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隻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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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明麵上又沉寂了好些天,連帶著天氣也一塊逐漸好起來。

即便是夜裡,仇夜雪也不需要袖爐和炭盆過日了。

北方天乾,陰雨少,對於仇夜雪來說其實反而是一點好處。

所以這幾日仇夜雪帶著躑躅三人算是將京中有名的地方都玩了個遍——而那些個風月場所他是真的沒能進去。

先前仇夜雪還以為祝知折不過是故意那麼一說而已,但當他被快要哭出來的老鴇一臉為難地攔在門外時,仇夜雪……仇夜雪說不出自個兒是什麼心情。

他其實對這些地方也素來敬謝不敏,但為了裝,都是不得不去,還得頻繁。

祝知折這一手,倒沒有讓他有何損失,反倒是幫了他一把。

因為這樣他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了。

就是仇夜雪還不得不裝作生氣的模樣當場鬧冷臉。

然後京中不到一日便又傳出了各種流言蜚語。

仇夜雪對此倒是無所謂,但能坑到祝知折也是不錯的。

他不打算承襲王位,無須考慮娶妻生子,可祝知折不一樣。

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子的身份,他身為天家人,正妃如何便能決定他日後命運如何。

一直到仇夜雪準備攜躑躅去躑躅嚷嚷了許久說想去看的口技那天,宮裡突然有太監傳來聖上口諭。

那位太監仇夜雪見過兩麵,一麵是他初到京城時他攜帶了禦醫來給他看病,第二麵便是在宮宴上——

龕朝皇帝身邊的太監竇喜。

竇喜比趙潛瞧著要年輕不少,還生了張娃娃臉,笑起來時就仿佛個沒脾氣的笑麵佛。

竇喜說龕朝皇帝召他入宮。

這又不能推脫,仇夜雪自然隻能換了身衣裳入宮。

雖說龕朝律法與禮製沒有規定麵聖一定要著什麼色,但仇夜雪也不可能穿一身素色去。

故而他換了身銀絲流雲紋的空青色外袍,裡頭搭著鈷色的衣裳。

馬車一路行進,最後停在了熟悉的位置。

竇喜親自替他領路,從頭到尾也並未說他話。

因得沒什麼線索,仇夜雪也懶得多猜。

左右待會就曉得了。

邁入殿內後,仇夜雪率先瞧見的不是一身明黃色龍袍格外惹眼的龕朝皇帝,而是在龕朝皇帝身側多添了把軟椅、坐姿跟個大爺似的祝知折。

一見到這人,仇夜雪眼皮子就跳了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仇夜雪先沖龕朝皇帝行禮,這並非正式場合,以他的身份,不必龕朝皇帝說起就可以挺直月要杆:「陛下。」

他再對祝知折微微拱手:「殿下。」

祝知折扯了個笑,微抬了下頜,落在仇夜雪身上的視線意味深長、似笑非笑,叫仇夜雪心中警鍾愈發響亮。

龕朝皇帝笑著沖他招了招手:「歲南世子不必客氣,過來些,讓朕好好瞧瞧。」

仇夜雪聞言垂眸上前了兩步,卻始終保持著距離。

龕朝皇帝望著他,感慨了句:「都說生兒像母,你與你母親當真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也難怪仇鈷望會那般寵愛你。」

仇夜雪隻低頭聽著,並不言語。

龕朝皇帝又道:「好孩子,朕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按理來說龕朝皇帝作為一國之君都如此客氣,仇夜雪怎麼說都該先應下,這是禮數問題。

但他現在披著紈絝的皮,這種玩物喪誌的草包人設,最好的點便是在於此時仇夜雪可以不知禮數。

仇夜雪抬眼,露出個笑:「要不陛下先說是什麼事兒?」

龕朝皇帝不僅不惱,反而哈哈大笑:「這般機靈也好。」

他說:「巡防營一事你想必也聽說了,朕想叫你暫時代管巡防營。」

仇夜雪一頓。

巡防營的空子一直沒補上他知道,巡防營雖小,但負責的是京城安防,所以這位置不是一般重要。

他之前以為任文龍下來、祝祁煜暴露,不過都是因為祝家父子三人要將自己信得過的人填進去,但後來巡防營統領一職懸置許久都未有消息傳出,仇夜雪便知曉他們還要在這上麵再做文章。

仇夜雪本來是想等著看好戲的,可……

「陛下莫不是在開玩笑罷?」仇夜雪很有「自知之明」道:「就我這…我又不懂這些,也沒這本事啊。」

龕朝皇帝:「無事,太子會暗中幫你的。」

聽到這話,仇夜雪下意識看了祝知折一眼。

祝知折沖他彎眼,明明笑容燦爛又和善,仇夜雪卻覺著他怎麼瞧都透著一股陰陽怪氣的味兒。

龕朝皇帝又笑:「別怕,就當提前練練手。當然這苦力也不會要你白當,你有什麼想要的,都跟朕說,隻要不太過分,朕都滿足你。」

仇夜雪心說他想要祝知折人頭過分麼。

用腳趾頭想都能夠猜到這裡頭肯定有祝知折的手筆。

這太子爺到底什麼毛病?他還一堆賬沒跟他算呢,還要上趕著再添一筆新仇?

龕朝皇帝話都到這份上了,仇夜雪也不好再推:「陛下,這話可是您說的,出了事兒那也是殿下的事,和我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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