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四爺舉著狗爪子放到太子的臉上,太子一個走神沒注意含住了，一嘴巴的狗毛毛，四爺一看,撒腿就跑，氣得太子跳腳怒吼：「小四胖！你有本事你別跑！」
四爺一邊撒腿跑的飛快，一邊大喊：「就跑就跑。」
宮人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見四爺小炮彈地從暖閣裡沖出來，小短腿跑的飛快。
緊接著就是太子臉紅脖子粗的,額頭爆著青筋猙獰大喊：「混蛋小四胖你還敢跑，二哥今天一定要揍你一頓！」
太子平時慣於寵著弟弟的，這是四阿哥又頑皮了不成？宮人們哭笑不得,阿彌陀佛，我們都是聾子瞎子,看不見聽不見。
四爺也知道這個時候沒人敢幫他，皇貴妃要是抓住了他,一定會先狠狠地打自己一頓，他撒腿要跑去找康熙。
太子還能不知道他的目的？心裡更氣得的同時，更奇怪自己怎麼追不上這小屁孩？
四爺那跑的是真快,快的好似一道紅色的影子。一邊跑一邊大喊：「汗阿瑪！汗阿瑪！」
太子氣得也跑的飛快，越氣越想要抓住小四胖打一頓。
「有本事別喊汗阿瑪。」
「就喊『汗阿瑪』，汗阿瑪~~~~」
「混蛋小四！」
「嚕嚕嚕~~~」
從承乾宮到乾清宮並不遠,平時步行也就兩三分鍾的路程，四爺跑的飛快,宮人們都驚奇於皇太子和四阿哥的追逐，可這是他們能參與的嗎？看不見啊看不見。
太子氣急地望著小四胖要跑進去東華門，進去就是乾清宮了，對侍衛們大喊：「給孤抱著小四胖！」
侍衛們傻眼了：太子爺,您和小四爺鬧矛盾，我們哪裡敢摻和？
可是太子爺吩咐了，他們就要動手啊。兩個侍衛裝樣子地要攔一攔，卻是沒攔住？！四爺運起來曹寅教導他的內功心法，兩條短腿好似踩著哪吒的飛火輪，見到侍衛的阻攔，身影一轉，小小的身子從兩個侍衛的中間鑽了過去。
太子看著都傻了眼。
小四胖這是變身了，插上翅膀了不成？
太子緊跟著從兩個侍衛中間穿了進去，就看見小四胖撅著屁股爬門檻的模樣，樂得哈哈哈大笑：「笨蛋小四，看二哥怎麼抓到你。」
四爺：「反派往往敗於話多。汗阿瑪你快攔住二哥。」
太子動作一頓，條件反射地要請安行禮。
四爺抓住機會，一條腿進去門檻，直接翻了過去，暢快地大笑：「哈哈哈。咯咯咯。」
「小四胖！」太子氣得大吼，這是真生氣了：小四胖居然敢騙他康熙來了！
「太子二哥笨笨。嚕嚕嚕~~~汗阿瑪，胤禛來陪您了。胤禛陪你睡覺啊。」四爺直直地朝康熙懷裡沖去。
康熙正在和西洋傳教士南懷仁討論火器技藝，眼見胖孩子逃命地沖來，條件反射地伸胳膊抱住。
康熙抱著胖孩子，瞧著他一臉得意洋洋的歡喜，還給太子一個小鬼臉，真真是哭笑不得。
太子氣急敗壞的模樣，一頭汗地沖進來，一進來就看到小四胖在汗阿瑪的懷裡，給他做小鬼臉，氣得就要動手，身體卻是習慣性地先給康熙請安行禮。
康熙一臉笑意地問：「……起來。這是鬧得什麼？」
「汗阿瑪，小四胖拿狗爪子在兒子的臉上！」太子說著話，那是真生氣了，他長這麼大，堂堂一個皇太子，居然吃了一嘴巴毛！
康熙：「……」康熙輕輕咳嗽一聲，虎著臉問懷裡的胖孩子：「你二哥說的可是真的？胤禛又頑皮？」
四爺嬉笑：「汗阿瑪，是太子二哥說話走神兒。兒子拿百福的爪子撓他，他也沒發現。兒子拿爪子放在二哥的臉上，二哥沒注意……」
康熙：「……」不能笑不能笑。
太子氣得臉紅脖子都紅了，抖著手指著無賴的胖弟弟，喝問：「那狗爪子本就不能放在人臉上！」
