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右相的謠言漸漸在楚國流傳。
楚國男男之事本就為人津津樂道,二者又是位高權重的兩國帝王。
即使礙於權勢不敢在明麵上直言,但私下的流言卻愈演愈烈。
此事終於傳到了塗曜楚稚耳中。
塗曜皺眉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流言?」
「屬下不敢說。」小武支支吾吾道:「總之聽了也是髒了耳朵……」
塗曜聲音沉了幾分:「朕命你說!」
小武肩膀一抖,硬著頭皮道:「他們都說……您留宿楚國國君宮中,是……是對大舅子見色起意動了心,想要哥哥替了妹妹的缺……」
「放肆!」塗曜冷冷打斷:「去查這些話都是誰傳出來的,一律嚴辦。」
小武道:「恐怕不好查,楚國民風如此,大家對男男之事甚為熱衷,二位國君相好,既能強國,也是他們喜聞樂見的……」
聽著小武的稟告,塗曜心中湧起的不是厭惡,而是難言的奇異之感。
塗曜側目看了看楚稚。
他烏發鬆散地垂在肩頭,精致漂亮的眉眼輕垂,看不出神色。
這樣謫仙的人,不知會不會覺得這流言是種玷汙,也不知心裡可否會疏遠他?
「不必理會這些流言。」塗曜上前,緊緊握住楚稚手腕:「兄長和朕清者自清,切莫因此生分。」
自己倒是不在意這些流言。
但一想到楚稚也許會因為這些和自己疏遠,心頭便湧起焦灼。
楚稚立在原地,淡淡笑著,聽不出情緒的任何起伏:「本就是可笑荒唐的流言,聽了笑笑便罷,陛下也不必為此煩擾。」
右相府。
右相和幾個心腹正在密談。
「聽說那病秧子這幾日要跟隨雍國國君去馬場練騎馬,相爺,這是不是我們的機會?」
「楚稚就是個連馬都沒碰過的病秧子,你確定他答應了?」
「雍國國君執意讓他學,那病秧子自然聽從。」那屬下嗤笑道:「聽說塗曜已經為病秧子找了一匹溫順的汗血寶馬,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教他騎馬了。」
右相沉吟:「誰來侍駕?」
「應該是雍國國君親自教他。」
右相眼睛倏然亮起:「你是說,隻有塗曜一人相陪在左右?」
「應該是如此。」
「那還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右相冷笑道:「若那時楚國國君出事身亡,自然是雍國國君所為,想必塗曜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定然出不去楚國。」
下屬心中一驚:「但如此一來,雍楚怕是要開戰……」
「雍國如此咄咄逼人,早晚會有硬仗。」右相緩緩道:「若塗曜在雍指揮,豈不是更麻煩?如今我們先發製人,且若是我們的國君是他害死的——那於情於理,形式都是更有利於我們呢!」
挑了個天朗氣清的日子,塗曜和楚稚一起去了北麓馬場。
楚王年輕時酷愛跑馬,普通的馬場太過平淡,已經無法滿足他的需求,所以特意在都城附近的山上尋了塊場地,專門開辟為皇家馬場。
北麓馬場位於樹高草密的山澗之中,叢林幾乎有將近一人高,深處還有水鹿等獵物,頗有幾分野趣。
塗曜身著深藍色騎射窄袖袍,寬肩窄月要蓄著澎湃力量,說不盡的雄姿英發。
楚稚也跟隨在他之後出現,一身月白色騎射袍,額上束著緋色抹額,愈發襯得唇紅齒白,清雅出塵,宛如通透的白玉。
二人一進馬場,那些侍衛便齊齊跪下請安。
馬匹是塗曜早就選好的,侍衛牽出來後,楚稚登時眼眸一亮。
那是一匹柔棕色的小馬,身量矯健氣質溫順,大大的眼睛配著淺淺的毛色,在日光下宛如夢境中的神駒。
楚稚笑道:「看見這匹馬,忽然就有了學習的熱情。」
塗曜:「??此話怎講?」
「看到俊朗養眼的,就能克服一些內心的恐懼。」
「阿稚可真在意容貌。」塗曜笑著回答,忽然笑意凝結在了唇角:「那朕當時說親自教你騎馬,你還推三阻四?」
他不比馬更養眼更有吸引力?
