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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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那位姑娘正在看著他。

四爺在心裡嘆了口氣,苦笑道:「姑娘回來刺殺爺?」

這姑娘又盯著他看了很久,才慢慢地點了點頭,道:「不愧是四爺,我總算沒有找錯人。」

她的聲音裡並沒有仇恨,四爺立刻試探著問:「你是來找爺的?還是來殺爺的?」

這姑娘肅容道:「我受了四福晉的大恩,如何能再對四爺動手?我出招,四爺的人接住了,說明我沒有找錯人。」

四爺納悶兒,扌莫著下巴煞是好奇:「爺若是死在你的劍下呢?」

「四爺不會,我若能殺了你,你就不是四爺。」

「……」

四爺不禁再次苦笑:「既然爺還沒有死,爺是四爺,當然忍不住要問姑娘,現在爺已是你要找的人?」

姑娘點點頭,道:「四爺請跟我來。」

*

走完曲折的小徑,穿過幽秘的叢林,再走一段拱橋,就可以聽見流水聲潺潺。

林木幽深,水流並不急,在這裡匯集成一個小湖,四麵花木翠綠,連呼嘯的冷風都淡了,一個人如果能靜靜地在湖畔坐上半天,即使是這樣風雨欲來的夜色,也一定能忘記很多煩惱。

「想不到在府裡,也有這麼天然地安靜美麗的地方。」姑娘感嘆。「四爺好審美。」

四爺懶怠地笑:「姑娘,這裡好像是爺的後書房。」

她卻好似主人家一般。

「姑娘究竟要爺做什麼?」四爺真有點好奇了。

這姑娘停下來腳步,站在湖畔,眺望著,一手取下頭上僅有的一根木簪,讓一頭柔發泉水般披散下來。

她的聲音也像泉水般輕柔而平淡,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四爺小吃一驚,她說:「我要四爺做我的男人。」

四爺隻覺得自己呼吸已忽然停頓。

她轉過身,凝視著他,眼波清澈而明亮,就像是湖心的水波、烏雲裡的月亮一樣。

「我還是個處子之身。」她接著說,「從來也沒有男人碰過我。」

她又保證:「我把身子給你之後,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再碰我。」

四爺深深吸了口氣,道:「爺相信。」

姑娘:「四爺答應?」

四爺勉強笑了笑,道:「你當然還有別的條件也要爺答應。」

「我要四爺做的事,對四爺也同樣有好處。」

「你至少應該讓爺知道是什麼事。」

姑娘溫柔的眼波裡忽然露出道刀鋒般的光,隻有仇恨的光才會如此銳利:「我要四爺幫我去殺了索額圖的總管。」

四爺沒有反應,這要求他並不意外。

姑娘含恨道:「我們姐妹受盡了他給的苦楚,就因為我們長得好,連累爹娘被迫賣了我們,我姐姐阿春,今天為了逃脫做十三爺女奸細的任務,哭著拒絕了,今晚上不知道遭多少毒打。」眼波一閃:「四爺給我姐妹報仇,我姐妹都是四爺的。」

這真是同樣的好處了。四爺苦笑:「福晉同情於你,爺也答應你,給你的姐姐贖身。」

「我知道四爺和四福晉的好意,但我不殺了他,我活不下去。」

「姑娘的身手,自己可以給自己報仇。」

「我找不到機會。他從來不是一個人。他也不在樓子裡過夜。」

姑娘並不否認,道:「我來求四爺動手,也是害怕。一旦我殺了他,索額圖手下的人都會來追殺我。我很可能會連累姐姐。」

「姑娘考慮的很是周到。」

「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可是我已經想了很久,隻要四爺答應,憑四爺的能力,萬無一失。」

