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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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稚知曉塗曜的性子,囂張倨傲,最不願被人管束,因此並未指望他能乖乖就範。

看到塗曜二話沒說翻身下馬,還在原地愣了一瞬。

但隨即展顏一笑,誠懇道:「孤已在大殿設宴,率領眾臣特意為陛下洗塵接風。」

塗曜緊緊盯著眼前人的臉龐,壓根沒在意楚稚在說什麼。

在沒有見楚稚時,他一直覺得此人要麼是個不中用的病秧子,要麼是個韜光養晦,居心叵測的勁敵,但為了查清寶華大婚一事的真相,自己也隻能捏著鼻子和他共處。

可是如今見了,卻幾乎不受控製地在第一瞬間被吸引。

以至於腦袋都停轉了半晌。

塗曜目不轉睛看著楚稚時,楚稚也想靜靜凝望塗曜。

但塗曜的眼神太有侵略性,如刀劍般要直入他發膚,讓他無法招架。

因此隻有在塗曜轉眸的空隙時,楚稚才敢偷偷看上一眼。

塗曜肉眼可見的憔悴了不少,眼神的光芒卻愈發熾熱,隻是之前的光是少年散發的期待張揚,可如今卻如同燃燒的幽幽鬼火,愈發凶戾病態。

宛如隨時會失常的凶獸,讓人更為畏懼。

楚稚心中沉痛了一瞬,又在塗曜看向他之前,慌忙移開了視線。

兩國國君互相拜訪,按照各國禮儀,眾隨從侍衛皆要退到三步之外,隻剩兩位國君聯袂而行。

因塗曜是一身玄色長袍微服前來,冷峻如山,楚稚也僅著一身溫潤青衫,並未佩綬帶戴冠冕等。

遠看上去,就如同溫柔碧波和身畔人相映。

無人能將這兩個英俊少年郎和兩國國君聯係到一處。

侍從跟在他們身後,二人身側,也隻剩彼此。

此時照例要寒暄幾句。

可塗曜卻沉默不語。

楚稚被他灼灼目光盯得心中發毛,便淡笑著找話題道:「陛下這一路而來,風光如何?可看到什麼奇景?」

塗曜親自策馬翻山越嶺前來,走過了萬水千山。

楚國是南國,雍國是北國,風光差異自是巨大。

這個話題起了頭,便是說不完的寒暄。

而且也不容易尷尬敏感。

塗曜目不轉睛地盯著楚稚道:「風光無甚,奇景倒有一樁。」

「楚國大街,男子相擁,朕倒是沒想到貴國的律法鬆弛到如此地步。」

楚稚一怔,笑意凝在唇角,語氣有一絲悵惘。!

