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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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懷孕的反應很大,吃什麼吐什麼,四爺很是擔心,每天看著皇額涅堅強地硬吃東西,又吐了一臉狼狽的樣子,抓著太醫院的人想法子。

「小桂子,民間有什麼好吃的,止吐的?」

小桂子也著急:「阿哥爺,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抓抓光腦門,轉了幾圈,驀然眼睛一亮:「要不,要承恩公福晉進宮,問問承恩公福晉懷孕的時候可有這模樣?這可能是家傳的。」

四爺板著臉。

小桂子卻是找到方向一般:「阿哥爺,這有些人的體質隨了先人,長輩們必然有法子。」

這個敏感的時候,承恩公福晉哪裡敢進宮?

四爺眼睛一閃:「爺去想辦法,你們在這裡哄著皇額涅說說話兒。」「咚咚咚」跑到皇貴妃住的主殿寢室,望著皇貴妃憔悴消瘦的麵容,微閉著眼睛養神的疲憊,王嬤嬤等人著急地候著不舍得喚醒的模樣,四爺狠心搖醒皇貴妃:「皇額涅起來用點東西,出去散步散步呀。」

皇貴妃一下也不想動彈,即使她知道越是不動彈孕吐反應越大,她艱難地睜開眼睛,望著胖兒子焦急擔憂的胖臉,鼻子裡一酸,眼淚撲索撲索地下來。

「胤禛,你今天怎麼又早退了?王嬤嬤,到五點了嗎?你快去無逸齋,皇額涅不要你管。」

四爺拿著毛巾給擦眼淚,越發地心疼皇額涅遭的罪兒,哭著道:「皇額涅你起來走一走,兒子去無逸齋。」

「你這孩子。」皇貴妃不光是腸胃反應大,情緒波動的也大,又哭又笑的哄著:「好,皇額涅起來走一走,你快去進學。」

四爺:「兒子等皇額涅起來。」

「好好,我馬上起來。」

皇貴妃擦擦眼淚,麵對都在無聲哭泣的宮人們,無奈道:「來,扶我起來梳妝。這臉色一定難看極了,還不能施粉,我是真不想出門。」

「哎。我們娘娘最是漂亮,不打扮也漂亮。」王嬤嬤哭笑著,趕緊上前扶著皇貴妃起來,穿衣服,簡單梳妝出門。

四爺等著皇貴妃出門散步,見宮人們都哄著誇著,放了心,要蘇培盛抱著,小跑去乾清宮。

「不去找汗阿瑪,去找隆科多。」

蘇培盛答應著,到了乾清宮沒見到隆科多,問了侍衛們他今兒不值班,忙吩咐人去找。

「爺去無逸齋,找到隆科多,要他去見爺。」

四爺告訴自己不要著急,不要著急,帶著長長的一串宮人,慢吞吞地自己走著,去無逸齋上課。

蘇培盛在乾清宮院子外頭的牆角裡等候。

四爺在無逸齋轉了轉,今兒幾個課室上課的內容,三公主這裡的解剖學最有意思,比利時傳教士費迪南·韋爾比斯特,匯同大清婦科聖手傅山在講醫學解剖學:破腹取子。

兩位老師發現四阿哥站在門邊聽得津津有味,對視一眼齊齊裝看不見。三公主嚇了一跳:「四弟,這是女孩子的課程。你去哥哥們那裡。乖。」發現他鼓著腮幫子,又哭笑不得的:「不是姐姐不給你聽,這和上次的解剖課程不一樣,這隻能女孩子聽。乖。」

四爺「講道理」:「開肚子,弟弟也有肚子,弟弟要聽。」

六公主張著胳膊護著四哥,大聲喊道:「三姐姐,四哥一起學。」

六公主生氣了:「男孩子不能學,也不能聽。這是講開肚子後的。男兒郎都不能聽,是髒的,知道嗎?」說著話,三公主不顧六公主的阻攔,硬抱著胖弟弟出來課室,送到隔壁的三阿哥屋裡。