「確實是萬無一失。」他笑了笑,一攤手,懶懶的笑容裡好似還有幾分苦澀,「可是他是索額圖的總管。爺為什麼要對上索額圖的總管?」

姑娘也不否認:「我知道殺了這總管會惹上索額圖。」她的眼波更深沉,就像是海洋般吸引住天底下任何一個男子的目光。

過了很久很久,四爺將目光移開,卻立刻就發現她已完全chi裸。

夜色裡寒風吹在她的身上,好似風中的一隻蝴蝶,花影重重,湖水澄清,她靜靜地站在那裡,帶著種說不出的驕傲和美麗。

她值得驕傲,因為她的軀體確實完全完璧無瑕,就算西施、楊貴妃等美女在世,在她麵前也是平等的。

她看著四爺,又過了很久,才緩緩道:「隻要你答應,我現在就是你的。」

她的聲音裡也充滿自信,她相信世上絕沒有任何男人能拒絕她。

四爺扌莫扌莫鼻子,哭笑不得,做了這麼多年的老鬼,可這身體是年輕人的啊。四爺過了很久才能開口:「爺若拒絕了你,一定有很多人會認為爺是個瘋子,可是……」

姑娘的瞳孔收縮:「可是四爺拒絕?」

四爺嘆息道:「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件事。」

姑娘道:「你說。」

「就算沒有你,爺也打算對春蘭樓動手。」

姑娘動容道:「你說的真的?十三爺今天去樓子裡,是故意的?」

「真的。八大胡同裡的每一家戲班子青樓楚館後麵,都有人撐著月要杆子。可是春蘭樓……索額圖的春蘭樓,爺想動一動看看。十三弟玩鬧一場,和他無關。」

「四爺要自己動手?」

「爺自己動手。」

這姑娘忽然瘋狂大叫:「為的什麼?為的什麼?四爺你騙我!你撒謊!」

直等到這尖叫的回聲消寂,四爺才說:「你是爺見過的女人中最美的之一,爺本來立刻就可以得到你,為什麼要說謊?」這話冷靜而尖銳,一下子就刺入了問題的中心。

然後他就走了,走出很遠很遠之後回過頭,借著微弱的燈籠光芒,從扶疏的枝葉間還可以看到她。

她還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整個人都仿佛已和這一片神秘而美麗的夜色融為一體。

天空飄下來一片片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她嬌嫩的身軀上,她還是一動不動。這世間,有誰知道她一個小女子心裡的感覺那?可能,她並不想要胭脂水粉小曲兒養出來的嬌嫩,她隻想要天地間冰雪的刺骨寒冷洗刷提煉一份驕傲。

四爺忽然覺得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刺痛——花兒一般的姑娘,本該是父母手心裡的寶貝孩子。可他又驕傲,太子二哥你看,這才是人類,她這麼痛,這麼堅強地要長出來屬於她的刺。

他隻看了一眼,就沒有再回頭。伸手拍拍自己年輕人的小心髒,四爺真是苦笑了。

「酒色財氣,有時候,真是誘惑人……」四爺思及八大胡同裡的一切情意論價,官場上的一切陰謀陽謀,轉頭看蘇培盛。

蘇培盛更苦笑,提著燈籠哈著月要走在一側連連保證:「爺,奴才保證不犯錯誤,也沒有這樣的美人兒來誘惑奴才啊。」

「……」四爺小小的滿意,吩咐道:「照顧好了,要高斌明兒去說服她。」

「……嗻。」猶豫了一下,問道:「爺,您要用高斌?」

「試一試。」

「好嘞。」

這試一試的,既是試高斌的能力,也是試高斌的定力。高斌是皇家的內務府包衣出身,祖籍奉天遼陽的漢人,祖父曾經任直隸兵備道;父親由內務府主事歷升都虞司郎中兼佐領、參領。高斌進去八旗學院,因為才華橫溢,打小有神童的稱呼備受師長們的青睞。又因為他長得翩若驚鴻,宛若陌上歸來少年郎,滿身蘭麝撲人香。既是翩翩少年,也是紈絝子弟,在學院裡很受一些好男風的權貴子弟的喜歡。

他的驚人之處就在於,即使做孌童也沒有一點受害者心理,完全是憑借高情商玩弄遊戲人間的姿態,滿心的算計一心朝上爬。嘴角慣常一抹好似凝固住的笑意,似忠似奸,似奸似忠,玩世不恭,自有一番獨特的魅力。

可這樣的高斌,見到他的任務對象,那是真要哭了。

四爺,人心真不能試探的啊,你整一個這麼大的美人兒給屬下,不是誠心要屬下犯錯誤嗎?