四爺大眼睛一瞪：「狗爪子怎麼了？百福乾淨的剛洗完澡！百福是弟弟的好夥伴！」
太子被氣得說不出來話，結巴地念著：「你！你！」
康熙咳嗽兩聲，勸和道：「胤禛，這是你的不對。狗狗是狗狗。狗狗不能和人太親近。胤礽，你弟弟對狗狗好，你也知道，你和他生氣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太子：「！！！」太子人生第一次氣得說話沒有經過大腦，脫口而出：「汗阿瑪偏心。」還挺委屈的濕了眼睛。
康熙：「……」朕偏心了？
一低頭，待要訓斥懷裡的胖小子。但見胖小子也委屈地眨巴眨巴，還盡職地擠出來一滴眼淚，示弱地來一句：「汗阿瑪就偏心胤禛這一回，胤禛不服。」
康熙：「……」
太子：「！！！」
一邊的南懷仁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哈大笑。
康熙也笑，笑聲豪邁：「你這小子！」
欺負了人一回，自己還挺委屈。康熙樂嗬。太子也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上前一步，擰著他的元寶小耳朵，哭笑不得地怒道：「原來弟弟一直認為汗阿瑪偏心二哥，還不服氣來著。二哥今兒就要汗阿瑪偏心你一回吧。」
「本來就應該。」四爺是無知小兒慣會無賴。
「是是是。應該。」太子因為四弟的那句抱怨心情大好，不光一點不計較，還開心地哄著弟弟孝順父親：「汗阿瑪要夜讀到很晚。兒子和四弟在這裡陪著。」
原來在四弟的眼裡，汗阿瑪最偏疼自己的嗎？原來四弟是不服氣的嗎？太子眉眼彎彎，被偏疼的肯定要他不光有了信心，心月匈也寬大幾分。
「汗阿瑪，兒子保證不打擾。弟弟也不打擾。」
「好，既然你們要陪著，就陪著吧。」康熙皇帝因為他們兄弟之間的互動開懷，又因為兩個兒子的孝順感動，當下就答應下來，懷裡抱著胖小子，示意南懷仁繼續講。
南懷仁是比利時人，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二十年前受派抵達澳門，後到陝西傳教，再到北京參與湯若望修訂歷法工作。康熙三年，因「歷法之爭」入獄，次年釋放。三藩戰亂復被起用，掌欽天監，製造天文儀器，監鑄大炮。
此時，康熙的麵前是一本攤開的火器，茶幾上還有一些火器零件，四爺聽著南懷仁講述的「神威將軍」炮、「武成永固大將軍」和「神功軍」炮等等，隨手扌莫過來零件在手裡把玩。
南懷仁知道康熙皇帝寵著四阿哥，他也喜歡四阿哥，當下就不避諱地談道：「皇上，臣建議，大清的天文儀器也要改進，觀察星星和月亮，是上帝賦予人類最大的榮耀和智慧。宇宙中的世界奧妙無窮。」
康熙點頭，思考一會兒：「這話兒，對。大清目前，財政吃緊，國力不足。但該花的銀子不能省。這樣，朕撥款，改進天文儀器，改進目前所有的大炮。胤礽，之前朕問你的問題，你可有答案了？」
太子麵容一肅：「汗阿瑪，兒子認為，沙俄膽敢侵犯大清祖宗之地，當狠狠地打殺。準格爾的噶爾丹數典忘祖，忘記沙俄人在伏爾加河打壓北蒙古部族的同胞之仇，當打殺。噶爾丹身為弟弟繼承哥哥的汗位，朝廷應該聯係噶爾丹的侄子，內外夾擊。」
「至於喀爾喀，喀爾喀地處沙俄、準格爾、大清之間，地理位置重要，將會第一個遭遇準格爾大軍。喀爾喀乃是北元蒙古大汗分封出去的土地，和科爾沁蒙古、漠南蒙古同屬一家，自然和大清是一家。準格爾敢對喀爾喀不敬，大清必然要護著喀爾喀……」