「楚國之法,不禁相愛之人。」

塗曜挑眉,薄唇輕啟,緩緩道:「兄長寬容,讓朕大開眼界。」

「……」

楚稚眸光不為人知地暗了暗,他不再繼續此話題,走上前,噙著無懈可擊的淡笑,親自為塗曜指引前路。

二人並肩行至大殿,殿中早已備好了精致膳食。

塗曜對飲食不甚挑剔,如今更是毫無胃口。

他落座後提箸一嘗,眸光卻登時頓了頓。

這些菜的味道鹹淡,都恰好是他最喜歡的。

就連手中捧的那杯綠茶,都是他一向最喜的醇厚。

不像是首次接風,倒像是……故人設宴。

塗曜正端著茶杯怔怔出神。

忽聽側首傳來一句:「孤設下的宴席,陛下可還滿意?」

他知道塗曜這些時日食欲不振,若是吃食和他以往不同,定然更是難以下咽,所以特意不著痕跡的選了幾道塗曜平日愛吃的,就連口味,都提前吩咐好了。

那事……雖說是為了自保,但到底是自己有負於他。

這些小事上,便總忍不住地想要多給他幾分關懷。塗曜側眸,那傳聞中的病秧子正凝望著自己,等待回應。

不得不說,楚稚是個極為細致的人,楚國設宴,皆有聲簫,可這次設宴,卻無絲竹之聲,就連餐食都刻意食素。

但他卻隻字沒提寶華的婚事。

他把曾經的那樁婚事的痕跡,遮掩得很好,卻又處處照料到自己的心緒。

也許這細致的病秧子早就打聽了自己的喜好。

能將細節打理如此之妙,定然是見微知著,心思縝密之人。

塗曜捏緊酒杯。

他來楚國,是為了查清寶華遇難一事。

切不能被此人的一張臉蠱惑!

「這次前來,隻怕要叨擾兄長了。」塗曜眼眸深深,如寒潭般讓人看不透:「朕此次來楚,甚喜楚國風物,想在此小住幾日,不知兄長,能否收留?!」

「陛下說笑了。」楚稚依然是淡然的模樣,回答滴水不漏:「楚人好客,來自四海的遊俠都能在此找到一席之地,更何況是貴為國君的您呢?」

「那怎能一樣?」塗曜含笑道:「他們是在楚國找到一席之地而已,朕想尋的,卻是兄長身側。」

「朕和兄長一見如故。」塗曜沉吟著嘆道:「聽說兄長也是孤身一人,朕便想在重華宮借幾間宮室落腳,也不知兄長能否允準?」

重華宮是楚國國君的寢宮,甚是廣闊,若是親密盟友,或是心腹臣屬和親人來訪,楚國國君常常賜寢重華宮。

但向來都是國君主動提出,從來沒人主動腆顏來求的。

塗曜此言一出,楚國上下都石化在了原地……

和塗曜一起前來的謀士知道塗曜是想進一步接觸楚國國君,發現蛛絲馬跡,便配合道:「是啊,我們國君思念公主,也知道楚國國君和公主兄妹情深,同為傷心人,夜裡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孤素來喜靜。」楚稚移開目光道:「隻怕和陛下不合。」

