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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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櫃上的花瓶裡裝著營養液, 從瓶口延伸出幾枝清新淡雅的木風鈴,散發出怡人的花香。

一對小耳朵探出頭,慢慢的扭著身子,偏了偏耳朵尖看著身下的人。

闕安安安靜靜躺在床上, 長睫下的雙眼緊閉, 呼吸平穩。

確認人已經睡著的雙耳膽子大了起來, 伸出頭去碰了碰花瓣上的露水, 水珠迅速觸到小絨毛,融進了耳朵裡,眨眼消失不見, 被迅速吸收。

毛絨絨的耳朵仿佛因此恢復了生機和活力一般, 心滿意足的晃了晃耳身,繼續把耳朵尖伸到花瓣底下。

水珠源源不斷的順著絨毛融進耳朵裡, 很快,花瓶中的摻雜著營養液的水就見了空,隻剩幾隻孤零零的木風鈴花還插在花瓶裡。

闕安醒來後感覺到頭暈乎乎的,好像進水了一般,又沉又潮。

他從床上坐起來, 然後使勁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怎麼好像……聽到了水聲?

腦子進水了?

他搖了搖頭, 拍了拍太陽穴,心道估計是自己睡久了。

這幾天作息有些混亂, 是時候調整一下了。

他正準備翻身下床清醒下,結果下床時沒注意,撞翻了床頭櫃的淺色花瓶。

闕安忙不迭去扶起花瓶,正打算拿過抹布去擦桌子上流出來的水時,卻發現根本沒有水流出來。

花瓶裡插著的木風鈴花原先是被培育在營養液裡,而今裡麵空空盪盪, 水全沒了。

水呢?

蒸發了?

闕安把花抽出來,瓶口向下晃了晃。

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而幾隻木風鈴花蔫嗒嗒的,像是被整朵花都被吸乾了一半,花瓣無精打采的垂下來。

闕安眉心跳了跳,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雙耳泛出滿足的微紅色,像是酒飽飯足後躺著休息一般,毛絨絨耳朵懶懶的趴在腦袋頂上,時而舒服的伸展一下觸角。

為了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闕安伸出手去碰了碰耳朵。

果然,原本乾燥的耳朵變成了潮潮的一坨,像是吸了水的毛絨玩具,重不說,還平白無故大了一整圈,仿佛剛吃完的東西還沒有消化。

闕安:……

原來不是腦子進水了,而是耳朵進水了。

他眯起眼,抬眼打量著那對耳朵,半晌冷冷開口,聽上去像是自言自語般:

「喝飽了嗎?」

耳朵左右晃了一下,像是四顧著觀察闕安在和誰說話,發現周圍沒人後意識到是在和自己說話,立馬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又挺立在原地,好像無事發生。

闕安把它的動作收入眼中,眼神冷淡,沒說什麼,從桌上撈起一把水果刀。

刀尖尖銳而鋒利,純白的陶瓷刀麵上倒映出那對黑黝黝的耳朵,仿佛待宰的羔羊般瑟瑟發抖。

哢嚓。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闕安手起刀落,手中的蘋果被切成了兩半。

闕安冷冷道:「問你喝飽了嗎,聾了?」

毛絨絨的耳朵被嚇得一軟,忙不迭動了動,迅速彎了兩下,又左右晃了晃。

飽了,沒聾。

原來如此。

闕安這幾天越來越覺得不對。

放到桌上的粥莫名其妙少了一大半,睡覺時感覺頭上有東西在頭上動來動去,跟跳舞一樣,他一睜開眼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消失了。

他悠哉悠哉的盤腿坐了下來,拿起藥瓶,倒了點粘稠的藥液出來,準備往傷口處抹去。

耳朵瑟縮著抖了抖,每一根細小的絨毛都寫滿了抗拒,原本豎立著的耳朵根也軟了下來,像個蔫了吧唧的團子似的,縮成一團,藏在闕安頭發裡。

「給我回來。」

闕安冷冷道。

這玩意兒給他帶來這麼大麻煩,上個藥居然還敢躲。

軟趴趴的耳朵不情不願的停止了瑟縮,像雨後春筍般探了個小頭出來,過了足足半分鍾才慢慢重新豎了回來。

然後在闕安的注視下,輕輕歪了歪,點了點闕安手心裡的藥液,顫動著絨毛,自己自力更生蘸著藥液,委屈的塗了起來。

闕安把玩著手中的刀柄,認真思索割掉這對耳朵的可能性有多大。

原來看來可能性還稍微大點兒,但現在再要割,總有種殘害生命的罪惡感。

闕安抬起眼,看著鏡子:「你能自己掉下去嗎?」

正勤勤懇懇給自己施藥的毛絨耳朵聞言一抖,立馬晃成撥浪鼓,細碎的絨毛都被晃盪出幾根。

闕安懶懶撐著頭:

