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承蒙不棄(1 / 2)
海生花說的「山」,沿著礁石灘一直朝北邊兒走便是了,山上同樣遍布著赭紅色岩石。
上山的路曲折蜿蜒,但一看就常有人走,路麵算得上整潔。
走到半山月要,前方遠遠出現座一看就有些年頭的廟宇,廟宇生滿苔痕的外牆上掛滿被雨打風吹後褪色的布條。
難不成海生花就住在這座廟宇中?
盛秋心中正想著,走在前頭的海生花卻腳下一轉,帶著他們拐上一條十分不起眼的小路。
原來她住的地方在別處。
「海生花姑娘,那座廟宇可是用來供奉祖先神的?」
盛秋隨口問道。
昆吾當地的百姓亦是有各種信仰的,隻不過他們的信仰十分駁雜,很少有像她穿越前那般成大體係的,多數凡人村落裡的廟宇供奉的都是宗族先人,謂其名曰祖先神。
「不是祖先神。」
海生花帶著三人拐進來的是條荒草蔓生的小路,比方才走的山路更逼仄狹窄幾分,「是海神娘娘。」
至於海神娘娘姓甚名甚又是什麼來歷,盛秋沒再接著問——因為海生花的家到了。
如果眼前這個破敗不堪的草棚也能稱之為「家」的話。
「到了。」
海生花果然在草棚前站定,隨手把看起來像門板的部分掀開露出一個入口,「家中比較簡陋,請進。」
草棚從外麵看已經十分破敗,等盛秋進到內部,縱使已經做過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暗嘆一聲,說「簡陋」都是抬舉它了。
隻見這處占地約十來平的草棚內隻擺著一張缺了角的矮桌,幾個邊角開裂的土瓷碗洗得乾乾淨淨摞在矮桌上,矮桌下放著一把有些癟的鐵壺與一個草蒲團,草棚邊緣擺著一個水缸,缸邊堆著幾捆乾柴。
整座草棚內竟然隻有這幾樣家夥事兒,看起來連尋常起居生活所需的東西都不齊全。
海生花扛著捕到的大魚走進草棚,隨手將它掛到棚邊支起的架子上,而後走到水缸邊彎月要抱住缸沿兒,用力一挪,盛滿水的大缸竟然就這麼被她抱著平移開來,露出下方一個地洞。
地洞裡放著一個空壇子一個油布包,她將油布包取出打開,裡麵有剔骨刀打火石等雜物,還有一個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小罐子。
「我去殺魚。」
海生花拿著刀跟空壇子起身,「你們可以坐在桌子上。」
說完便扛著魚走出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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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為你住在這兒能弄到船。」
等海生花走出去,亂天音雙手環月匈側過臉來傳音給盛秋。
盛秋笑了笑,走到缸邊朝裡麵看了眼。
缸底浸著不少雜物,有碎石塊破罐子,甚至還有幾隻破草鞋。
這缸水根本就不能喝。
「怎麼,看這姑娘可憐又心生惻隱了?」
亂天音也走過來朝水缸裡乜了一眼,眼睛眯了眯。
「可憐?」
盛秋搖頭輕笑,「我可沒覺得她可憐。」
這姑娘誠然生活困苦,但有著與外表截然不同的力量跟捕魚技巧,可以不誇張地說,就算離開村莊獨身一人,海生花都能活得好好的,隻是不知她為了什麼一直留守在北麓漁村裡。
「是啊,她不可憐。」
亂天音忽然話鋒一轉,「她哪有我可憐。」
話中藏都藏不住的哀怨讓盛秋不禁笑出聲,「你哪兒可憐啊?」
提出的要求她滿足了,甚至還得寸進尺親了她一口,這也好意思說自己可憐?
他知道從前壯著膽子跟她表白的男生最後被她揍多慘嗎?
「我其實……其實就是……」
亂天音話說到一半又打住,千頭萬緒散做一團亂麻,堵住了原本在嘴邊轉了一路的那句話。
「算了,不說了。」
他忽然覺得自己眼下這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很沒勁,乾脆結束了這個不知從何而起的話題,轉身朝草棚外走去。
「哪兒去啊?」
盛秋笑著拽住亂天音的手,「怎麼,話都沒說完就想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