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隻(1 / 2)
幾個人走到懸崖邊,看著已經跳下去的野狼暗罵。
其中一人沉吟分析:「他中了箭,想必走不遠。」
另一人呸:「你練武功秘籍呢?這都跳崖了,那匹狼肯定死透了。」
另另一人附和:「不可能活。」
另另另一人點頭:「孩子估計也沒了。」
領頭人想到秦家幾百萬的找孩子費打水漂了,麵色失落而悲愴。
另另另另一人突然弱弱開口:「如果當時不射箭——」
所有人麵色霎時變得難看。
不射箭等於狼不會跳下懸崖。
狼不會跳下懸崖等於孩子不會死。
領頭人收起幾百萬飛了的悲傷,吹了吹箭上的灰,收好東西轉身:「那孩子遇到狼,本就活不久。」
生死有命,怪不到他們頭上。
闕安停下之後,才發現血蜿蜒了一路。
他回頭望了望來路,確定沒有人追來,才敢直愣愣跪下。
箭頭插在小腿根部,洶湧的血液往外汩汩的冒。
不幸中的萬幸是箭頭周圍顏色沒變化,看樣子是沒有毒。
大大小小的傷闕安受的不少,但還是頭一次遇箭傷。
森林裡多的是弱肉強食,廝殺搶掠,但卻從未有過外人用這麼卑劣下作的方法插足這片森林。
這群人看樣子是來找孩子的,但是行蹤可疑,不一定就是孩子的家人,無法判斷好壞。
闕安把箭頭硬生生從肉裡扯了出來。沒了阻礙,血液流得更加肆無忌憚。
他帶著泥土胡亂用嘴拽下一大叢雜草,敷在傷口上。
崽子爬到狼背上,雙手堵住他的傷口不讓血流出來,鮮血染紅了他的掌心,卻又堵不住血柱,他著急得不知所措,胡亂的用袖子擦去血跡,結果越擦越多。
辦法都用盡了,但還是流個不止。
崽子聽不懂話,雙手在空中撲騰著想要去堵傷口:
毛絨絨被弄得好髒,怎麼辦呀。
崽子雙手拚命在空中揮舞,著急的盯著傷口,看起來快哭了。
闕安歪著頭,用鼻子戳戳崽子軟軟的肚子,看著崽子著急撲騰的樣子覺得挺好玩。
「啪嗒——」
一滴眼淚從崽子的臉上滑落,落到了闕安臉上的毛叢裡。
闕安愣住。
眼淚一滴滴滴落,崽子不會說話,隻能用雙手指著流著血的傷口,淚水糊了一臉,手中還抓著闕安剛才用的草藥,咿咿呀呀的想要靠近傷口。
闕安嘆口氣,把孩子叼到自己懷裡圈住不讓他動,伸出粗糙的舌頭,輕輕舔舐過他的臉頰。
「別哭。」
闕安休息片刻後,瘸著腿背著崽子回到了狼族領地。
闕安從隱秘的洞口進去,幾束遺落的天光從洞頂灑進來。
洞口是人為開鑿的。極窄,隻能剛剛好容納闕安的身子,且得埋著頭走,崽子緊緊貼在他背上,泥土擦著衣縫兒掉下來。
走過漫長又冗長的黑暗小道,見了天光,入眼的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天地。
茂密的叢林中,幾頭狼呲著鋒利的牙,尾巴平放在地,眼中冒出幽綠的光,正分食著一整隻被剖開的野鹿,旁邊山丘上也居高臨下、大模大樣臥著幾隻,微閉著眼小憩,還有幾隻小的,在河水裡呼嚕呼嚕幾下,再甩毛起來。
闕安走進來,長嘯了一聲「嗷嗚」,幾乎所有的狼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緩緩走近他。
眾狼圍著闕安背上的崽子轉著圈,眼神充滿打量試探。
崽子在背上睡熟了,麵對著狼群打著呼嚕,口水沿著嘴角流下來。
這時從狼群中緩緩讓出一條小道。
狼族首領兼闕安父母,走了進來。
狼父掃了一眼闕安背上,隨後掃了眼他的腿:「怎麼受的傷?」
闕安簡單概述了一下。
狼父麵色嚴峻。
狼母皺起眉頭。
狼群全體沸騰:
「找孩子就找孩子,獵殺無辜算什麼!」
「真是卑劣。」
一頭幼狼從母狼底下鑽出來,爪子刨了刨地:
「我之前去林子裡看見有人手裡拿著弓箭,在我們這邊轉圈。」
狼群炸開鍋:
「打傷我們還不算,還打算把我們全部端掉?」
「都是這隻崽子惹出來的事兒,把他殺了!」
頓時,或嫌惡或冰冷的視線都集中到闕安背上,七嘴八舌宣泄情緒:
「剖膛破肚!」
「用火烤他!」
「分著吃了!」
「撒點孜然!」
眾狼整齊劃一的流下哈喇子,看向崽子的眼神飽含嫌惡和理所當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