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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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鄞都。

沿著皇城中軸線從朱雀門出來,便是鄞都禦街,寬約十來步,直貫鄞都十二居民坊中心。

禦街兩側,是朝廷權力中樞辦公機構,東邊為北鎮撫司、大理寺,西麵為六部尚書府。

沿著禦街朝前走約三百步,右轉下長階,入長平街,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夏開國時敇造的丞相府,足足占了大半條街。

丞相府邸歷經幾百年,如今依舊是紅牆綠瓦,廣宇重門,蔚為大觀。

近日的相府門庭來客稀疏,門可羅雀,以至於看門下人都靠著廊下柱子悄悄打起了盹。

直到陰影罩在了跟前,那打盹的小廝才恍然驚覺。

打眼一瞧,登時睡意全消,「陛、陛……陛下!奴才罪該萬死,奴才不知道陛下駕到……」

蕭靖今日是微服出宮,作尋常裝扮,身邊僅跟著一個內侍,並沒有擺威。

「罷了罷了,以後仔細些。」

他擺擺手,又問道:「丞相齋戒結束了沒?」

這時,前邊回廊一個年紀稍長的老者遠遠瞧見了,忙過來行禮拜見,他是謝家的老人了,見多了大人物,此時也不卑不吭,行止淡定。

「陛下,丞相還在祠堂,要到未時才出來。」

蕭靖淡淡地「哦」了一聲。

荀老引著他前往花廳小坐,讓人奉上了茶,便垂手在旁伺候著。

謝含章自父母去世後,每年逢忌日都要告假十五日,在祠堂齋戒,再上山祭拜。

他深知他的習慣秉性,也沒有去打擾,自顧自地在花廳裡閒坐等著,並不著急。

·

此時還是深秋,外間碧空如洗,鴻雁南飛。

謝府的祠堂中卻略顯昏暗,微弱的光線從牆窗漏進來,浮著輕塵,飄飄灑灑。

高高的階案次第擺放著謝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兩側門楣處掛著幽暗的油燈,影影幢幢,陰鬱沉悶。

謝含章身著素色的衣裳,麵色很疲倦,坐在交椅中,身形微微塌著。

他麵前幾步遠的地方,跪著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衣衫襤褸,略顯落魄。

「這麼說,太傅是死於重物擊打頭顱,立時斃命的?」謝含章聲音輕輕的,卻很冷,難掩威壓。

男人似乎有些畏懼,卻強自鎮定,眼神堅定,「是,草民絕不會弄錯。當時太傅和老夫人半臉都是血,下官當時還問過前來收殮屍身的大人,是否要為太傅清洗一番,以免嚇到……嚇到丞相。」

謝含章緩緩閉上眼睛,喉嚨哽硬得發痛,饒是早有心理準備,親耳聽見爹娘的死因,還是痛得難以自製。

擊中頭顱而亡……難怪要取走屍骨,否則血肉化去,從頭蓋骨便能瞧出端倪。

他爹爹是三朝老臣,一生與人為善,兢兢業業,臨了告老還鄉,為何還會在半途中遭人暗殺?

到底是誰跟他有那麼大的仇恨?連他告老還鄉了也不放過?

半晌後,他才僵硬地開口,聲音微啞,「你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男人麵上露出復雜的神色,當即欲言又止。

謝含章何其敏銳,當即厲聲道:「說。」

「當時深更半夜,草民沒有親眼看見凶手,接到報案趕過去的時候,就隻看見太傅和老夫人的屍身了。於是立即讓人飛馬報告上司,卻沒有想到次日便有北鎮撫司的人來了,拿著聖旨,直接帶走了太傅和老夫人的屍身。」

北鎮撫司?

謝含章頓時眯了眼睛,目光冷厲。

「丞相也覺得奇怪對吧,錦衣衛雖然行動迅速,卻也不可能第二日就到吧?何況是江州那裡的窮鄉僻壤,怎麼可能這麼及時?何況還要一級一級向上通報,可當時的北鎮撫司卻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似的,人馬直接就到了江州,強硬地帶走了屍身。」

北鎮撫司不同於其他官署,由皇帝直接管轄任命,許多案子,往往不需要經過三司會審,便可直接上呈皇帝定罪。

男人覷著謝含章的臉色,繼續說下去,「後來的案件調查,草民就沒有插手了,直到一個月後,接到了北鎮撫司的邸報,調查結果是太傅和老夫人在江州一家客棧中誤食了丹蘇,中毒身亡,將客棧全部人等收押候審。」

「再後來,草民處理了這些事後不久,就無端被革職流放了,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要不是丞相的人把草民找來了,恐怕連命都沒有了。」

謝含章不用再聽下去了,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沒有人比他更通透。

北鎮撫司由蕭靖直接管轄,除了皇帝的聖旨,還能聽誰的?

可他想不明白,他爹是蕭靖的太傅,從小教導他,從來沒有虧待過他,二人之間不是父子、勝似父子。

他究竟在怨恨什麼?要下這樣的毒手?

謝含章此時頭痛欲裂,想不明白。

太陽西墜,祠堂外的樹影婆娑,裡間越發昏暗。

直到院子外沉沉的鍾聲響起來,謝含章才拖著疲倦的身體,緩緩推門出來,腳步散漫,遊魂似的從角門出了祠堂。

抬起眼皮,便看見了不想看的人。

蕭靖站在樹下,一見他出來了,便走了過來。

湊近了,才發現他麵色不好,忙關切地問:「可貞,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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