當初聽到是他親自教課都沒有動心,看到這匹馬卻動心了?!
塗曜不由得冷哼。
他堂堂帝王!英俊年少!怎麼還比不上一匹馬?
塗曜臉色失落了幾分,明顯不太開心。
楚稚很快發現身側人不對勁:「陛下有心事?」
塗曜冷哼一聲。
這麼快就發現了,某人還算是關心自己。
既然發現了,那就好好來哄哄朕吧。
誰知楚稚隻是靜默了一瞬,開口竟然道:「若是陛下有心事,我們改日再騎馬也是可以的。」
塗曜:「???」
他隻是想讓兄長耐心地哄哄他!
誰要走了啊!
他盼望教兄長騎馬,可是盼了好久的!
塗曜也不知自己最近為何新添了許多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心理。
比如總是吃一些沒來由的醋,也會因為楚稚的幾個字眼滿心愉悅或滿心憤恨,他並不容易被他人影響,但麵對楚稚,情緒總是忽高忽低。
還比如總想跟在楚稚身側,但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究竟想要乾什麼。
大約……還是因為寶華的緣故吧。
馬場的侍衛看兩位陛下蒞臨,皆一臉緊張,亦步亦趨跟在兩人周遭。
塗曜早就打定了主意,親自教楚稚騎馬,自然不允許其他人染指:「有朕在此地,你們就不必跟隨了。」
眾人都聽從地退去,唯有龐州,猶猶豫豫看向楚稚。
騎馬還是多少有危險的,他想要陪在楚稚身畔。
楚稚望了一眼身側嚴陣以待的塗曜,不由好笑的對龐州道:「你也不必跟來了,有陛下在孤身側,也不需要旁人侍奉。」
隻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甜甜滲入心尖,讓塗曜登時唇角勾起。
如今他和楚稚既是盟友,又有聯姻之誼,楚稚依賴信任自己,也是順理成章!
兩人揚鞭縱馬,馬場開闊,倒是吹散了心頭的煩悶。
塗曜正值年少,和楚稚並轡而行,笑起來時,眉眼肆意,三分野性,三分張揚,餘下的便是矜貴。
「身子再俯低一些,不必怕,朕在此地看著你。」
楚稚嘗試著俯低身子,卻有些掌握不住要領,一臉懵懂無助。
塗曜唇角噙笑的看著這一幕。
他為人性情急躁,對楚稚卻極為有耐心。
大約是少年的種種動作,都無比賞心悅目地印在了他心尖上吧。
「不如阿稚你坐到朕懷裡來。」塗曜笑著開玩笑道:「若隻是口述定然不好理解,朕上了手後,你懂得便快了。」
上手?
楚稚強自壓抑,努力不讓耳朵變紅。
畢竟塗曜定然沒有旁的心思,隻是對自己好而已。
兩個男子之間,同乘一騎,也不算特別了不得之事。
楚稚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將掌心搭在了塗曜送來的手上。
身子顫了顫,下個瞬間,他便直接坐在了馬匹前。
塗曜身上的舒朗氣息淡然縈繞,楚稚不由得緊緊抓緊了韁繩。
兩個直男之間,就算學騎馬時有些稍稍過分的動作,也不至於讓另一個人想歪吧?
