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改錯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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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雙手高舉一封信。

康熙身後的侍衛之一阿靈阿搶先一步竄過去,接過來信件檢查一遍,確定沒有危險後,雙手捧給康熙。

康熙展開信件快速掃了一遍,一抬頭,看一眼三個兒子,落在最懶的一個身上。

「胤禛,你明天去見噶爾丹。」

「兒子遵命!」

四爺打馬來到前沿,一手按著冰涼的劍柄,一手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河對岸敵軍的布防:依山傍水,鹿砦壕溝,遍布陣前,把整個軍陣圍得如銅牆鐵壁一般,不由得贊嘆一聲:「噶爾丹果然有治軍之才。」

費揚古眉毛一動,在馬上欠身回答:「回四爺,我軍的五十門新式大炮,全都布置完畢。噶爾丹再會治軍,這些土壘的營寨遇到大炮也是頃刻之間灰飛煙滅。」

沒等四爺再說話,對麵突然響起了三聲大炮,隆科多等幾十名禦前侍衛,不等招呼,「刷」的一下圍在四阿哥的周圍,四爺懶怠一笑:「哎,都別緊張。這是人家噶爾丹出門擺點兒禮儀那。」

四爺說得一點不錯,噶爾丹是在擺譜兒。他在一群將領護衛下,遠遠地看著對麵那人群簇擁下的毛孩子一臉鎮定地說笑,眼睛一眯。打馬來到河岸,一眼看清對麵龍旗寶幡、護衛如雲的氣勢中,眾將士們簇擁下的那位十多歲,漂亮到閃人眼的少年郎。

一身月白的織金倭緞團繡朝服,坐在通體紅毛的小馬駒身姿英挺,少年抽條宛若草原上的小白楊挺拔俊秀。瓜皮帽上抹額紅寶石身上珠珠串串的,荷包玉佩齊備,一陣風吹來,還能聞到一陣陣似乎是蘭花或者龍涎香的熏香。

噶爾丹的心定了定。大大有名的大清四阿哥看著非凡氣度,其實隻是一個毛孩子,當打仗是郊遊那。

四爺也看到了他,不愧是統一漠西,打到車臣的噶爾丹汗,四十歲了整個人看起來還是一頭矯健的野狼。但見這位噶爾丹汗臉上倨傲地笑著,在馬上拱手施禮說道:「博碩克圖汗噶爾丹覲見博格達汗。」

!!這是一開頭就給下馬威那!此時,正當春寒季節,四爺與噶爾丹隔河相對,距離隻有七八丈遠。隨從侍衛、大臣和將領們,手心裡都快攥出水來了,四爺都聽到隆科多那氣得咬牙的「咯咯」聲。

四爺十分鎮定,冷冰冰地對上噶爾丹:

「來之前,汗阿瑪有囑咐,說你也是汗,他也是汗,不用說是『覲見』。汗阿瑪特意給胤禛帝王儀仗,是為尊重你。隻是,你們的領地在準格爾,距此萬裡之遙,博碩克圖汗帶兵來到科爾沁的領地,乾什麼來了?胤禛倒要領教。」

噶爾丹沒料想,康熙的四阿哥,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麵對他說「用康熙儀仗居心叵測」居然一點不驚慌,還反問了他!

噶爾丹給問住了,吭吭哧哧地回答:「四阿哥,您的汗阿瑪是天子大汗,我是部落小汗,我們從來是擁戴大汗的,不敢有妄為之舉。」

「哈哈……你不敢妄為?真是天下奇聞。胤禛代汗阿瑪問你:既然稱臣於大清,為什麼不報朕準許,就吞並了準格爾四部和喀爾喀三部?」

噶爾丹翻臉了:「土謝圖汗屢次侵擾我的領地,還殺了我的侄子,我不能不報仇。大清理藩院偏袒土謝圖汗,既然大清不君,我就不臣。」

「哦?你說理藩院偏袒土謝圖汗,有何證據?」

噶爾丹用馬鞭一指四阿哥身後的托碩:「他就是活證據,他就是土謝圖汗的兒子色卜布騰巴爾珠爾。還請四阿哥交給臣!」

「你胡說!」托碩嚇壞了,萬萬沒想到噶爾丹要將沙俄的背叛報復在他的身上,「我乃大清禦前侍衛托碩!」托碩偷看一眼四阿哥,發現四阿哥麵不改色,莫名地從年方十二歲的小阿哥身上有了一種安全感。

