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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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鬱之微微發愣, 唇側的濕潤感蔓延開。

本來喝得也不是太多,隻有一兩杯,但是腦子還是喝得有些不清醒,而剛才那濕潤的一下又讓他陷入了更深的暈眩感。

他不自然的扌莫了扌莫唇角, 感受著上麵不自然的殘存溫度。

雖說是被狗親了, 但不知為何有種微妙的違和感。

但違和感是後知後覺才有的, 他的第一反應是, 還挺舒服的。

不同於毛絨絨的舒服感,而是另一種……很特別的,酥酥麻麻的,舒服感。

闕安兩條前腿兒還搭在秦鬱之身上, 由上而下冰冷注視著他, 像個審判者。

秦鬱之揉了揉太陽穴,沉重的腦子已經無法運轉, 回答闕安道:

「意外。」

偶爾喝一點酒,身體倒沒什麼特別強烈的不良反應, 至少現在沒有, 隻有接觸到酒精時尋常人都會有的暈眩感,然後就是如潮水般襲上來的困意。

他躺下, 拉過被子乖乖給自己蓋好, 像小學生一般, 仔仔細細給自己掖好被角,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又小心的掀開右側被子。

接著拍了拍旁邊的被窩, 聲音帶著些迷茫和呢喃的尾音,像是小奶貓:

「你要不要也進來?」

他想了想,往被窩裡鑽了鑽, 似是替他感受了下溫度,小聲補充道:「還挺暖和的。」

闕安冷冷看著躺下的人。

不為所動。

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寒意,像是利刃一樣。

秦鬱之可能也略微察覺到了和平日不同的氣氛,略帶忐忑的縮回被窩,隻漏出一雙帶著濕潤霧氣的眼,無辜的回視著闕安,企圖擋掉一些眼刀子。

咣當一聲,櫃子旁邊的花瓶被碰倒,刺啦摔了一地。

秦鬱之餵了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看著碎掉的花瓶,不知所措道:「你別生氣啊,我抱抱你,幫你順毛,好不好,你別生氣了,我抱抱你……」

許是酒精作祟,秦鬱之此刻隻會幾句車軲轆話來回說。

闕安沒有回頭,毫不猶豫從碎片中踩過去。

最後隻留下滿地狼藉,尖銳的刺在地上反射出寒光。

床上的人的眼神從小心翼翼的期盼,到逐漸落空的失望,眼中的光芒像是熄滅的星星。

他坐在床上,看著已經走遠的身影,喃喃道:

「毛絨絨,別走。」

他垂下頭,扌莫扌莫攥緊被角。

不要離開我。

第二天秦鬱之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了。

見他醒了,劉管家忙不迭站起身來,仿佛麵對的是個剛出手術室的病人,噓寒問暖,恨不得把少爺全身上下檢查一遍:

「少爺您終於醒了,你感覺怎麼樣,頭疼不疼,胃疼嗎,心髒有沒有壓迫感,你快躺著,趙醫生在路上,馬上就到。」

管家把藥和食物遞到秦鬱之麵前,如同劫後餘生般,膽戰心驚道:

「這是醒酒湯和護胃藥,粥是剛熬的,有些燙,少爺您昨天真的嚇壞我了,趙醫生說了不讓喝酒,喝酒對您胃不好不說,而且也容易舊病復發,你說說您,好好的怎麼喝酒去了,不是——」

秦鬱之抬起手,豎起食指頂在左手掌心製止喧嘩。

「停。」

他揉揉太陽穴,記憶上湧。

昨天在酒會上,他見到了容創。

容創四十來歲,但保養得當,看上去說三十出頭都有人信。

他和自己交談時語氣自然熟稔,像是老熟人,行為舉止相當得體又滴水不漏,話題點的恰到好處,語氣如春風般和煦,全然沒有身處高位和作為長輩的架子。

直到攀談結束後,容創從旁邊的侍者托盤裡,遞給了自己一杯酒精濃度不算低的雞尾酒。

酒會上的人,幾乎是全部的人,都知道秦氏總裁秦鬱之多病體弱,不能飲酒。

容創是真不知道,還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那他發現了什麼?

秦鬱之在那刻突然意識到,麵前這個對手,比他想得更難以下手。

他忽略管家葡萄串一般的審問,掀開被子,穩了穩身形站起來,環視了地板一圈,皺著眉頭,發覺不對,開口道:

「狗呢?」

管家啊了聲,心道這是睡糊塗了,一醒來不說其他的,就逮著隻狗問?

「那狗啊,在樓下吃狗糧呢,我給您牽上來?」

秦鬱之開口:「大的那隻。」

昨天他神誌有些不清,簡單來說就是喝醉了。

隻記得闕安單方麵和自己爆發了爭吵,摔了自己一百五十萬的瓷窯瓶後摔門而出。

但具體的細節、自己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兒他都記不清了,要不是地上還有殘存的瓷窯瓶碎片,他恐怕連這事兒都回想不起來。

管家迷茫道:「您說另外那隻啊?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說來也幸好是虧得有這隻狗,要不是他跑來使勁兒叼自己衣角,把自己拽到樓上,他還真不會知道少爺喝酒了。

不過這敗家狗,把一個花瓶給打碎了。

秦鬱之點點頭,從桌上端起一杯溫水,想著等闕安氣消回來後再給他解釋。

他又想起昨天的晚會來。

容創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麼?那杯酒,算是警告還是威脅,還是兩者兼有?