高斌苦哈哈地想辦法完成任務不提,太子一夜裡做夢美人兒巧笑倩兮的模樣也不提,胤祥第二天天不亮一爬起來,陪著年幼的弟弟妹妹們玩雪人,自己一靜下來,就思及昨天的一切,可憤怒交加的他又不敢再去春蘭樓找一個唱曲兒的來。

養一個戲班子,甚至要家人掌管一個青樓楚館,這不是大罪,這些大臣哪一個在八大胡同裡沒有暗線?

他的本意是找來一個,佯裝被刺殺,就能理直氣壯地去告索額圖蓄謀不軌。

可是他的行動要四哥知道了,還被太子一通摻和,再有四嫂的教訓,真不敢再去找一個了。

願意來做奸細的姑娘,也是可憐人。不願意的,比如昨天的那個阿春,更是苦命的好姑娘。胤祥也不想要她們哪一個犯下殺頭的大罪了,可是怎麼辦?開動腦筋,左思右想,在無逸齋上課的時候走神兒,被鄰座的十四阿哥猛踢一腳,被老師法海大喝一聲,他嚇得一個激靈,看著法海,又有了主意。

胤祥因為經常去未來嶽父家裡,結識了一些禦史,當即和老師請假,出來無逸齋,出去假裝逛街隨意晃著,悄悄地找到平時最是痛恨索額圖的耿直禦史魏象樞,奏了一本。

有條有理的。

索額圖的弟弟心裕偷奸耍滑,身為禦前侍衛多次空崗遲到早退,同僚們隆科多等人提意見,鄂倫岱讓索額圖議處時,索額圖念及親情,處罰太輕。

索額圖的另一個弟弟法保是個懶人,被處罰了仍不思悔改,竟自娛自樂去校射,要校場的侍衛們陪玩蹴鞠,沒有一點禮儀規矩,索額圖也不監管。

索額圖本人自恃巨富,日益驕縱。心愛的小妾窗戶上貼著的什麼煙霞窗紗,織造局和「天子南庫」的廣州專供,他的阿哥所都見不到一匹。南海最好的榴蓮芒果香蕉荔枝,皇家有一份,他家有兩份。

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身為朝廷大員,公然在家裡養著揚州瘦馬,小腳的。還在江南出差的時候,為了一個江南名ji和一個富豪之子爭鬥,他自己千金散盡有了麵子,丟盡了朝廷的臉麵。

一二三四五的,一條一條,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說實話,當天下午,康熙看到這彈劾的折子,直接噴笑出來。

「這個十三啊。是太聰明還是太笨啊。」康熙樂嗬嗬的仔細看折子,越看越是笑,越是迷糊,扌莫著胡子開心地自言自語:「索額圖算計他四哥的十三弟,他也算計索額圖的弟弟?哦,還加上索額圖的兩個兒子……」

搖搖頭,還是忍不住的樂嗬。

「梁九功,將織造局新送來的窗紗,南海新送來的鮮果子,都給我們的十三阿哥送去,可別哭窮了。」康熙臉上笑容舒展。「去傳來索額圖。」

梁九功笑眯眯地打千兒下去,同樣一臉的笑兒:十三阿哥您行,您是一個妙人兒,奴才佩服您。

十三阿哥要是彈劾索額圖貪汙結黨什麼的,名頭太大,即使是事實,康熙也不好處理。可是彈劾索額圖的家人,康熙正心疼四兒子的時候那,四兒子的十三弟這麼委屈,這麼仗義地來替他四哥打抱不平,康熙能不答應嗎?

索額圖因為康熙的傳喚急忙趕來,看完這道彈劾的折子,氣得慌怒得慌,可說實話,他要求情禿嘴,他要哭訴沒臉:你和十三四歲的十三阿哥哭訴什麼?

