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上(1 / 2)
辭秋宮主殿前的廣場中,今日分外熱鬧,隻因三派大比的第一場擂台賽即將拉開帷幕,因第一場比賽是初賽,參與的人數極多,故而廣場上整整齊齊搭起九九八十一座擂台,每一座擂台下方都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修士。
在這當中,數位於東南角的那座擂台最為熱鬧,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把擂台四周圍得是水泄不通,不時有竊竊私語自人群中傳出——
「那就是吳天!鏡竹宮十六歲的天才新人,據說隻入門三年就到了金丹初期!」
「別說,這吳天生得還真有幾分俊俏。」
「滾球蛋的,修道之人實力為尊,臉好看管個鳥用。」
「說話如此粗鄙,你一定是葬劍封刀門那群蠻人的擁躉。」
「什麼蠻人啊,那叫蠻熊!哈哈哈!」
一片交頭接耳聲中,站在擂台一角的吳天握緊本命法寶竹中劍,餘光掃向擂台一側點燃的香爐。
爐中插著一炷香,香火明滅,此刻已燃了大半。
這是擂台賽的計時香,當香燃盡之時,若他的對手還沒上台,便等於打擂失敗。
吳天又將目光放遠,看向站在擂台對麵的一行人,在不斷交頭接耳左顧右盼的人群中,這群人顯得分外沉默,他們穿著製式統一的玄底穿雲蟒紋袍,各個兒生得膀大月要圓,月要間俱都挎一柄長刀。
葬劍封刀門。
在得知自己初戰的對手是盛秋時,師尊就見天兒地在他耳邊念叨,說這盛秋如何資質驚人、身手如何了得雲雲。
吳天打從心底裡期待著這一戰,從站到擂台上那一刻,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血液開始叫囂、開始沸騰,他將目光鄭重投向葬劍封刀門所在的位置,心底揣測著自己的對手是當中哪一位。
結果直到小道童擺上計時香,他心心念念期待的對手依舊沒有上台。
他對麵的擂台空空如也,仿佛在嘲笑著他逐漸冷卻的一腔熱血。
「餵餵,我說,葬劍封刀門的人呢?那玩意兒不會是長得太醜躲起來不敢見人了吧!」
台下有人起哄。
這話自然引來葬劍封刀門弟子們的怒視,但也引出大量哄笑,畢竟這個門派專出糙漢子基本是全昆吾的共識。
「你說說,那群敢露臉的都生這般模樣,不敢露臉的得醜成什麼德行啊!」
那人是東昆吾一個中型門派的掌門之子,也不怕招惹葬劍封刀門,自顧大聲說笑著,周圍還有一大幫人附和。
「這癟犢子……」
葬劍封刀門隊伍中,有人猛地握住刀柄。
一隻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輕輕壓到刀柄外側,那弟子抬眼去看,在看清手主人麵上戴的赤鬼麵具時打了個激靈,原本腹內沸反盈天的怒氣瞬間清零。
「林、林長老……」
那人磕磕絆絆開口。
壓住刀柄的人叫林鸞,葬劍封刀門二把手。這個常年戴著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的神秘人物,在門派眾弟子的心中威望甚至重過掌門,就好比此刻,他明明沒說什麼,但方才要沖動拔刀的弟子已然沁出滿頭冷汗,鵪鶉似的將頭低下去。
香仍在燃燒,伴著裊裊白煙與溢散開的清幽氣息,那一點忽明忽滅的火光看起來愈發岌岌可危。
周遭交談聲變得愈發肆無忌憚,葬劍封刀門眾人臉上都開始浮出焦灼之色,惟有林鸞負著雙手,似乎一派氣定神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