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這發完小蜘蛛就氣鼓鼓躲起來，怎麼戳都不回復。0129無奈也有些感動，盤算著過兩天給0433帶點小玩意賠禮。
現在單子填完了，照例是該由報修nc給他做一番常規掃描。
「請正視攝像頭。」對方說，已經嚇得換上了最標準的機械女聲，站姿也繃得好像木板。
明明這樣劃清界限的做法才是聰明ai該做的事情，0433那樣就是傻ai，他自己這樣的說不定也是。0129莫名想笑，放鬆身體接受檢查。
最近的檢查好像都不太順利——這次甚至比上次更糟。
清理不乾淨的記憶碎片更多了。這次同事沒有再跟他溝通處理手段，針對幾個明顯拖慢運行速度的就想直接處理掉。
在最大的碎片被觸碰到的一瞬間，0129又陷入一陣劇烈的頭痛，瞬息間便沉入到曾經的記憶中去。
因為年久的緣故，身周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是不是掠過亂流，好像被泡在水波裡。
0129發覺自己又在一個昏暗的小房間中，身前有個青少年身量的男性人類，臉部完全是模糊的。旁邊有一套簡單桌椅，但這個人類仍然直接坐在地上。
那個人類的話音隻能隱約聽到片段：「襯衫又……他們……我……才這樣的。可不可以……」
接下來0129就看到他背過身去，一點點解開紐扣把襯衫遞給過去的那個「0129」。
襯衫可比人類本身清晰多了。它看上去已經半舊，但還算乾淨整齊，沒有這個年齡段小男孩特有的汗漬，也沒有過多皺痕。隻是肩膀處明顯有一個摩擦出的破口，好像是摔在地上蹭的。
0129看到自己拿出了針線。現在明了了，剛剛那個人類應該是拜托他幫忙縫個衣服。
看到目前都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一切都合乎常理，是個正常家用型機器人的工作日常。0129都弄不懂這段記憶有什麼特殊之處，怎麼就刪不乾淨，還一直害得他頭疼。
倒是他曾經應該還挺擅長做針線活的。隻見「0129」穿針引線，也沒有按照常規標準來縫，靈巧地在破口處縫上一個六芒星，剛好遮住破洞，上身後衣料還能平整，一時倒好像故意設計的那樣。
這招估計挺招人類小孩喜歡。0129交還襯衫之後，隱約聽到點笑聲。那個看不清臉的人類抬起頭，張張嘴好像要說什麼——
記憶又結束了。
*
0129明明說好了填個表很快就回來，可是填完了表格卻站在原地緊閉雙眼，好久都沒有動彈。
之前櫃台有個nc好像說了請接受掃描什麼的。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江銘越等越心焦，終於忍不住起身走近些。
他試探著喊了一聲，0129還是沒有什麼反應。那張報修單就放在桌上，江銘拿起來看了兩眼。
在待解決歷史問題上赫然寫著「中樞2型零部件缺失，該零件已停產，暫無匹配」。
一時間好像有一雙手緊緊揪住了江銘的心髒，讓他幾乎無法喘氣。
他將手握成拳按在月匈口——現在在遊戲中，那裡當然什麼都沒有。但如果在現實世界裡，他天天都掛著一條吊墜，鏈子上掛著哥哥留下的唯一一個零件。
有一陣家人為了不讓他「病情惡化」，沒收了他的終端。是哥哥拆自己的零件給他diy了一台設備，讓他不至於徹底變成社會陰影中的隱形人。
他們把哥哥拆掉以後，江銘偷偷把這個零件拆出來貼身帶著權作慰藉。
這個零件正是中樞2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