康熙從龍椅上站起來,走出來禦案,隨意說話的姿勢很是親近,還一臉的理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家族大了,良莠不齊,朕也知道,宗室、皇親國戚,家家都一樣。可是我們不能因為哪家都一樣,就慣著寵著,該管的就管管。心裕,革掉鑾儀使、佐領職務,打仗的時候有功勞朕念著,一等伯的位子,降一級給他兒子吧;法保,一等公的位子革掉,在家裡好生反省吧。格爾芬、阿爾吉善……」

!!索額圖聽得目齜眼裂,「撲通」跪下來哭道:「皇上,您再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有錯,他們對皇上忠心耿耿啊。」

康熙臉一肅:「節製謹度!索額圖啊,朕說了你多少次了!朕幾次下令官員之妻妾女兒兒媳不許裹腳,你沒聽見?」一手拍著茶幾,怒聲道:「一些大臣偷偷扌莫扌莫的給女兒裹腳養瘦馬就罷了,你是誰!」

這一聲訓斥,要索額圖額頭冷汗嘩嘩的:這是罵他忘記了為臣的本分那。索額圖隻管「砰砰」磕頭了:「主子爺喜怒!主子爺喜怒。」

康熙深呼吸一口,輕輕的一閉眼睜開,沉聲道:「這一次,朕還是勸說於你。」

「謝主子爺隆恩。謝主子爺隆恩。」索額圖哭得眼淚鼻涕的,一起流到青色的地磚上。

康熙揮揮手,要他退下,他踉蹌起身,步履艱難地出來清溪書屋,冬日稀薄的太陽落在他身上,他都好似承受不住一般,眼前一黑,身體一晃,幸虧走上來的鄂倫岱恰好給扶住了,驚訝道:「索相,您不舒服?」

「沒事沒事,多謝鄂倫岱了。下次請您喝酒道謝。」

索額圖恍恍惚惚地走了。

鄂倫岱望著他虛浮的背影,一眯眼。

鄂倫岱進去給康熙匯報事情,康熙的表情已經緩和了,他也沒看出來什麼。

康熙的口諭傳達到赫舍裡家,一個家族的人哭聲震天。

兩個弟弟被擼下去爵位和職位,兩個兒子被命令在家裡反省,皇上這次一點不念舊情,索額圖本身就驚懼萬分。可是索額圖作為赫舍裡家的族長,他還必須拿出來態度安撫哭鬧的家人,身心疲憊、焦頭爛額之下,當天夜裡就病了,連夜請的太醫診治。

胤祥得知後,一蹦三尺高,咧著大嘴巴到天上。

康熙還是顧著索額圖的,命令太醫好生診治,還要太子代替他去看望。

太子在康熙的麵上勉強忍住了,一出來清溪書屋,那火氣蹭蹭地上漲。

索額圖不管怎麼樣,都是他的叔公。赫舍裡家是他的母家,皇上這一動,這是打他的臉「啪啪」地響!

一肚子火氣的太子臉上青白交錯,騎車去索額圖家的路上,因為路上行人熙熙囔囔的煙火氣,冷靜了幾分。

「去查。魏象樞是受誰的指使彈劾索額圖?再去查明珠最近在做什麼?直郡王最近的動靜。」

賈應選忙答應了,好生囑咐了得用的小太監和侍衛,緊跟著太子來到赫舍裡府上。

要太子萬萬沒想到的,這事情有可能是他四弟做的!

太子到了府上,被一家人拉著磕頭哭訴了一場,心裡不由地惻然,傷心之下更是怒火中燒。

見到了索額圖,索額圖其實病的並不重,隻是裝的重一點兒要皇上念著舊情。隻到底氣喘籲籲的虛弱,臉色蠟黃地靠在床頭半坐著,揮退了下人,拉著太子的手,兩行渾濁的淚水流淌在麵頰上。

「太子殿下,前兩天,十三阿哥在無逸齋散步,無意中聽到雍郡王被皇上訓斥,有關於查抄貪汙主管的事情,十三阿哥跑去暢春園找皇上,被皇上罰跪。可能雍郡王以為是臣要人說給十三阿哥聽的,……太子殿下,您想想,魏象樞這樣耿直的清官大臣,能聽誰的話?他平時最是念叨雍郡王的好兒。」