「那總不能一直長我身上吧,你自己想個辦法。」

豎起的毛絨耳可憐的耷拉了下來,蹭了蹭闕安的發頂。

嗚嗚嗚。

闕安揉揉疲憊的眉心,拿頭上這對耳朵不知如何是好。

從實驗室出來後,趙安看著後視鏡中閉眼養眠的秦鬱之欲言又止,時不時分心瞥一眼,嘆口氣。

「想問什麼?」

秦鬱之閉著眼淡淡開口。

有了秦鬱之這句話,趙安的疑問就如瀑布般關不住全問了出來:

「老大,這事兒為什麼就不查了啊?」

秦鬱之抬眼望向窗外:「查。」

但不是現在。

趙安語氣裡帶了點不甘:「我們好不容易進了容創的老窩,那實驗室肯定有問題,對了對了,那個走廊盡頭的房間,一看就有問題,我們為什麼不趁機抓住證據,一舉搗毀?」

秦鬱之揉揉眉心:「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

這個實驗室規模正規,至少他們短短瞥的那一眼,根本不足以讓他們發現任何異樣。

容創心思縝密,是有備而來,況且已經被發現過一次,這次肯定會比上次更小心翼翼。不可能那麼簡單就能被他們一舉發現找到線索。

趙安啊了一句,原本以為闖犯罪窩點的英勇壯舉全都落了空,讓他略有些失落:「那老大你為什麼非得約實驗室啊?約個環境優雅的飯店坐下來談判不好嗎?」

秦鬱之瞥了一眼,隨口道:「為了給敵方施加心理壓力。」

趙安:……

他無奈道:「有了有了,我都有心理陰影了。」

容創真的太嚇人了,其次嚇人的是他的實驗室。

秦鬱之垂下眸子。

雖然這次是有驚無險,但秦鬱之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頭縈繞。

他總覺得,可能會發生些什麼。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家。

車子轉眼穩穩停在別墅樓下,趙安拉開車門,秦鬱之走了下來,走進了家門。

剛走到家脫下外套,他眼尖的看見了門口沾著泥的鞋。

泥土痕跡還很新鮮,看得出來剛出去沒多久。

劉管家端上熱水後,對著秦鬱之匯報著闕安的行程:

「少爺,闕安昨天晚上又出去了。」

風水輪流轉,原先是闕安管著秦鬱之 現在調了個個,秦鬱之讓劉管家盯好闕安,不許讓他出門。

但闕安誰能管得住?特別是這幾日,闕安出去的頻率特別高,還都是在晚上,管家再管也不可能淩晨兩點在門口堵著他。

秦鬱之點點頭,端起水喝了口示意自己知道了。

麵上表情不變,但實則內心隱隱有些倦意。

自從那日在酒店容創發現有闕安的存在後,就一直有暗中調查他,現在除了家,外麵無論是哪裡,對闕安都相當危險。

反復叮囑闕安不要外出,結果還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秦鬱之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等到快開飯時,闕安才回來。

秦鬱之抬起頭,看著闕安:

「去哪兒了?」

闕安從背後拽出幾隻花,伸到秦鬱之麵前:「你看。」

花瓶裡的木風鈴因為頭頂那對耳朵的惡行,失了水分後已經奄奄一息,闕安索性把那幾枝丟了,去附近又重新買了幾隻。

他沒記錯的話,秦鬱之還挺喜歡這種花的。

雖然他一直覺得這花醜了吧唧的,也不知道這玩意和漫山遍野的野花有什麼區別和值得觀賞的必要,但還是特地出門,去了老遠的花鳥市場,重新買了幾枝回來。

「好看吧?」

新買的木風鈴沾著水珠,比原來的那株鮮活許多,顏色也更多樣,除了尋常的白色,還有淡淡的米色和淺黃。

清醒淡雅的花香緩緩彌漫在空氣中。

秦鬱之看著闕安,沒理會闕安手中新鮮的花卉:

「你出門了?」

闕安敏銳的察覺出秦鬱之語氣並不是那麼愉快:

「對,我出門買花,」他問道,「怎麼了?」

秦鬱之語氣中帶著冷意:

「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你現在什麼狀況,你不清楚嗎?」

萬一被容創撞上,將會是什麼後果?

更遑論闕安現在腦袋頂上還有一對隨時可能被發現的耳朵。

他到底有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些事?

闕安聞言皺眉,不解道:

「不是,我就出去買支花,怎麼了?」

想到自己費了半天功夫出去替秦鬱之買的花,結果對方看都不看一眼,還反過來指責自己說自己不該出門?

秦鬱之不說話,冷眼看著闕安。

闕安一見秦鬱之這態度,索性放下花,也懶得辯解,坐到了另一側的沙發上,拿起了手機自顧自玩。

慘遭遺棄的木風鈴無辜的躺在桌上,可能是因為氣氛的凍結,連花香味都沒有剛才濃鬱了。

沒等到對方的解釋,隻等到了一個冷若寒冰和置身事外的無所謂態度,秦鬱之眯了眯眼,收斂了漸冷的氣場,拿起外套走上樓。

緊接著,樓上傳出了一聲清脆的關門聲。

而全程目睹兩人吵架到冷戰全過程的兩隻毛絨絨的耳朵,心虛的豎了起來,不安的探出尖,看著桌麵上不過片刻就已經蔫嗒嗒的木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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