塗曜挑眉。

眼前人的一顰一笑,語氣氣息,都和寶華宛如一人。

因此聽到他說出不合二字,心裡便不受控製的泛起一絲煩躁不悅。

塗曜飲了口茶,若無其事道:「兄長不必遷就朕,朕會主動和兄長相合。」

楚稚盯著座側的那頭狼,擦了擦額上的汗:「……」

在塗曜不在視線的日子裡,他也曾憂思百結,哀嘆自己夭折的愛情,想要再和塗曜相見。

可塗曜一出現在視野中,危險感悄悄彌漫後,他卻隻想守住秘密,苟住楚國如今的安穩。

楚稚正在沉吟之間,孟守已拱手道:「雍國使者說得也有理,陛下和雍國國君已為姻親,若在楚國同吃同住攜手相遊,對兩國也都是有益之事。」

孟守這麼說,自然是站在國家利益上,想要楚稚抓住雍國國君對楚國公主的愛意,趁此多多聯絡溝通感情。

畢竟雍國是當今唯一大國,親近塗曜百利無一害。

想當鹹魚的楚稚:「……那便委屈陛下了,從今夜起,便宿在孤的重華宮吧。」

總之重華宮宮殿數十間,若是自己想回避,也能做到一個屋簷下,彼此不相見。

如今形勢逼人,自己若再執意推拒下去,倒像是真的有不可見人之事了。

用罷宴會,天色漸暗,臣子們三三兩兩回了府邸,楚稚也邁著沉重的步伐,前去重華宮就寢。

剛踏入殿門,便看到東側主殿的燭火亮起,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映在窗欞之上。

楚稚抿抿唇:「……」

某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主動。

他捏捏太陽穴,也隻能硬著頭皮走去東邊兒寒暄幾句。

走得近了,隔著窗欞望著那盞孤燈,心頭又有股說不出的寂寥酸澀。

他知曉塗曜乍看性子冷硬,其實對親密之人最是依賴熱情,如今漫漫長夜,卻隻能他獨自捱過去了。

想起東邊被日頭曬了一整日,塗曜又向來畏熱,楚稚想了想,低聲吩咐內侍道:「去多拿幾個冰扇過來。」

那內侍暗暗詫異國君對雍國陛下的細致:「……奴才省的。」

「莫要對著床。」楚稚望著那燭火,沉吟道:「入睡後,冰扇不能直吹。」

塗曜在生活習性上最是粗獷,就算冷了,也是連冰扇都是想不起挪動的。

內侍道:「……奴才明白。」

這細致程度,嘖嘖……

不像是國君對國君,倒像是小媳婦兒對夫君似的……

說話間,始終有一曲簫音在暗夜中幽幽傳來,如泣如訴,不絕如縷。

也許是察覺到外麵的說話聲,簫聲停下,塗曜推開門,定定地望著楚稚道:「兄長來了?這是寶華最喜歡的曲子,來楚的第一夜,朕吹這首曲子遙寄思念,沒有擾到你吧?」

楚稚微微一頓。

這曲子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塗曜也從未吹曲子給他。

塗曜為何要撒謊?!

塗曜看向楚稚:「兄長和寶華一同長大,寶華是不是從小就喜音律?」

在這一瞬間,楚稚下意識地察覺到——塗曜在懷疑,他懷疑楚寶華之死背後有陰謀。

而且還懷疑這陰謀,和自己有關。

楚稚掌心緊握,麵上不露聲色:「寶華對音律並無特別熱衷,但也許是陛下吹得格外動聽,才讓舍妹喜歡。」

說罷這句話,他便要離開。

忽聽背後立時響起一句:「兄長留步。」

楚稚停步,卻未曾回頭。

塗曜音色含有夜色的清冽:「兄長很著急離開?」

楚稚回眸:「夜深了,恐陛下多有不便。」

「沒有不便,朕初來楚地,少個人說話。」暗夜之中,塗曜倚門而立,燭火在他身後溫暖搖曳,卻愈發襯得他身影寂寥:「兄長今夜,能多和我講講寶華幼時之事嗎?」盞孤燈,心頭又有股說不出的寂寥酸澀。

他知曉塗曜乍看性子冷硬,其實對親密之人最是依賴熱情,如今漫漫長夜,卻隻能他獨自捱過去了。

想起東邊被日頭曬了一整日,塗曜又向來畏熱,楚稚想了想,低聲吩咐內侍道:「去多拿幾個冰扇過來。」

那內侍暗暗詫異國君對雍國陛下的細致:「……奴才省的。」

「莫要對著床。」楚稚望著那燭火,沉吟道:「入睡後,冰扇不能直吹。」

塗曜在生活習性上最是粗獷,就算冷了,也是連冰扇都是想不起挪動的。

內侍道:「……奴才明白。」

這細致程度,嘖嘖……

不像是國君對國君,倒像是小媳婦兒對夫君似的……

說話間,始終有一曲簫音在暗夜中幽幽傳來,如泣如訴,不絕如縷。

也許是察覺到外麵的說話聲,簫聲停下,塗曜推開門,定定地望著楚稚道:「兄長來了?這是寶華最喜歡的曲子,來楚的第一夜,朕吹這首曲子遙寄思念,沒有擾到你吧?」

楚稚微微一頓。

這曲子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塗曜也從未吹曲子給他。

塗曜為何要撒謊?!

塗曜看向楚稚:「兄長和寶華一同長大,寶華是不是從小就喜音律?」

在這一瞬間,楚稚下意識地察覺到——塗曜在懷疑,他懷疑楚寶華之死背後有陰謀。

而且還懷疑這陰謀,和自己有關。

楚稚掌心緊握,麵上不露聲色:「寶華對音律並無特別熱衷,但也許是陛下吹得格外動聽,才讓舍妹喜歡。」

說罷這句話,他便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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