「乖,在你三哥這裡聽。」三公主很是嚴肅。

四爺:「……」

三阿哥歡喜地站起來,拉著弟弟坐在身邊:「四弟坐,三哥下午學《幾何原本》和《詩經》,新來的意大利傳教士,長得好看的。」

「……謝謝三哥。」

三阿哥很開心弟弟和他一起學習,拿出來自己的課本和筆墨紙硯擺好,示意老師接著講。

四爺細看一眼,也喜歡這位意大利傳教士的優雅迷人,深邃的藍眼睛亮如藍天,舉手投足充斥著西方貴族的矜持修養。老師在這裡是不用跪著的,坐著講課。四爺正打算聽聽意大利幾何有哪些進步,發現因為三阿哥文化課好,幾何課不好,偏科嚴重,講的也很簡單。聽了一會兒就打瞌睡,吩咐小太監取來他專用的毯子,躺在窗邊曬著慵懶的午後陽光。

三阿哥不時地轉身看一眼,忒是羨慕四弟的悠哉。

說實話,意大利老師都表示很羨慕。

傍晚康熙來檢查功課,故意問睡眼迷瞪的小四胖:「今兒學了什麼?有哪些進步?」

四爺脫口而出:「回汗阿瑪,古希臘大家歐幾裡得的著作《幾何原本》匯集了平麵幾何、立體幾何、數論的基本定理、證明,展示了嚴密的邏輯體係和推理方法,是一部經典的數學著作。明末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和大學士徐光啟共同翻譯了《幾何原本》前六卷,汗阿瑪要人翻譯成滿文版、蒙文版,並在國子監推廣。」

「嗯,還有嗎?」康熙扌莫著胡子,很是矜持。

「還有,兒子想要看後九卷。汗阿瑪要人翻譯呀。」四爺骨碌一滾,爬起來抓住康熙的衣襟,仰著臉一臉裝出來的孺慕之情:「汗阿瑪最偉大,是大清國的聖人。汗阿瑪,兒子要學後九卷。兒子不光學沙俄文、法蘭西文,還要學拉丁文。」

康熙氣得伸手拍拍他的小腦袋,氣道:「眼睛大的小子隻會看,一張嘴叭叭叭,這前六卷你學會了?沙俄文、法蘭西文學好了?」

四爺皺著小鼻子,不樂意:「汗阿瑪,兒子會學會的。兒子學會前六卷,汗阿瑪的後九卷就翻譯好了。」

康熙:「……」

就問家裡有一個忒機靈的頑皮小子,是什麼心情?

康熙轉頭看向意大利老師。老師點點頭:三阿哥沒學會,四阿哥就學會了。

這還沒正式進學的孩子啊。說實話,康熙是有點懵的:列祖列宗在上,難道我們愛新覺羅家要出來一個墨子和歐幾裡得?

康熙咳嗽一聲,裝模作樣地答應:「朕答應你了。要南京基督教主教安排人翻譯。」

四爺重重點頭:「不聽話就送他去澳門。」

咳咳,澳門現在已經不是西洋傳教士們的天堂了,官府管控嚴格,被遣送去的西洋人都是二等公民。

三阿哥心有不忍臉上表現出來。意大利老師以為四阿哥還小不知道「遣送」的意思,康熙一低頭,望著他黑白分明的宛若黑寶石的澄澈大眼睛,笑了笑。

「既然我們的四阿哥要求了,那一定給辦到。哎呀,你看你這小人兒,要求是一個接一個。你要備選額駙們學解剖學,現在啊,小子們都來太皇太後這裡告狀,太皇太後不管全推給朕,朕能怎麼辦?你惹出來的麻煩,你說說。」

