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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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兒太皇太後已經殷切道:「寶華,最近身子還好嗎?」

楚稚輕輕握拳,緩緩道:「勞祖母關懷,一切安好。」

太皇太後又道:「那……那你怎麼未曾來看哀家?」

楚稚和塗曜對了個眼色,頓了頓道:「……前一段著了風寒,怕影響祖母身子……」

太皇太後忙又問了幾句,楚稚一一對答。

之前他在雍宮之時,太皇太後和他相處的時日,總讓他想起自己的祖母,便有一種天然的親近。

如今「冒充」寶華和她對答,心底也有幾分酸澀。

太皇太後忽然道:「你最近有沒有覺得惡心乾嘔,月要身乏力啊……」

楚稚一時不知何意,塗曜忙咳了一聲:「祖母,聊了小半個時辰,您也疲乏了,不若讓寶華下次再來……」

太皇太後道:「哀家重要的話還沒說呢,告訴祖母,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楚稚僵在原地:「……」

正不知如何回答,塗曜卻笑道:「不愧是祖母,什麼都瞞不了您。」

楚稚睜大眸子看向塗曜:「???」

塗曜擠擠眉眼,忙給楚稚做了個悄聲的動作,大意是既然已經哄了太皇太後,還不如就此哄下去,也讓太皇太後多欣喜一些。

果然,太皇太後的眸子登時亮了,笑得唇角都合不攏:「好啊,好啊,寶華竟然真有了龍嗣,哀家心裡頭真是高興,以後哀家要每日給菩薩磕頭,親自為小皇孫祈福。」

一旁的宮女忙湊上來笑道:「是啊,太皇太後要養好身子,到時見了小皇孫,還要看看他哪裡長得最像咱們陛下呢。」

話音一落,太皇太後登時笑起來,宮殿裡登時溢滿了笑聲。

沉悶的宮廷,終於有了難得的生機勃勃。

楚稚忍住心頭的復雜情緒,輕輕蜷了指尖,麵上也隻是配合的含羞笑著:「是啊,算起來這孩子半年之後剛好來給您老請安,您養好身子,到時還要抱小皇孫呢。」

塗曜笑意微斂,眉眼緊緊盯著眼前的楚稚。

少年坐在簾幕外和祖母談笑,向來清冷的麵上微微含羞,透出幾分忐忑的期待。

一時之間,令人心旌搖曳。

他從不曉得楚稚竟然有如此好演技?

甚至能將一個懷了孩子的孫媳演得如此入木三分?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楚稚,心底一時之間紛亂如麻。

太皇太後卻沒有覺出什麼不妥,還連聲道:「祖母前幾夜還夢到你懷了孩子滿腹委屈,你這些時日若是有了任何委屈憋悶,就來找哀家,若是曜兒欺負了你,哀家還是能給你撐月要的。」

「到時你讓他跪著挨打,他都不敢站起來。」

楚稚噗嗤一笑,雖然知曉這定然不可能,但聽著也覺出幾分開心。

塗曜聽不下去了,尷尬的扌莫了扌莫鼻頭:「……祖母放心,曜兒會好好照看寶華的。」

又悄悄看了楚稚一眼,示意他莫和太皇太後計較。

太皇太後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楚東西,看人也隻剩模糊的一層輪廓,說了一會子話便累了,又安撫地聊了幾句和養胎有關的話,便讓楚稚退下了。

楚稚和塗曜一起並肩走出太皇太後宮中,漢白玉台階之上,二人衣袂飄揚。

塗曜狹長的雙眸如深淵般黑沉,他緩緩望向楚稚:「當時寶華在雍時,太皇太後早已認定她,寶華遭難,朕一直未曾告知太後,再加上太後又思子心切,才會有今日這樣的一場鬧劇,卻要讓哥哥從中斡旋,真是讓哥哥見笑了。」

楚稚點點頭:「太皇太後的心,孤能理解的。」

塗曜忽然停步,斜睨了他一眼道:「哥哥是因為理解,才演得入木三分嗎?」

楚稚頭皮沒來由一麻:「陛下這是何意?」

塗曜已恢復了雲淡風輕:「朕的意思是,沒想到哥哥如此明白初為人母的感受,那番話說的,嘖嘖差點將朕也騙了過去。」

楚稚鎮定和他對視:「陛下所托,孤當然要盡力。」

「朕也打心眼裡感激哥哥這次出麵。」塗曜眯眸道:「太皇太後日後應該還會不斷提及和小皇孫有關之事,哥哥不必當真,糊弄過去就成。」

眼前陰影籠罩,塗曜的身影漸漸逼近:「要不然,朕從哪兒給太皇太後找小皇孫呢?」

「還是說……」塗曜聲音拉長:「哥哥對此事也要盡力,也要負責?」

楚稚抬眸。

不知為何,總覺得塗曜緊盯他的眼眸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山陰亭事件之後不到半月,雍國終於南渡長江,對鄭宣戰。

這次出征的大將是塗曜深為信任的衛淩,又新創了專門對付鄭國的魚鱗陣,數萬大軍對戰鄭國,準備小試牛刀奪下咽喉之地上津後,再兵臨鄭國都城武昌。

「報——」雍國官道之上,一人風塵仆仆策馬前來,臉上皆是血跡,跪地道:「八百裡加急戰報。」

塗曜接過戰報打開,麵容登時一沉。

周圍諸臣忙道:「陛下,戰況如何?」

塗曜捏緊那張戰報,指尖泛白,一字一句道:「鄭國變幻陣勢,衛淩慘敗,三萬兵士,僅餘下五千人……」

眾人登時嘩然。

上津之地,無足輕重。

但塗曜對鄭國發動的戰事,極少落敗。

而且還是如此的慘敗。

更何況此次用的還是新研發的魚鱗陣,那可是專門為對戰鄭國而創的啊!