楚稚反守為攻,淡笑道:「陛下準備怎麼教我?」
塗曜挑眉:「要先看看你的資質如何——你先策馬小跑一圈。」
楚稚聞言,聽話的揚鞭縱馬,繞著馬場小跑了一圈。
塗曜垂眸,韁繩之上,楚稚纖細的五指猶如上好的美玉,凝目望去,幾乎移不開眼眸。
少年被他抱在懷中。
矜貴白皙的脖頸呈現在自己眼前,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把。
塗曜收回紛亂的心緒,努力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教練一般指揮道:「坐好之後,身子再往後,雙手抓緊韁繩。」
「月要背俯低。」塗曜道:「特別是騎快馬時,更要俯身四顧,巧妙調換方向。」
馬背上,楚稚皆是按塗曜說的去做。
但身子俯低時,身後人的溫度登時貼近。
楚稚眉心輕攏,微微有些窘迫地調整動作。
塗曜很快察覺到了,他輕咳一聲,耳根也漸漸泛紅。
他和男子在軍營裡呆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同吃同住,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隻有楚稚,也許是這張臉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也許是氣質差異?也許是楚國男男也可成親?塗曜也不曉得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近日以來,二人的氣氛總是會在某個瞬間變得微妙。
塗曜翻身掠去了楚稚那匹馬上,笑著遮掩道:「總之要訣也就是朕說的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悟一悟,朕在這裡看著你也是一樣的。」
話音未落,楚稚的那匹馬突然嘶鳴一聲,像是瘋了一般在馬場上狂奔。
饒是塗曜騎術精湛,也差點被這瘋了一樣的馬甩下去。
塗曜緊握韁繩,閃電般疾馳,讓那馬無暇他顧,隻能聽命於自己。
本以為事態就此平靜。
誰知右側轟然一聲響,山麓的一側竟然轟然坍塌。
原來是胯/下之馬發現了蹊蹺之處,才如瘋癲一般開始狂奔。
隻是這馬仍然在左右沖撞,塗曜是馴馬高手,也無法讓這匹馬平靜下來。
周遭山石滾落,楚稚伸手道:「陛下,先到我馬背上來。」
塗曜抬眸,恰對上了那雙燦然若星辰的眸子。
月匈口驀然一跳。
楚稚看他呆怔在原地,催促道:「陛下,快來!」
塗曜握住楚稚伸過來的手掌,如敏捷的雄鷹落在楚稚身後。
二人在一匹馬上相互緊貼,塗曜沒有絲毫猶豫地雙臂緊緊環繞住楚稚:「走!」
山麓不斷有落石滾下,撞擊地麵發出響聲,塗曜所馳的馬疾如閃電,卻始終比那些落石快上幾分。
「終於逃過了。」楚稚看他們終於逃出了那片落石之地,終於輕輕鬆了口氣:「這是皇家馬場,向來有人維護的,可能是夏秋多雨水,楚國又地處南方,才會發生此等事,讓陛下受驚了,還好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塗曜抬眸,望了望頭頂的一線天:「朕怎麼覺得,這次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要把我們逼到這個山壑之中!」
而且這個手法,倒是讓他想起寶華大婚那日的山難。
話音剛落,風吹衰草,一股陰森之氣登時席卷而來。
楚稚目光移向周遭,空無一人的山壑,八隻狼凝神斂眸,正在朝他們逼近。
喉嚨裡滲出低沉的嗥聲,沾了口水的白森森狼牙袒露在外,觸目驚心。
楚稚脊背一僵:「是狼……」
塗曜拔劍在手,在寒光中冷笑道:「還是一群無食果脯的餓狼。」一個人想歪吧?