「要大哥去揍一頓就好了。」

「……有道理。」

四爺一眨眼:「也不是全對。再要太子二哥去哄一哄。」

咳咳,咳咳,康熙大笑。老師大笑。三阿哥瞅著四弟,也嘿嘿笑。

小四胖天生的知道怎麼管教人,更難得是這份狠心。康熙心裡莫名地煩躁,牽著小四胖的手來到太子的課室,檢查太子的功課,很是滿意地點點頭。

和王剡老師說:「這段時間布置的字麵功課少一點,太子有其他事情。」一轉頭吩咐道:「胤礽,你自去做你的事情。」

太子一想起慎刑司就腦殼疼。戀戀不舍地望著四弟,他也想偷懶睡大覺,他也想和汗阿瑪手牽手散步看落日嚶。

四爺毫不留情地一揮手:「太子二哥去吧,太子二哥最棒。」

太子氣得臉皮一抽,可惡的小四胖慣會看熱鬧。

康熙笑笑,牽著小四胖的手,慢悠悠地散步在菜地周圍,望著落日的餘暉,菜地裡冬天僅有的幾樣菜蔬,臥雪趴冬的麥子,表情閒適,語氣慢悠悠的。

「朕堅持在豐澤園裡種植了數畝稻田,每年春天種植河北玉田縣的穀種,到九月份的時候開始收割。前年六月下旬,朕在田間行走時,突然發現有一顆穀穗『鶴立雞群』,不僅長得特別高,而且其中的穀粒已經成熟。於是朕把這顆特殊穀穗的種子藏起來,第二年再種植,以檢驗這株特殊的水稻是否仍能早熟。胤禛猜一猜?」

四爺嬉笑:「兒子知道,李煦從廣東調到內務府,現在主管種植這一塊。前幾天還和胤禛炫耀他種的穀子好。」

康熙也笑:「去年六月份,這顆穀穗又結滿了穀粒,且比其他穀穗早熟三個月。朕大喜,立刻下令推廣種植這種稻穀。米粒長、顏色微紅,又是朕親自發現的,因而被命名為禦稻米。良種有限慢慢來,今年打算在京西玉泉山、承德山莊等地培育禦稻米。」

「汗阿瑪一定會成功的。」

四爺對汗阿瑪真心崇拜:「汗阿瑪,禦稻米在避暑山莊培育成功後,每年避暑時節,不僅能供宮廷人員食用,還有盈餘。如果在避暑山莊成功培育出禦稻米,打破了長城以北地區無霜期短、不適合種植水稻的歷史。就能在南方開始一年兩熟種稻子了。」

「小子種地,倒是真懂了不少。」康熙因為和小四胖的成功顯擺,心情大好,故意問他:「那你說說,這樣的稻子,好不好?」

四爺瞪大眼睛在地上尋找鬥草的好草,隨口回答:「兒子認為,盛京的地可以種稻子。南方的地一年兩熟,要注意養地。汗阿瑪,地重要啊,東北的地更要管理好。」

康熙愣了一下,低頭望著小四胖。

胖孩子低頭瞅著地麵,不眨眼地瞅著。因為是正月裡穿得多,人又胖,圓滾滾毛茸茸的一個紅團子。

康熙牽著兒子的手慢慢走著。

「避暑山莊水土肥美,但是當地人隻種植糜、桑、稗、稷等農作物,不種水稻,其主要原因在於那裡天氣冷,生怕進入白露節氣後,水稻就不能成熟了,解決的辦法是尋找生長周期短的稻子,有可能在白露節氣前實現收割。」

「汗阿瑪學幾何,學天文、氣象等等,一開始是因為,漢家大臣和西洋傳教士都爭執說自己的歷法好,朕聽不懂。己不能知,焉能斷人之是非?作為主子,要會用人,涉及到一些知識,自己也要懂一點。