諸位臣子都匆匆看完了那信,一個個眉心緊蹙:「陛下,看此戰報上說,鄭國這次運用的戰術極為巧妙,我們的魚鱗陣分成小方陣,每個方陣的五人分工不同,他便特意趁將軍不備繞到我們後方,攻擊每個隊伍中的步兵。」

「這顯然是有備而來啊!」

塗曜眸色沉沉。

他也發現了對手的招式,卻像是早就有了預謀,更不可思議的是,就連對手這次用來破局的法子,也是他和幾位心腹大將商議過準備日後再用的——可這次卻為何能被人提前窺破?還用在了雍軍身上。

就算是戰神,也不可能如此精準的預料啊。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那若是自己的所思所料,都能被對手掌控,豈不是隻能永遠屈居人下,被人追著打?

更可怕的是,此次沒有人中途變節,沒有人傳遞消息,那為何鄭國卻能如此精妙的對戰。

勝敗乃兵家常事,但這次戰敗,卻讓塗曜和幾位大將徹夜未眠,連夜商談方案。

鄭對雍的這次勝利,無疑是轉折點。

從此,塗曜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歷史將要被改寫。

登基後的首次戰役卻被鄭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時之間,鄭國風頭漸盛。

而在鄭國國內,薑泠聲名大振,鄭國國君更是對他以最高禮節相待。

雍國宮廷。

一人戰戰兢兢的走上台階,覲見塗曜。

「陛下,近幾日各國民間都出現了鄭國聲討您的檄文,甚是蠱惑人心,您看看要不要讓人動手清理?」

檄文?

塗曜淡淡道:「檄文之上,無外乎是說朕性格乖戾,狼子野心。」

陸徽猶豫道:「這次還真有些不一樣的……」

塗曜抬眸,冷冰冰道:「說!」

陸徽硬著頭皮道:「還……說您殺兄囚父,還逼淫兄嫂。」

「兄嫂?」塗曜皺眉道:「塗禦死前也無正妻,何來兄嫂?」

「是一個叫薑泠的公子,他說當時您打敗塗禦後,對他見色起意,威脅他若是不從了您便殺掉,他又驚又怕,九死一生才逃到了鄭國。」

「薑泠?」塗曜終於想起了此人,皺眉道:「塗禦死後,他便不知所蹤了,朕搜查許久也無他的下落,如今他又出來了嗎?」

陸徽道:「如今此人在鄭國,已經和鄭國國君聯盟,這次的檄文,便是以他的身份,昭告天下。」

塗曜心頭一動,微微沉吟。

「此賊子當初不過是塗禦的男妾,竟然敢指責陛下。」

塗曜目光沒有絲毫溫度:「情勢所迫,若無用,就算是正妻也能碾落成泥,若恰好少這麼個人跳出來指責朕,即便是男妾也能被鍍金身。」

「那如今又要如何?」小武道:「他能罵咱們,咱們也能罵他們!我們也寫檄文,免得百姓都被他洗了腦子。」

「不必。」塗曜眉眼沉著冷意:「未免太過自降身份,他們欠朕的,朕要從戰場上拿回來。」

塗曜默了片刻才道:「你們還記得當初謀反時,塗禦也是知曉了我們的進展,當時也是有這個薑泠在他身邊……」

陸徽恍然道:「沒錯,就是他!他怎麼每次都能預判出我們要做什麼,還做出本來該是我們做的事!」

「世上的確有如此聰明通透之人。」塗曜冷笑道:「但薑泠定然不是此類人。朕看他其實並不懂得應變,大約是能猜出一些確切之事後再生搬硬套。」

「這次鄭國能得勝,定然和此人的作用密不可分。」

塗曜雖然不曉得薑泠的具體性情,但結合著此人的所作所為,也已經隱隱察覺出了,此人定然有古怪。。

陸徽不由得佩服道:「陛下說得極為有理,那如今我們又該如何……」

「這次戰勝之後,鄭國定然沾沾自喜,甚至會覺得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塗曜冷笑道:「不如就利用他們盡在掌控的自信,誘敵深入!」還逼淫兄嫂。」

「兄嫂?」塗曜皺眉道:「塗禦死前也無正妻,何來兄嫂?」

「是一個叫薑泠的公子,他說當時您打敗塗禦後,對他見色起意,威脅他若是不從了您便殺掉,他又驚又怕,九死一生才逃到了鄭國。」

「薑泠?」塗曜終於想起了此人,皺眉道:「塗禦死後,他便不知所蹤了,朕搜查許久也無他的下落,如今他又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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