第25章 和你（2 / 2）
她沒做聲，楚煜再次看過來，「如果你當時聽到了，會答應嗎？」
趙聽雨在這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她後來才想明白自己是喜歡他的。
高中那會她以為自己不喜歡他。好像不止她以為，羅熙包括班裡好幾個同學都這麼以為。
所以這個問題，她給不出肯定的答復。
楚煜見她猶豫，了然地笑了聲，「不用為難，我就隨便問問。」
他說完繼續轉過頭看電影。
趙聽雨躺在沙發上，腦子裡一團亂。
為什麼在解除了一個這麼大的誤會後，兩人又回到了原點呢？
還是隔著這麼遠的距離。
就好像在坐旋轉木馬，永遠也追不上。
因為兩人都在動，沒有誰會在原地等待。
之前多次因為他不喜歡自己了而難過，剛剛得知他是因為自己拒絕了他所以態度發生轉變，內心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迫切地想告訴他，以為他會跟自己有一樣的心情。
結果這件事在他心裡早已成為了過去。
這種情況好比她之前找到一支失而復得的口紅，開心地打開後發現過期了。
時間可以讓很多東西變質，包括感情。
一些復雜情緒交織在一起堵在月匈口，加上體內的酒精開始發酵，趙聽雨難受地閉上眼睛。
楚煜壓低的嗓音從旁邊傳來，「不舒服？」
趙聽雨伸手搭在眼睛上，低聲答：「有點。」
楚煜點亮手機屏幕看了眼時間，「什麼時候回家？」
「不想玩了。」趙聽雨睜開眼，拿過手機起身，「現在就回家。」
楚煜跟著站起身，「我跟你一起。」
走出電影院，趙聽雨遲鈍的腦子猛地想起羅熙之前說去上洗手間，後來一直沒回包廂。
她因為想自己的事情，忘了去找她。
趙聽雨回包廂看了眼，羅熙不在，給她打電話，結果打不通。
一直默默跟在她身邊的楚煜，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羅熙跟你在一起？」
「嗯，好。」
他掛斷電話告訴趙聽雨，張牧會負責送羅熙回去。
「行吧。」趙聽雨放心下來，他們正好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談一談。
兩人走出酒店，楚煜在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他打開後座車門示意趙聽雨上車，「送你回去。」
趙聽雨從善如流地坐上車，她現在腦子的確有點不清醒，便沒有拒絕。
楚煜隨後坐上來，「回哪裡？」
趙聽雨明天不上班，一般這種時候她會回家，但是現在時間太晚，爸爸肯定睡了。
於是她決定回客棧。
這裡離楓溪鎮有點距離，出租車要開半小時。
車內開了空調，趙聽雨覺得不舒服，跟司機說了聲，她把自己這側的窗戶打開。
夏天深夜的晚風，少了一絲燥熱。
迎麵吹來，呼吸都暢快了不少。
她將手搭在門框上，枕著腦袋，微卷長發被風吹得淩亂。
她卻全然不顧。
「趙聽雨。」楚煜坐在另一側，淡聲提醒，「不要把頭伸出去了，很危險。」
「可是我不舒服。」趙聽雨沒聽他的話，「我想找個地方靠著。」
司機也在提醒她這樣不安全。
趙聽雨這才不情不願地把頭收回來，靠在椅背上。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到達景區門口。
車子停下的那瞬間，趙聽雨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枕在楚煜肩膀上睡著了。
明明之前兩人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來著。
「到了。」楚煜待她坐直身子，付完錢率先下車。
趙聽雨此時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下車後站都站不穩，還是楚煜適時抓住了她胳膊。