「汗阿瑪棒棒噠。」四爺找到一顆好草,歡呼一聲:「汗阿瑪你看,好粗壯的金盞草。」

康熙笑著蹲下來,小心翼翼地給兒子將草完全地揪出來,卻是拿著草不給他。

「汗阿瑪剛說的話,知道什麼意思?」

「知道~~知道~~」四爺小兒無賴,眼巴巴地望著自己的草,「汗阿瑪說,要懂一點知識,主要是用人,自己不需要去學的太精通。」

「知道就好。你的姐姐妹妹學校解剖學,也不用學的太精通,一切事情都有女醫科的大夫們做,作為皇家公主,最主要的是有個主心骨,會識人用人。」

「知道~~可是汗阿瑪,你要將《幾何原本》都翻譯了,要大清的數學家們學習啊,這樣才有好多好多的人好用哦。」

康熙:「……」

父子兩個四目相對,胖孩子一臉「汗阿瑪好笨笨」的取笑。康熙一抹臉,不好和一個孩子說這是他故意為之,就是為了平衡漢人和西洋人之間的爭鬥。

「行吧。小子說的有道理,朕就吩咐人去翻譯。可先說好了,漢家大儒們要是鬧起來,要求不學幾何,汗阿瑪就推給你小子,要你去解決。」

四爺接過來這根金盞草,信誓旦旦地拍著月匈脯:「汗阿瑪不怕,兒子一定幫汗阿瑪。」

「大言不慚的小子。」康熙笑著,牽著他的一路來到承乾宮。

皇貴妃剛用完一份奶湯,剛吐完一回,正有氣無力地歪在躺椅上看落日。

四爺跑到皇貴妃的跟前,獻寶道:「皇額涅你看,兒子的金盞草。兒子明兒鬥草,一定能勝過保泰堂兄。」

皇貴妃眼裡含著淚,望著兒子喜氣的臉堂,在兩個嬤嬤的攙扶下艱難地起來行禮,笑道:「這草長得好。放到明天就焉巴了,將根泡在鹽水裡。」

「好哦。兒子去泡水。汗阿瑪和皇額涅說悄悄話。」

四爺一溜兒跑了,皇貴妃望著熊孩子的背影,愣愣的。康熙扶著他重新躺下來,皇貴妃不好意思地和皇上笑道:「這孩子打小頑皮。」

康熙一掀袍子,在一個繡墩上坐下來,望著皇貴妃蠟黃的臉,半響,才道:「他呀,打小就知道護著你。你記得,你和朕吵架哭鬧著,他從被窩裡爬出來,揮著胳膊就要打朕,喊著『皇額涅不哭不哭』。那個時候,好像才一歲,剛會說話。」

皇貴妃聽得一臉淚水,哭個不停。康熙陷在回憶裡,語氣感慨。

「這小子還記仇。後麵好幾天見到朕都不搭理,有一次朕逗他,他還尿在朕的身上,拍手嘻嘻笑。」

康熙笑了出來。

皇貴妃眼裡都是淚,也笑了出來。

「我記得那次,是半夜裡,我和皇上鬧得厲害,他起來尿尿聽見了,不管奶嬤嬤怎麼哄著都要見我,哭喊著「汗阿瑪、皇額涅』,孫嬤嬤不得已抱著他來……他見我哭,以為皇上在打我,氣得要打皇上……皇上您還記得?您別和他傻小子一般見識。」

「朕怎麼能不記得?朕是高興。」康熙接過來宮人手裡的毛巾給皇貴妃擦臉,臉上笑道:「他是好孩子,知道護著處於弱勢的娘親,朕欣慰還來不及。」

「而且啊,他越是頑皮,你越是不和朕鬧,每次都忙不迭地給賠禮。」

皇貴妃:「……」愣了好一會兒,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皇上,有您這樣賴皮的嗎?合計著胤禛的無賴,都是跟您學的。」

皇貴妃又氣又笑又哭的,康熙自覺這說的大實話啊。當兒子的頑皮鬧騰,當娘的就小意溫柔地賠禮。

康熙揮揮手,要周圍的宮人都退下,麵容嚴肅:「表妹,你知道朕不想你生下這個孩子的原因,朕不否認有其他方麵的,但朕也是關心你,你的身體情況,你自己知道。」

皇貴妃犯倔,仰著淚臉,眼珠子都紅了:「我知道。可是哪個女人懷孕不受罪?憑什麼我就不能受罪?懷孕孕吐不是正常的嗎?孩子來到我的肚子裡,我就要生下來。皇上現在要阻止,為什麼要我懷上孩子?」

康熙「猛」地站起來,走了一圈,坐下來,壓抑著滿腔復雜的情感,哄著道:「你別激動,你要不答應,朕也不會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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