楚稚反守為攻,淡笑道:「陛下準備怎麼教我?」
塗曜挑眉:「要先看看你的資質如何——你先策馬小跑一圈。」
楚稚聞言,聽話的揚鞭縱馬,繞著馬場小跑了一圈。
塗曜垂眸,韁繩之上,楚稚纖細的五指猶如上好的美玉,凝目望去,幾乎移不開眼眸。
少年被他抱在懷中。
矜貴白皙的脖頸呈現在自己眼前,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把。
塗曜收回紛亂的心緒,努力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教練一般指揮道:「坐好之後,身子再往後,雙手抓緊韁繩。」
「月要背俯低。」塗曜道:「特別是騎快馬時,更要俯身四顧,巧妙調換方向。」
馬背上,楚稚皆是按塗曜說的去做。
但身子俯低時,身後人的溫度登時貼近。
楚稚眉心輕攏,微微有些窘迫地調整動作。
塗曜很快察覺到了,他輕咳一聲,耳根也漸漸泛紅。
他和男子在軍營裡呆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同吃同住,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隻有楚稚,也許是這張臉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也許是氣質差異?也許是楚國男男也可成親?塗曜也不曉得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近日以來,二人的氣氛總是會在某個瞬間變得微妙。
塗曜翻身掠去了楚稚那匹馬上,笑著遮掩道:「總之要訣也就是朕說的這些了,剩下的你自己悟一悟,朕在這裡看著你也是一樣的。」
話音未落,楚稚的那匹馬突然嘶鳴一聲,像是瘋了一般在馬場上狂奔。
饒是塗曜騎術精湛,也差點被這瘋了一樣的馬甩下去。
塗曜緊握韁繩,閃電般疾馳,讓那馬無暇他顧,隻能聽命於自己。
本以為事態就此平靜。
誰知右側轟然一聲響,山麓的一側竟然轟然坍塌。
原來是胯/下之馬發現了蹊蹺之處,才如瘋癲一般開始狂奔。
隻是這馬仍然在左右沖撞,塗曜是馴馬高手,也無法讓這匹馬平靜下來。
周遭山石滾落,楚稚伸手道:「陛下,先到我馬背上來。」
塗曜抬眸,恰對上了那雙燦然若星辰的眸子。
月匈口驀然一跳。
楚稚看他呆怔在原地,催促道:「陛下,快來!」
塗曜握住楚稚伸過來的手掌,如敏捷的雄鷹落在楚稚身後。
二人在一匹馬上相互緊貼,塗曜沒有絲毫猶豫地雙臂緊緊環繞住楚稚:「走!」
山麓不斷有落石滾下,撞擊地麵發出響聲,塗曜所馳的馬疾如閃電,卻始終比那些落石快上幾分。
「終於逃過了。」楚稚看他們終於逃出了那片落石之地,終於輕輕鬆了口氣:「這是皇家馬場,向來有人維護的,可能是夏秋多雨水,楚國又地處南方,才會發生此等事,讓陛下受驚了,還好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塗曜抬眸,望了望頭頂的一線天:「朕怎麼覺得,這次是有人故意為之,目的就是想要把我們逼到這個山壑之中!」
而且這個手法,倒是讓他想起寶華大婚那日的山難。
話音剛落,風吹衰草,一股陰森之氣登時席卷而來。
楚稚目光移向周遭,空無一人的山壑,八隻狼凝神斂眸,正在朝他們逼近。
喉嚨裡滲出低沉的嗥聲,沾了口水的白森森狼牙袒露在外,觸目驚心。
楚稚脊背一僵:「是狼……」
塗曜拔劍在手,在寒光中冷笑道:「還是一群無食果脯的餓狼。」一個人想歪吧?
楚稚反守為攻,淡笑道:「陛下準備怎麼教我?」
塗曜挑眉:「要先看看你的資質如何——你先策馬小跑一圈。」
楚稚聞言,聽話的揚鞭縱馬,繞著馬場小跑了一圈。
塗曜垂眸,韁繩之上,楚稚纖細的五指猶如上好的美玉,凝目望去,幾乎移不開眼眸。
少年被他抱在懷中。
矜貴白皙的脖頸呈現在自己眼前,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掐一把。
塗曜收回紛亂的心緒,努力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教練一般指揮道:「坐好之後,身子再往後,雙手抓緊韁繩。」
「月要背俯低。」塗曜道:「特別是騎快馬時,更要俯身四顧,巧妙調換方向。」
馬背上,楚稚皆是按塗曜說的去做。
但身子俯低時,身後人的溫度登時貼近。
楚稚眉心輕攏,微微有些窘迫地調整動作。
塗曜很快察覺到了,他輕咳一聲,耳根也漸漸泛紅。
他和男子在軍營裡呆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同吃同住,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隻有楚稚,也許是這張臉太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也許是氣質差異?也許是楚國男男也可成親?塗曜也不曉得究竟是哪裡出了錯,近日以來,二人的氣氛總是會在某個瞬間變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