噶爾丹陰冷地笑,一揮手,他身後的弓箭手亂箭齊發,一起射來。大清這一方,隆科多托碩等侍衛早就揮舞手中兵器,擋住了亂箭。四爺勃然大怒,「炮響!」

得到命令的費揚古一揮手,大炮上膛,「轟」的一聲,炮響震天,噶爾丹一方的將士們慌忙躲避,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噶爾丹不停地拍著座下馬匹的脖子安撫它的躁動,氣得肝肺都疼,大喊著:「四阿哥,您有沒有一點勇士禮儀?我們今天是武功切磋!」

四爺用手掏掏耳朵,問他:「你在和我說話?」還左右看看,似乎很是意外。

噶爾丹的怒氣更盛,口不擇言起來:「好一個乳臭未乾的四阿哥,我體諒你年紀小不和你計較。你的汗阿瑪一點都沒教導你嗎?按照我們蒙古人的規矩,今天要勇士們比武,還是說,……」他眼睛一眯,聲音裡森冷的殺機凍得初春的太陽都打哆嗦:「大清朝廷要不守草原的規矩了嗎?」

四爺聽著,嘖嘖兩聲,擺擺手:「博碩克圖汗也會逞口舌之能了嗎?」

他在馬上懶懶地伸個懶月要,沐浴春日陽光的樣子驕傲有力,好似一頭睡醒睜開眼睛的小虎崽子。

噶爾丹瞳孔一縮,驀然放聲大笑:「四阿哥,你一個小阿哥被派出來和我見麵,你不怕嗎?你看,你做好了,你汗阿瑪不會封賞你;你做的不好,你汗阿瑪要罰你,……你在尼布楚立下大功勞不還是一個光頭阿哥?」

「博碩克圖汗,如果你認為這樣可以打擊到我,盡管暢所欲言。」

微垂著眼睛,泰然自然,不疾不徐,好似在答應明天去哪裡郊遊。

噶爾丹心裡一驚,極力鎮定自己:「四阿哥這麼好說話,莫不是被我說中心事了?」

「爺說了,你盡管說。」四爺睜開眼睛,目光冷的如天山的寒潭冷月,刺的人肺腑都涼。

「你要找死,爺奉陪。」

憊懶的嗓音變得清冷凍人心肺。

噶爾丹陰森森地注視麵前的小阿哥,他有預感,這個孩子成長起來,會是準格爾的另一個大敵,他動了殺心。

四爺的小馬駒感受到威脅和殺機,就要嘶鳴,四爺一拍小馬駒的脖子安撫,對噶爾丹微微一笑:「剛博碩克圖汗說,這位侍衛是土謝圖汗的兒子,就是大清偏袒土謝圖汗?莫說他不是,就算他是,胤禛也不認為這是偏袒。」雙手互擊,一副有了好主意的興奮:「胤禛記得,博碩克圖汗也有一個心愛的兒子名叫車林三蘆浦,胤禛很真誠地邀請他去大清做客,如此,如何?」

四阿哥的笑懶懶的,禮貌的。噶爾丹氣得臉色紅漲。四阿哥身後的侍衛將軍們哈哈哈大笑,一起高聲喊著:「博碩克圖汗,我們四阿哥邀請您的幼子車林三蘆浦來大清做客那!」

噶爾丹臉上肌肉抖動,死死地咬著牙齒。

不能給四阿哥活著!

他一抬手,打一個手勢!

對麵再次亂箭齊發。大清這一方的將士們大喊一聲護在阿哥的周圍,待要躍馬揮刀闖過河岸廝殺,四爺一打手勢:「打槍!」

費揚古大喊:「打槍!」

四爺的身後,四十多名將士,一半搶先護著小主子,一邊憋屈地站成兩排打槍,新式火銃和弓箭的較量上演,噶爾丹對麵的將士們不敵,慌忙換快槍護著噶爾丹後退。大清的侍衛們抓住機會,猛地甩了那代表禮儀的朝服,就要飛馬追上去。四爺大喊一聲:「繼續打槍!」

但見一群如狼似虎的侍衛們像發了瘋似的打槍,那邊噶爾丹也急急地組織兵力反撲,四爺忙命費揚古組織弓箭手放箭掩護射擊手,霎時間,河兩岸鼓聲陣陣,人喊馬嘶聲,受傷者的喊叫聲,混在一起,喊聲一片,慘烈異常。