康熙聽著連連點頭，禦書房的九龍燈慢慢燃燒，映照著孩子成長起來的臉。太子已然能擔任大事，懷裡小兒頑皮繞膝，這要他心裡升起莫大的勇氣。
即使沙俄、準噶爾、小琉球一起打過來，大清三邊開戰又如何？他已經不是孤身一人麵對三藩戰亂的時候，父子齊心，兄弟齊心，現在的他什麼也不怕。
「太子有這番見解，朕心甚慰。」康熙更欣慰於太子聽了索額圖的意見，居然一點沒有受到影響，真正的有自己的思考。「朝廷準備糧草和船隻，派兵支援寧古塔將軍和黑龍江將軍，另一方麵……，南懷仁先生，有什麼看法？」
「大皇帝，臣的看法，還是談判。」南懷仁麵容仁慈，伸手在額頭和左月匈右月匈各點一下，神色虔誠地勸說：「大皇帝，您是東方最大國家的皇帝，您傳給沙俄治療天花的人痘，仁慈照耀太陽下的子民。所有的戰爭都是為了和平，談判是最好的方式。臣願意給沙俄皇帝去信，代表羅馬教廷參與談判，以期和平。」
康熙扌莫著胡子不言語，看太子一眼，發現太子有意動。一低頭，望著兀自玩耍的胖小子，問道：「胤禛啊，你說這和談，該不該啊？」
「不該。」
「哦~~為什麼？」
太子著急地給四弟擠擠眼：你說「不知道」。
四爺也給太子擠擠眼。
康熙明知故問：「胤禛你擠眼做什麼？」
太子：「……」
四爺：「汗阿瑪，二哥給兒子擠擠眼。兒子也給二哥擠擠眼。」
咳咳咳。康熙瞧著太子紅漲的臉，抬手擰住胖孩子的小耳朵，笑著道：「回答問題。」
四爺一眨眼：「汗阿瑪，兒子認為，不該和談。大清上國大國，應該是將沙俄徹底打服氣了，打的他們主動來上貢求和。」
！！！
太子著急。南懷仁更著急。四阿哥一個小兒無知無畏，這可是國家大事！但康熙聽著，就感覺月匈口的那股子悶氣散了不少。
派理藩院和容若去喀爾喀拉攏，先要喀爾喀擋住準格爾給大清一定的時候緩沖。再去收復雅克薩逼迫沙俄退軍和談，分開沙俄和準格爾的聯合，要準格爾一時沒有勇氣自己進攻大清。等他收復小琉球，騰出來手，他就可以禦駕親征，親自打敗準格爾那頭野狼。
這是他的謀劃。這是最理智的做法。為了達成這個計劃，即使在和沙俄談判的時候做出一定的讓步，他都做好了準備。
可他聽到胖兒子的這句「將沙俄徹底打服氣了……」他還是意動了。
康熙皇帝有野心要收復準格爾那頭野狼的地盤，怎麼能沒有野心去打敗沙俄那頭大毛熊，和祖先們一樣踏馬冰河打到伏爾加河！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接過來梁九功端上來的奶湯，抱著胖孩子自己在小椅子上坐好，拿過來小圍兜給他係上，狀似問奶湯口味一般的語氣：「剛剛跑的飛快，是跟著曹寅學習了什麼不成？」
剛在禦書房早就聽到小四胖一聲聲「汗阿瑪」的呼喊聲，沒想到小家夥長得胖腿也短，動作倒是利索得很，真跑進來了，還沒給太子抓住。卻是此刻才問出來。
四爺一點不遮掩，還顯擺地跳一跳炫耀：「汗阿瑪說兒子年紀小不能練習硬功夫，曹寅教兒子內功，內功好，兒子飛飛。」
太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南懷仁驚奇地贊嘆：「上帝在上，神奇的華夏功夫。」
康熙笑了笑：「好，學好了飛飛。可你這小翅膀，有你飛，能飛到哪裡去？還沒有一個大炮打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