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9章 眾生念力,時光逆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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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的宣告聲,在震盪這片宇宙。

「不要!」

恆宇、皇母、楚無敵、秦希、雙姝、諸雄、柯鈞,都是滿臉的痛苦,狂嘯著、癲狂著,朝斑駁時光中的楚南沖去。

這該死的時光,他們無法觸及,更是不能抵達楚南身邊,去阻止什麼,充斥著深深的無力。

而他們腦海中,記憶中,屬於楚南的過往,竟然是在快速褪色。

時光之主隕落。

時間長河中不會再有這位道祖的身姿,過去、今世和未來皆如此。

楚南要比無名消逝還要甚了,在記憶中都不存在了。

那是楚南。

在斬掉親情、友情、愛情之上的羈絆。

他不希望自己逝去後,那群至親好友,永遠活在痛苦中,當於眼下撫平掉傷口。

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走,何須悼念,何須緬懷,徒留傷感。

此言,最先出自元始帝子之口,楚南將此言,發揮到了極致。

「你,為什麼這麼狠!」

武瘋子破口大罵,咬碎了牙齒。

太一、葉正、白易,不是趔趄跪倒,就是眼角欲裂。

恆宇哇的咳血。

皇母已然捂著月匈口,在無助的痛哭。

「南哥哥!」

雙姝攜手,精氣神竟於此瞬融合,化為了一位濯清漣而不妖的青衣女子。

那是小花兒,也是混沌青蓮。

雙姝與楚南一路走來,一次次消耗時間祖力。

這種力量,損耗後不可彌補,關乎到雙姝的性命,所以被楚南嚴厲禁止,不可再去動用時間祖力。

但此刻。

雙姝化為小花兒,隻想瘋狂燃燒時間祖力。

若終結一切,需要以犧牲楚南為代價,那麼她們就去代替楚南!

然而。

那青衣女子很快便又消失,重新化為雙姝,那是被楚稚所阻止。

「稚兒!」

「那是你的父親!」

秦花語和秦妙依同時泣聲,梨花帶雨,被楚稚打出的一式時間靜止定在原地。

楚稚早已淚如雨下,澄澈的眸子中猩紅一片,在不斷壓製自己的情緒。

是啊。

那是他的父親。

他也是場中,唯一可以接近父親的強者。

但父親那投來的眼神,不僅僅製止了他,還在傳達一道訊息。

他已長大成人,可以獨當一麵,當成為頂天立地的英雄,上孝長輩,下扶年幼,成為承載父輩意願的頂梁柱。

這也是血脈傳承的意義。

輪回之主,縱然到了這個地步,那依舊是道祖!

無論是他楚稚,還是雙姝沖過去,結果也不會變,頂多在死亡名單上再添幾筆罷了。

「我是楚稚,我是小天嫉,是楚南的親子!」

楚稚淚灑星空的長嘯,修長身姿上有時間漣漪沖湧,這般俯沖向,正想接近祖上的輪回小主。

轟!

兩尊遠超至強的人物,再一次極致對撞。

輪回小主的身形晃動,柔順的發絲間,生出了幾根白發,受到狂怒中的楚稚,歲月殺之沖擊。

「我是楚稚,我是小天嫉,是楚南的親子!」

楚稚雙掌再次狂壓向輪回小主,以此舉去回應楚南。

他代替不了父親,也化解不了什麼,隻能窮盡一切,斬掉輪回小主,因為此人隻要還活著,和他們之間的爭鬥就不會停歇。

輪回小主的心情,早已沉入了穀底,麵色都有些灰暗了。

楚南以什麼方式落幕,他根本不在意。

但不該是這樣的。

燃燒道祖的一時之絢爛,要與他祖上玉石俱焚。

此幕在發生,隻要成真。

那他還剩下了什麼?

輪回體係中的至強者全滅,連他祖上都要消逝嗎?

「哈哈!」

「玉石俱焚嗎?那就一起結束吧,誰也別想活!」

絕望中的凶戾,如潮水蔓延,直沖輪回小主的天靈。

他如一頭可怖的野獸,哪裡會在意與楚稚的搏戰,整個人也是化作一團光霧,在宇宙中蔓延,欲橫擊亂古部眾。

「你會死,我要你死!」

楚稚同樣瘋狂,推動自己的時間大道,一雙手掌打入到了光霧中,展現歲月殺。

斑駁時光中。

輪回霧的洶湧,已變得極為緩慢了。

兩種終極的時間大道不斷糾纏,不斷碰撞,輪回中有時光,時光中有了輪回,欲極盛,欲同衰。

楚南的身影不見了,隻能看到斑駁時光中在翻江倒海,還在不斷的崩塌,引得宇宙中地獄大界的異象,都在緩緩消退。

而諸世之中。

有關楚南的記載,也在黯淡。

諸天萬界的生靈記憶中。

有關楚南的痕跡,還在褪色。

除卻亂古部眾們外,聽到楚南宣告的舉世生靈,都是月匈膛酸澀,心中都空空落落。

他們受到一種情緒的感染,不斷抬手去抓,想要挽留住那些記憶,挽留住楚南,卻是徒勞一場空。

他們知道。

待得這段記憶,徹底成為空白,就不會再有楚帝,像是從來沒有來過一般,古史不可記載,徹底被抹掉,太過悲壯了。

「北王!」

一位獸皮少年,背負著自己的娘親而來,沖著斑駁時光中,已不可見的男子大吼。

他是聖道千歲軍的後人,年少且熱血,曾與娘親一起被送入了大劫堡壘,現在主動走了出來。

「王!」

「我家男人,與一群兄弟,皆是為你護法而死,但我不怨你。」

「因為我家男人,說過很多次,無北王,無千歲!」

「沒有您,千歲軍隻會是宇宙一隅中的蟲鳴,隻是凡間的草木,可正因為有您,他們收獲了尊重,見證了璀璨之景,又在宇宙各大文明中,點燃屬於千歲的萬家燈火!」

婦人從少年身上滑落,對著那斑駁時光中叩首,話語中卻又充滿了恨意,「我明白,你一直月匈懷大義,在昔年的大夏北境時是如此,今朝亦如此,但您這般去了,實在太狠了!」

北王身邊。

一群大帝和人皇,都阻止不了悲劇,她一個婦道人家,更是無計可施,她為自己的男人感到心疼。

那麼多人舍命護法。

的確讓北王功成了,最後卻還是要落到這個地步,這值得嗎?