春天裡冒出來綠芽兒的草原被鮮血染紅。兩方人都殺紅了眼,大清這邊以守為攻,將噶爾丹的一百多名衛士,殺得鬼哭狼嚎,潰不成軍。蒙古人一向剽悍勇武,最尊敬勇敢的人,沒想到大清這夥兒養尊處優的侍衛們隻會打槍,竟公然替他們喝起來倒彩來。費揚古聽著著急,可是,四爺就是冷著一張臉不為所動,看向費揚古的那一眼凍得他一個哆嗦。

「等。」

費揚古一咬牙,大喊:「聽四爺命令!」

費揚古的話剛剛喊完,就聽對岸敵兵的鑼聲震天響起,求救的號角鳴嗚咽咽,噶爾丹的中軍大營一片混亂。但見一麵紅色龍旗從山後閃現出來。一個白袍小將領四千精銳騎兵,風馳電掣般地殺了出來。見人就砍,見帳就燒,一時間,濃煙滾滾,血肉橫飛。四爺精神一振,大聲下令:「佟國綱、格斯泰,速率五千人,打下來噶爾丹的大軍前營!費揚古打炮掩護!」

大清軍隊在四阿哥的指揮下,一隊打炮打槍全靠炮火推進,一隊在後方放火跑著打,形勢急轉直下。噶爾丹的軍隊縱橫草原,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無賴的打法,紛紛敗退下去。烏蘭布通河兩岸,已經完全被大清軍隊占領了。隨著佟國綱、格斯泰沖到四阿哥的麵前,一場速戰結束。

佟國綱的腿上中了一箭,格斯泰臉上一道傷,胳膊上的傷口數不過來,渾身血淋淋的,但他們兩個還是勉強支撐著來到四阿哥的身邊:「要四爺受驚,是臣等護衛不利。」

四爺翻身下馬,搶步上前,扶起了佟國綱和格斯泰,激動地說:「佟國綱、格斯泰你們好樣的!」一轉頭下令:「快,將佟國綱和格斯泰,所有受重傷的將士,護送到大營好好診治,不許留下任何後遺症!」

首戰大捷,大清軍營中人人興高采烈。康熙大為興奮,傳下號令,殺豬宰羊地慶祝,親自安排侍衛嚴密巡邏防守。整個大營,到處洋溢著勝利的喜悅,也到處都是警惕的眼睛。在這些人之中,隻有三個人例外,一個被罷了官的明珠,一個是大阿哥,還有四爺本人。

四爺聽著大臣將士們圍著老父親各種言語親近討巧,起身走了出來,領著侍衛們去後方養傷將士們的營地看看。

醫護營打掃的很乾淨,軍中大夫們和學徒們燒熱水清洗器具忙乎不停,還有腿上完好的將士們在散步消食,都忙著給他行禮。四爺一一阻止:「不用行禮,爺來隨意看看。」一路說著話,隆科多打起來簾子,四爺進來一個帳篷,躺在傷病床上的幾個人看見他們來了,忙要起身,四爺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佟國綱。

「承恩公躺好。」一抬頭:「都不要行禮。」

佟國綱拉著他的手,感激、驕傲心疼地笑:「皇上剛看完我們,四阿哥今天累到了,早點去休息。」

四爺搖搖頭:「爺睡不著,來看看你們。」他親自查看一位位將士們的傷勢,發現傷口包紮的乾淨,稍稍放了心。最後走到格斯泰的前麵,瞧著他臉上一道猙獰的傷口,兩眼的急切,冷哼一聲:「爺知道你身上的都是小傷,你想打仗,等你安心養好傷的。」

格斯泰急得要哭出來,顧不得臉上的傷口不好說話,急急地辯解:「四爺,末將的小傷不需要養著。」

「需要不需要,爺說了算。」

四爺留下一句話就離開。

格斯泰急著和佟國綱哭訴:「承恩公,我身上真的都是小傷口。」

佟國綱略動動身體,疼的齜牙,不耐煩道:「我身上也是小傷口,我都要養著那。」

格斯泰:「……」

出來尋找四弟的三阿哥眼見這一幕,跑著追上來四弟,好奇地問他:「為什麼要佟國綱和格斯泰這兩頭老虎養傷?」

四爺矜持的一眼:「弟弟關心他們。」

三阿哥牙疼。

康熙也好奇,胤禛為什麼對佟國綱和格斯泰這麼關心,尤其白天那個打法,一看就是為了護著將士們少受傷才設計出來的。

康熙以為兒子心軟,等人都退了,找到他,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戰場上,傷亡難免的。我們盡量做到少傷亡,但不能為了少傷亡而顧忌猶豫。」