一番話聽得太子眼前金星亂冒。

「不可能!」太子的態度很是堅定。「四弟和你有矛盾孤知道,但這麼多年他都一直大度,這一次更不會。」

「太子殿下……」索額圖聲音哽咽。「太子殿下啊,十三阿哥是雍郡王的什麼人啊。那能一樣嗎?太子殿下,臣是冤枉的啊。那些話,真的不是臣派人去說給十三阿哥聽的。」

太子冷冷地看著他,哭著跟真冤枉的一樣。

可是太子明知道索額圖招惹四弟,還是對這件事憤怒不已。

可他也沒有時間憤怒。

如果是四弟出手,這一定隻是開始。

他也顧不得了,留下一句:「叔公好生養病。」轉身就走。

索額圖一臉的淚,兩眼直勾勾地望著太子的身影:太子爺,您要怎麼做?您還念著兄弟情分嗎?這天底下,隻有我們赫舍裡家是真心跟著您的啊。您的兄弟和您一樣,有皇位的繼承權,都是您的競爭對手!

太子可能隱約知道索額圖在逼迫他,也可能不知道。反正此刻他什麼也顧不得了,騎著車子就朝暢春園飛奔而來。

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四弟的性格他最是了解,不出手則罷,一旦出手就是雷厲風行。偏偏索額圖還動了他的眼珠子十三弟,索額圖以為四弟就這樣簡單的,小孩子過家家地報復一場,太天真了!

*

平心而論,索額圖對大清有功勞。雖然他狂傲不遜、囂張跋扈、幾次犯下大錯,可四爺還是認可他的功勞。

這些年,康熙對索額圖的壓製一直是留有餘地,當年的四大輔政大臣隻有赫舍裡一家了,康熙念著元後的情分,念著當年赫舍裡一家護著他的情分,一直要索額圖不光是風光的相爺,還是風光的外戚太子的叔公。

康熙二十五年打仗回來,康熙惱怒索額圖涉及糧草運輸問題,更有一次裕親王打贏了他都不追錯失戰機的錯誤,革除他的職務,罰了他在家裡反省。但最終還是考慮需要維護太子胤礽勢力,再次啟任索額圖,任領侍衛內大臣,做了相爺。

形勢如此,四爺這次的目的,隻是要,索額圖和明珠一樣,在家裡休養幾年再幾年。

四爺彈劾索額圖的罪名隻有兩條。

去年,索額圖在府中無故射殺了一名仆人,這名仆人正是康熙身旁的一位禦前侍衛的兒子,托碩、隆科多、阿靈阿……所有的侍衛們都知道,都可以做證人。

光著一條,就要康熙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皇家的包衣侍衛們,類同宮裡的宮女們一樣,一般都是上三旗包衣出身,說是奴才,其實和家人家臣差不多。康熙本人對宮女太監們一貫寬和,最是容不得這樣的欺淩事件,宮裡的娘娘平時都不敢隨意打罰一個宮女,更何況這樣惡劣的殺人事件。

擾亂朝綱,貪腐嚴重。他還欺負朝廷官員。南書房大臣高士奇當年投靠索額圖,可那是當年了。可是索額圖當年拿他是不當人看,現在每次遇到高士奇和他匯報事情,還是狂傲苛刻地要高士奇在院子裡跪著不起,幾次借機整治羞辱。

康熙宣來高士奇,將四兒子的折子給他看。高士奇看完折子,跪在皇上的麵前,「砰砰」磕頭,哭得好似一個孩子一般。

康熙眼前一黑,四爺忙給扶住了。

太子闖進暢春園的時候,就聽到康熙痛恨的一聲:「革索額圖議政大臣、內大臣、太子太傅職位,在家裡休養。」

小四胖!

太子氣得身體一個倒仰,一口鮮血含在嘴巴裡,人直挺挺地朝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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