他的調查已經盡可能隱秘,如果發現了,那容創是從何得知的?

太多問題聚在一起,他揉揉眉心,端起溫水。

水喝到一半,桌上的電話震動起來,對麵是趙安火急火燎的聲音:

「秦總,不好了。」

秦鬱之眼皮微抬。

「今天我們去那個實驗工廠,發現裡麵全空了。」

秦鬱之放下水杯,水紋震盪碰到杯壁,晃盪撒在桌麵上,濕了一灘:

「人跑了?!」

「不光是人跑了,裡麵的實驗儀器和器材都消失了,甚至連廢棄物都被清掃得一乾二淨,我們趕去的時候,隻有灰塵,半點痕跡都不剩。」

秦鬱之眼眸裡逐漸染上冰冷的寒氣。

容創比他想象中警覺和狡詐,這也側麵證明了,這件事對容創相當重要,性質比他想得更嚴重。

而且最關鍵的是,容創確實發現了自己在調查他。

掛上電話後,他緩緩閉上眼,全身被無力感包圍。

剛開始著手抓到一點眉目,就反手被將了一軍,事情發展不容樂觀。

出師未捷不說,現在已經打草驚蛇,容創肯定不會再蠢到忙著尋找下一個實驗地點,就算繼續查下去,找到的希望也非常渺茫。

管家見秦鬱之一臉緊繃的神色,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心疼道:

「少爺,先把粥喝了吧,再不喝該涼了,昨天喝了酒,今天得多注意休息,您吃完藥先躺會兒,等會兒趙醫生來之後再看看。」

剛沒醒那會兒他見秦鬱之咳得厲害,不知是不是咳嗽的原因,眼睛雖然閉著,但一直不住跳動,一副將醒未醒的樣子,看得管家心驚。

少爺每天的睡眠都這樣?

這和沒睡有什麼差別。

秦鬱之並未回答,端起水杯一仰而盡。

喉結順著滾動了幾下,在陽光的折射下秦鬱之的睫毛微垂,他放下已經空了的水杯,果斷乾脆道:

「讓小王準備好車,我二十分鍾後去公司。」

劉管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端著已經半涼的粥,目瞪口呆:

「不是,今天可是休息日啊少爺,怎麼還去公司啊,哎,不是你酒剛剛醒,好歹少爺您別走,等等等等……」

秦鬱之指尖在整齊劃一的白色內襯前流連,準確的抽出一件。

容創察覺到風聲,接下來肯定會有動作,補足漏洞也好,欲蓋彌彰也罷,要趕在他們采取行動之前,晚了無異於放虎歸山。

好不容易抓住蛇的尾巴,再滑也不能讓他溜出手掌心。

秦鬱之披上外套,穿衣動作利落而乾淨,把盛著醒酒湯的托盤塞到劉管家懷裡。

被塞了托盤的劉管家手忙腳亂維持著平衡,一邊穩住搖搖欲墜的碗一邊焦急開口:

「少爺你就算要去,也得等到趙醫生來吧,少爺,趙醫生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你再等等,等——」

劉管家每說一個字身體就被往外推一分,直到門口,秦鬱之手扶住門框,下命令道:

「替我收拾東西,十分鍾後我下樓。」

說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被隔離在門外的劉管家一臉愁容,揉了揉鼻子。

接下來的一整個周,管家驚奇的發現,他仿若空巢老人一般,守著一大座別墅。

秦鬱之早出晚歸也,忙著公司的事兒也就罷了,那條狗自從那天拽著他的褲腳,把他拽到秦鬱之房間,然後就出門再也沒回來過。

連著七天,一天都沒歸家。

雖然之前這狗也關不住,但好歹怎麼每天都會回來一趟,這次跟失蹤跑了一樣,一點音訊都沒有。

要跑了當流浪狗都還好想,但問題是那狗疫苗都沒打完,要是放任他在外麵,萬一咬了人,那人可就危險了。

於是在晚上,劉管家給秦鬱之端咖啡書房時,趁著秦鬱之喝咖啡的間隙,詢問道:

「秦總,那狗跑出去快一周了,一隻沒回過家,您看看要不要派人去找找?」

秦鬱之麵前是成山的資料文件,裡麵紙張字句之間全是容創的數據和文字資料,更大部分是最近容創的項目動態,和資金走向。

「不用了。」

醇厚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開來。

闕安跑出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智商和人類無異,有獨立處理好事情的能力,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上次他連著一周,乾乾淨淨利利索索出去,髒了吧唧帶著爪印回來,不也還好好的。

況且他總覺得,闕安有自己要忙的事,雖然他也並不清楚是什麼。

但不知是不是這次跑出去的時間確實長了些,連著幾天沒回家的原因,還是因為跑出去前闕安單方麵對秦鬱之爆發了爭吵和不滿,秦鬱之確實隱隱有些心裡不安穩。

隻是闕安要是想跑出去,那必是沒有人能找到他在哪兒。

要找也不實際,掛心也隻能乾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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