「兒子明白。」四爺眼睛半合,一抬眼笑了開來:「汗阿瑪,您要去見見大哥和明珠嗎?」

康熙抬腳就踹。

明珠有才,需要聽聽他的意見。大阿哥認為四弟搶了他該打的仗,搶了他的功勞,不知道躲在哪裡生悶氣那,需要安慰。四爺嬉笑著,隨手順走了書桌上老父親的一瓶好傷藥,施施然地走了,氣得康熙對著他的背影直瞪眼。

明珠自從跟著大軍出發,身旁跟著十幾個護衛,可全是索額圖派的人,名為保護,實則是監視他的行動。今晚他乘著大夥高興看著他不嚴,出了帳篷慢慢地逛著。但見康熙的禦帳那邊,燈光輝煌,戒備森嚴。一色的黃幔圍著,黃幔外麵,裡裡外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精銳的親衛。……他已經不是明相了,他隻是一個侍衛明珠,沒有資格上前了。

「你怎麼在這裡?」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明珠回頭一看,原來是大阿哥,連忙躬手施禮:「給大阿哥請安……」

「明珠不需要和爺客套。你夜裡出來,有什麼事嗎?」大阿哥一雙利眼望著他,透著關心。

明珠眼眶一紅,正要答話,索額圖從禦帳那邊走過來,望著他們兩個笑容和藹,拱手行禮:「臣見過大阿哥。明珠兄弟近來可好?有什麼事要辦,隻管對我說,我替你在皇上麵前奏明。」說罷,揚長而去了。

這陰陽怪氣的話,要明珠隻覺得一陣腳底發寒。他急忙拉著要追上索額圖打的大阿哥,語速極快地說著:

「大爺,您千萬要穩住。索額圖不值得您動手,我有話和你說。四阿哥打了一個首戰大捷,這是大好事。您現在不是鬧氣的時候,您靜下來想一想,如果是您,今天會怎麼打?如果用您的方法打下來,傷亡如何?」

大阿哥一把甩開他的手,臉上憤憤的,明顯的不甘心。

明珠更擔心他,一把拉著他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悄聲道:「大阿哥啊,我聽人和我說了,您跟著裕親王打的那個漂亮仗,噶爾丹設計了陷阱,但你忍住了,沒有貪功冒進選擇佯裝怯弱逃跑,成功引誘噶爾丹東進,……這不是您的性格。」

這話聽得大阿哥就要發火,可是明珠太了解他了。

「是不是四阿哥之前和你鬧騰的時候,演練沙盤,訓練出來的穩重?」

「你怎麼知道?」大阿哥目露警惕,他和四弟故意鬧出來的事情,明珠知道多少?

明珠不回答,反問道:「大阿哥,您放心,我不會多說的。但是您自己沒發現嗎?您在之前穩住了,現在卻飄了。為什麼皇上要壓著你?我剛剛的問題,您要好好想想。」

兩個人借著今晚的機會說著悄悄話。另一頭,四爺命令隆科多將這瓶傷藥送給格斯泰:「用在臉上,不留疤痕。」

隆科多氣惱道:「阿哥爺您不用費這個心,男兒郎臉上有道疤痕怎麼了?」

四爺猛踢他一腳:「站著說話不月要疼是吧?要不要爺在你臉上劃道疤?」

隆科多一噎,氣哼哼著臉給送藥,見到格斯泰將藥放在他身上,那臉黑的跟格斯泰欠他十萬兩銀子不還似得。

「四爺給你找來的,抹在臉上不留疤。」說完就走了,格斯泰愣愣地看著月匈前的藥瓶,緊緊地攥在手裡,這專門「禦用」的標誌性白玉瓶子,要他一個不畏生死的男兒郎流出熱淚。

佟國綱瞧著那藥瓶都嫉妒得慌。

四爺洗漱沐浴躺到床上,一時沒有睡意。上輩子,格斯泰是烏蘭布通之戰的關鍵人物,他上演了大清版的趙子龍大戰長阪坡。他在佟國綱名下做前鋒,佟國綱戰死後,格斯泰騎著一匹康熙欽賜的白馬,揮舞著戰刀,頂著準格爾一方的槍林彈雨,殺向駝城。他是一個勇士,正是他的多次近距離沖鋒攻入駝城,才給大清軍帶來了「駝城」內部準確的防禦結構。這是一個關鍵的信息,大清軍得以在「駝城」中部打開缺口。打了一天一夜後雙方彈藥都消耗極大,正麵戰場甚至出現肉搏戰,最終大清勝利,噶爾丹逃跑。不幸的是,格斯泰在追擊潰軍之時,為了救「四阿哥」戰馬陷入沼澤之中,被殺。