「我腿腳不便,否則就和我家那虎子,一起悲壯而戰了,更不會見到這一幕,我恨啊!」

「王,你為何要如此!」

「千歲軍的後人和女眷,也是千歲軍的一份子,你回來!」

不斷有虹光從宇宙四麵八方趕來,有早已走不動道的退甲老兵,有千歲軍一脈的遺孤和家人,他們身上沒有嚴明軍紀,卻皆是扛起了千歲大旗。

他們來到可以眺望斑駁時光之處,齊齊落淚,齊齊悲慟大哭。

是在受本能驅使,為那些戰死的千歲軍聖主,送行北王。

是還想抓住這些記憶。

記憶上的褪色。

北王率領千歲軍,南征北戰的傳奇,也要成為一段空白了。

「我曾怨恨過人族霸道,楚帝強勢,壓得我族喘不過氣來,其實我一直都明白,那隻是野心在作祟,沒有萬族鼎立,我想在轉世生靈皆復蘇的亂世中成長,根本就是奢望。」

「我錯了,我錯了,我們能在宇內爭霸,那是因為有前人在擋住大難,我們隻是一群被私欲遮蔽雙眼的可悲生靈而已。」

「亂古大人,您曾將我族的帝經歸還,所以成就了現在的我,這份恩情,我始終銘記於心。」

「你曾說過,這場大難,可能是你與他人的私鬥,可我們已經明白,那是眾生身上的善和念所引發的,你不要撒手而去!」

「楚帝,你回來!」

……

這片宇內在暴動,在嘈雜,在沸騰。

五座大劫堡壘,已經徹底洞開了。

年少的各族天驕,來自不同文明的各族生靈,與要護故土的年長修者,紛紛朝著接近斑駁時光之處趕來。

至強者,以無敵之姿,統禦寰宇,沒有人敢去違背至強法旨。

但誰能真正,走入眾生的心中深處?

如楚帝,在實力大成之後,再也沒有對異族舉起過屠刀。

北王天刀,一直在遙指彼岸。

楚帝以風骨和舉止,折服了幾個時代的萬族修者。

隻是依舊不排除,一些生靈心中篤定認為,楚帝霸道,楚帝強勢,楚帝私心。

可這次楚帝那句,希望這個疊紀,能成為改寫古史的源頭,希望世間再無大難。

那句今朝終結一切的宣告聲,成為了破壁之光。

照耀進了世人的心間,還對楚帝有所腹誹的生靈,回顧這個男子實力大成後的種種壯舉,本能的進行呼喚。

這是一股自發的浪潮,沒有人去刻意引導。

浪潮中的,有窮凶極惡之輩,有冷漠無情之士,還有人族的敵對體質,但無一例外,他們都不想關於那個人的記憶就此褪色,不想那個人就此永寂。

這樣的呼喚聲太過駁雜了,唯有楚帝這個名諱清晰可聞,在宇內不斷擴散、交疊。

山川河流在共鳴。

林木大峰在作響。

宇內星墟在震動。

諸天廢墟在跳動。

這是真正的眾生之聲。

所有的聲音,都隻含一種願景。

讓那個人回來,讓那個人在世!

嘩啦!

星空中揚起了微弱的光輝,在不斷匯聚,轉為壯大,如一條瑰麗的星河,竟是橫跨了整個宇宙。

諸雄含著痛苦的眼神掃過。

他們知道。

那是佛教絕學中,所闡述的信仰之力。

乃是生靈,將心靈寄托於僅有的淨土,所產生的至真獨一的信念。

當初楚南斬殺獨生大帝時,就曾有信仰之力出現。

隻是那時,信仰之力太稀薄,楚南太強,沒有體現出什麼益處。

而今。

這種信仰之力太浩瀚了,是舉世生靈的願景在匯聚,遠超歷代佛教之祖收集到的,簡直如無邊浩海在起伏,欲要擊穿九重天。

但。

有用嗎?

楚南已是負了重傷,要與輪回之主玉石俱焚的道祖了。

「不,那不是信仰之力!」

同樣懷著悲慟心情的卓凡,忽而低語道。

他長生於世,輔佐過大衍紫帝,對於同樣是人族雙教之一的佛教,極為了解。

那如無邊浩海起伏的風暴,卻比信仰之力更加純粹,在與楚帝的善舉共鳴。

那是念力。

因為這種念力,皆為善,皆在呼喚楚帝。

「眾生皆復雜。」

「沒有純粹的善,也沒有純粹的惡。」

「就算是惡貫滿盈的生靈,若是觸動到心間最柔軟之處,也會行出善舉。」

「現在眾生,皆在釋放心中的善,化為精純的善念,想要挽留住麒麟子!」卓凡又哭又笑。

眾生的念力比信仰之力,還要更難出現,集中於一世出現,瀚如浩海,更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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