「能走嗎？」楚煜問完沒等到趙聽雨回答就接到一通電話。
他講工作上的事情，趙聽雨聽不懂，也不想聽。
她現在全身無力，隻想找個支撐點。
她腦袋一點一點往前，抵在了楚煜月匈口，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檸檬味，一種依賴感油然而生。
好想抱上去，可尚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她的這一行為。
楚煜講電話的聲音一頓，垂眸盯著月匈前這個腦袋。
原本抓著她胳膊的那隻手不由自主地下移，虛搭在她背上，像是將她摟在懷裡。
「今天晚上必須對完招股書。」楚煜眼底的眸色跟語氣截然相反，「通宵也得對完，明天上午開會我會準時到。」
一輛麵包車從城區方向由遠及近，許是看到有行人，按了兩下喇叭提醒。
昏昏欲睡的趙聽雨往前邁了一小步，整個身子都偎了上去。
搭在她背上那隻手也在收緊。
趙聽雨感覺被滿滿的安全感包圍，好想就這樣一直待在他懷裡。
今晚的月亮很圓，銀白色的月光灑滿大地，將兩人擁抱的影子清晰地印在地上。
「趙聽雨。」楚煜結束了通話，單手摟著她往上一提，迫使她抬起頭，「你在乾嘛？」
趙聽雨仰起腦袋，桃花眼裡的迷蒙之色因為對上近在咫尺的俊顏而散開幾分。
男人目光灼灼，不閃不避。
換作是清醒時候的她肯定不敢對視，而現在，她老老實實地回：「想睡覺。」
楚煜抬了抬眉梢，「怎麼睡？」
「啊？」趙聽雨眨了眨眼睛，「就是閉上眼睛睡覺啊。」
月光灑下來，碎在她眼裡，瓷白臉上的絨毛也好似覆上了一層光。
依稀能看見一抹被酒精浸染的緋色，像白裡透紅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楚煜眸色暗了暗，手鬆了點力道，趙聽雨身子往下，腳跟終於著地。
「回去睡。」他說完這句話一把將趙聽雨打橫抱起來。
後者安安心心地窩在他懷裡，甚至還舒服地蹭了蹭。
迷迷糊糊之際，趙聽雨聽見楚煜叫她。
「嗯？」
「你還喜歡那個人嗎？」
「哪個？」
「就大學那個。」
趙聽雨反應了很久，終於記起是他誤會的那件事。
原本已經平復的情緒，一湧而上，突然就難過起來，「喜歡。」
楚煜低嘆：「這麼久了還沒忘？」
她甕聲甕氣地說：「忘不了。」
楚煜停下腳步，咬了咬後牙槽，「趙聽雨。」
「嗯？」
「自己下來走。」
趙聽雨茫然抬起頭，「為什麼？」
楚煜麵無表情地道，「我不想抱了。」
趙聽雨神情微怔，眼裡漸漸起了水霧，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那你放我下來吧。」
楚煜站在原地跟她對視幾秒，最後似是敗下陣來，再次抱著她往前走。
他知道客棧的位置，從景區門口到客棧，距離不遠，十幾分鍾就到了。
走到客棧門口，楚煜低頭看了眼，發現懷裡人已經睡著。
他稍作猶豫，抱著她走進門。
趙媽媽還沒去睡，見到被人抱進來的女兒，連忙從收銀台前走出來，「這是怎麼了？」
「阿姨好。」楚煜打完招呼解釋，「沒事，她喝了點酒，現在睡著了。我跟張牧還有羅熙一起送她過來，羅熙也喝了點酒，他們在外麵等。」
「好好，麻煩你了。」趙媽媽引著他往樓上走，「還要麻煩你幫我送她上樓。」
「行。」楚煜抱著趙聽雨跟著趙媽媽身後上了樓。
來到聽雨閣，楚煜將她放到床上，起身之際被她揪住了t恤下擺。
楚煜試圖將她的手掰開，卻聽到她喃喃低語：「別走。」
趙媽媽眼皮跳了下，趕緊走過來解圍，「她估計是把你當成她爸爸了。」
「不是爸爸。」趙聽雨在媽媽過來將她的手掰開時，吸了吸鼻子，無意識地呢喃，「是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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