四爺做老鬼幾百年,腦袋裡的記憶越來越少了,可他總是清晰地記得,格斯泰大喊著:「四爺快跑,不要管我。」

麵對潰軍的圍攻,他從容赴死。

四爺伸手捂臉。

四爺發誓,他這次一定要救出來格斯泰。

康熙一心要一次殺了噶爾丹這個大患,卻防不住戰場上軍情瞬息萬變,大阿哥這頭給穩住了,康熙身患瘧疾還堅持留在前線大營,裕親王福全和恭親王常寧誤判了軍情,兩個王爺一場軍事布置上的重大失誤,造成了最後的「駝城」大戰中,噶爾丹還是逃跑了,還是沒追上。

這在四爺的意料之中。

大清重創準格爾的實力。

佟國綱失去了一條腿。

格斯泰活了下來。

大軍班師回朝,康熙因為高熱臉上病態的潮紅,太子領著大隊人馬出京迎接,可能是因為見到朝思暮想的父親兄弟過於激動,可能是康熙臉上的「紅潤」要他以為老父親病好了,他一臉的高興。

康熙當著眾人的麵給他留了麵子,背後無人的時候指著太子大怒大罵:「如此戰績有何高興?」

罵的太子人都傻了。

太子還以為隻是老父親病了心情不好,乖乖聽著也沒在意。一個是二伯一個是五叔,他們犯了大錯也不能打殺啊,康熙憋著火氣,他理解。他不知道的是,康熙提前拉到西部藏著的糧草地點暴露了,噶爾丹的侄子去燒了糧草,北京的糧草又沒有及時送到,大軍曾經十天,一人一天一頓飯,包括康熙、三阿哥、四阿哥,三十萬大軍,有十多萬將士都餓的啃草根。

這幸虧是大草原,草多。這也是康熙大怒的一個點。他懷疑是索額圖連通噶爾丹,要他在戰場上回不來,要太子直接在北京登基。

轉眼就是康熙二十九年的春節。

銀裝素裹、錦繡為氈,一溜兒的紅燈籠、喜慶果子、花兒們……將整個紫禁城裝點得喜氣洋洋。

東三所的一處院子裡,寬敞的外書房,四爺一一翻閱小弟弟們的功課,大過年的他也想樂嗬樂嗬,要求放的寬的很,凡是入眼的都是紅筆畫圈圈,滿滿的一百分。

九阿哥、十阿哥、十一阿哥……四爺看著都還行,放了心。看到八阿哥的作業,不明白他是哥哥怎麼作業放在後麵,打眼一瞧,好嘛,氣得他額頭青筋蹦蹦直跳!

「小八!」

如果說八阿哥找人代筆寫作業,試圖掩飾他沒有長進的狗爬字,四爺還能忍,看到十三阿哥的「五五二十……」那火氣「騰」地上來,右手一拍,眼前梨花木的大案差點給拍成儕粉。

四爺咆哮:「蘇培盛,去帶十三阿哥來,爺單獨教他算法!」

四爺咬牙切齒的,上輩子教導十三弟算法折磨的他發瘋,這輩子也脫不了!

十三阿哥被蘇培盛抱著來了,手裡提著一個花燈,一進來張開胳膊歡快地喊著:「四哥,看弟弟的花燈。」

四爺臉黑黑的。

蘇培盛放下來十三阿哥,對他擠眉弄眼。胤祥撲向四哥的動作一頓,站在腳邊偷偷抬眼看著四哥,一眼看到作業,頓時那小臉上的歡喜中帶著膽怯。

「四哥……」小聲地呼喚,伸小手輕輕地拉著四哥的衣襟。

四爺告訴自己,一定要板著臉,一定不要心軟。

胤祥抬頭看著他的大黑臉,突然仰頭大哭起來,「哇——我就知道四哥不疼胤祥了。哇哇——十四弟說他的名字也是四哥給取的,汗阿瑪說四哥就喜歡給人取名,不是喜歡胤祥,哇哇哇——太子二哥說四哥要娶四嫂了,娶了四嫂就不帶著胤祥了,哇哇哇哇——」

四爺臉上肌肉抖動,破功。

怎麼辦?隻能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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