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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都沒有睡過他!我都沒有睡過他我就跟他分手了嗚嗚嗚……」
謝昳聽著這驚人的話語,立刻頭皮發麻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彎下月要「啪」的一聲闔上茶幾上放著的電腦,怒氣沖沖地瞪著眼前看視頻看得津津有味的人。
偌大的總統套房寂靜無聲,謝昳隻覺得她的羞惱和尷尬像一鍋滾動著的沸水,源源不斷地往外冒水蒸氣,很快便滿溢了整個房間,逼出賴以呼吸的空氣,幾乎要令人窒息。
她當時就不應該因為心軟借他電腦的,就應該讓他聽電視裡那個無聊的脫口秀主持人講無聊的笑話無聊死!
憤怒有時候是掩飾一切的最好途徑,謝昳語速飛快,先發製人道:「江澤予,你乾嘛翻我電腦,你這是侵犯我隱私,要是我願意我都可以告你!」
灰色的真皮沙發上,和她隔著一個茶幾的男人抬起頭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惱羞成怒的謝昳沒有發覺他先前眼底泛著的些微紅色,隻注意到了他雙眼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半晌後,男人的眼神從她的臉上逐漸往下移,一寸一寸挪到了她精致的下巴以下十五公分的地方。
他的視線停駐在那兒,窗外暗夜沉沉,屋內燈光照亮如白晝,女孩子起伏間細膩的肌膚在雪白浴袍襯托下,白得紮眼。
她著實有副好身材,二十出頭的時候便初現端倪,如今五年過去,明明臉上沒有太大變化,可歲月還是在她身上留了一些東西。
他的眼神逐漸發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謝昳疑惑地順著他的眼神往下看……她剛剛聽到聲音飛速從水裡爬出來,隻來得及披上一件浴袍,匆忙間連係帶都沒係緊。
最致命的還是他沉沉的話:「昳昳,你要是想的話,為時不晚。」
謝昳剎那間滿臉通紅,猛地站起身,雙手將雪白浴袍的兩片前襟交疊,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江澤予你個變態!」
那聲音尖銳到快要破音,尖銳到欲蓋彌彰。
她話音剛落,沙發上坐著的人長腿微收交疊在一起,手肘靠在沙發背上撐著額頭,喉頭滾動間嘴角泛起的弧度很愉悅又很無辜。
他嘴邊含笑,冷硬的臉部線條柔和起來好看得不像話,說出的話卻宛如禽獸:「我隻是順著你的意思。」
謝昳:「……」
她想開口辯駁,但事實是,剛剛在視頻裡叫囂著哭著喊著說沒有睡到他的人,就是她謝昳本人。
辯無可辯。
謝昳咬牙切齒地瞪他一眼,迅速地抱起電腦跑進她的房間裡,狠狠把門帶上,還乾脆利落地把房門反鎖。
她把電腦胡亂擱在書桌上,而後失神地跌進柔軟的大床,把腦袋埋在枕頭裡。
好半天後,她才懊惱地哀嚎出聲,暴躁地在床上翻滾著。
既然他看到了視頻後麵,那最開始她的那堆胡言亂語想必也肯定被他聽到了,該死的害人不淺的酒精!
謝昳覺得自己可能有精神分裂症。
韓尋舟從前就說過她這個毛病,她清醒的時候死要麵子,最不耐煩也最不屑的就是煽情和溫柔。
在她謝大小姐淺薄的觀念裡,那些電視劇、電影裡的溫情表白時刻,百分之八十都是尷尬氣息溢出屏幕的尬聊。
但是每當她喝醉了,就會變成另外一副狗樣子,比如……高中畢業那年,她曾經在某一次喝醉酒之後抱著韓尋舟說了一晚上愛她、要保護她一輩子、不讓她嫁人。
這件事情後來被韓尋舟笑了很久,每一次都以謝昳發飆收場。
她和江澤予在一起的那三年,非常幸運地從來沒有被他發現過她的精分,可誰能想到重逢至今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她就「晚節不保」、徹底崩人設了。
緊閉的房間門口,江澤予敲了敲門,裡麵的翻滾和低低哀嚎聲驟停:「昳昳,再生氣也不能餓著自己,出來吃點東西再睡。」
「我用微波爐給你加熱。」
謝昳沒有吱聲。
這種時候出去吃飯?
她就算餓死也不會去!
可幾乎兩天沒有進食的胃在此刻做出了強烈反抗,她安安靜靜躺了兩分鍾後,「蹭」的一下從枕頭上爬起來,沖門外低低地喊:「你先發誓,剛剛看到的聽到的全都忘掉,誰提誰就明天出門摔個大跟頭!」
門外過了好久,才傳來伴著無奈笑聲的一聲「嗯」。
謝昳自知她這樣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但他樂意配合,她心裡卻好受許多,覺得總算保存幾分顏麵。
她打開房門走出去,板著張臉把自個兒的行李箱拖進來,又「砰」的一聲關上門。
幾分鍾後,她穿好整齊的睡衣、用毛巾包住濕發打開房門,此時臉色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散漫。
正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果然信守承諾,對之前的事隻字不提,隻和顏悅色地指了指餐廳的方向。
謝昳麵無表情地點點頭,走到餐桌邊上坐下。
白醬意麵奶油味十足,香氣在舌尖炸開,在各種意麵口味中,她最中意這一款,而灑了歐芹碎的蔬菜湯又最是解膩。
他對她的口味,五年過去還是把握得很精準。
謝家家教一向很嚴,謝昳從小被養成的習慣讓她不論吃什麼都很安靜……但那速度著實不慢,眼看著歐芹湯和意麵都少了一半,她才停下筷子,別扭地回頭問江澤予:「……你吃點嗎?
我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