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229 珍寶,是哪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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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憋笑憋得很辛苦。

宋縣令和員外們大約是將花氏四郎當成了救世主,訴苦訴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王員外:「你說說這賊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偷我的夜壺作甚?」

孔員外:「夜壺也就罷了,起碼還是人用的東西,我就納了悶了,為何要偷我家大黃的飯碗?」

花一棠:「敢問大黃是?」

孔員外:「我養的狗。」

花一棠默默用扇子抵住了額角。

靳若捂著臉,縮著脖子,肚皮亂顫,嘴裡時不時噴出幾塊糖糕渣,方刻肩膀抖得茶盞都端不穩了。

李員外一臉哀怨扌莫著光溜溜的額頭,他和陳煩煩一樣發際線感人,「賊人偷走了我的假發包……」

張員外:「我家廚房丟了一條火腿。」

宋縣令怒而拍桌,「花四郎,您評評理,賊人如此作為,可曾將我官府放在眼裡!」

花一棠長長吸氣,擠出乾癟的營業笑容,「花某有個問題,此飛賊在花箋預告中說,要偷的乃是諸位最珍視之物——」

王員外:「那夜壺我用了二十年了,習慣了,沒了那夜壺,我……我如廁……廁不出來啊!」

孔員外:「我家大黃跟了我十二年,是我最親的家人!偷大黃的飯碗,就是偷我的飯碗!」

李員外:「假發包是我從東都量頭訂做的,唐國僅此一個!」

張員外:「我家那可是五年的火腿,肉質晶瑩剔透,猶如水晶,沒了這火腿佐料,我飯都吃不下去。」

魯員外:「……魯某喜繡花,內子的貼身衣物……嘿嘿,都是魯某親手繡的……」

花一棠的笑容好像一張烤糊的胡餅黏在臉上,嘴角一動,掉下一堆尷尬,「如此說來,這飛賊的確有幾分品味。」

靳若、方刻:「噗——」

林隨安大腸小腸都要打結了,趕緊換個話題,「不知這位……呃,田員外丟了何物?」

田員外大約五十開外,花白頭發,身形瘦小,五官長得很擁擠,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倒苦水的,入了正堂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注意力全被花宅裡的擺件吸引了。

說實話,和揚都、東都、益都的花宅大院比起來,弈城這所小別院的裝飾物已經極盡低調,除了比較特立獨行的太師椅和高桌,隻擺了幾個綠油油的瓷瓶,和園內的景致倒也相配。

被林隨安一問,田員外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笑了笑道,「我丟了一個舊水囊,沒什麼特別。」

靳若:「莫非你離了那水囊就喝不下去水?」

「隻是不順手罷了。」田員外眼珠子又瞄向了瓷瓶,「敢問花家四郎,這堂上擺放的可是越窯瓷器?」

花一棠:「田員外好眼力,確是上林湖越窯出產。」

田員外:「果然、果然!瞧這胎質細膩,釉層均滑,碧綠如冰,不愧『九秋風露,千峰翠色」之名。」

花一棠眸光閃動,「想不到田員外還對瓷器頗有研究。」

「隻是小小的愛好,不值一提。」田員外擺手,想了想,又道,「隻是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田員外但說無妨。」

「堂中這些越窯瓷器皆是上上品,價值百金,就這般擺在大庭廣眾之下,是不是有些太招搖了?」

此言一出,眾人同時倒吸涼氣,看瓷瓶的眼神頓時都不對了。

花一棠笑了,「田員外此言差矣,一則,這些瓷瓶本就是裝飾品,若不擺出來給人看,還有何用?二則,堂中的瓷瓶並非上上品,而是秘色瓷,本是皇室禦用,隻是這一批款式不夠新穎,才留為花氏宅邸自用,有市無價,區區百金,隻夠買個瓷瓶底。」

一堂死寂。

所有人都驚呆了,雖然大家都知道揚都花氏有錢,但沒想到這麼有錢!

靳若:「就幾個綠了吧唧的破瓶子,這麼貴?!」

林隨安:「以後見到這些瓶子咱們千萬繞著走,磕了碰了可賠不起。」

「師父所言甚是!」

宋縣令聽不下去了,「花四郎別怪宋某瞎操心啊,俗話說的好,財不露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咱們縣裡最近又不太平,要不還是先將這些寶貝收一收,待抓住了飛賊再擺出來也不遲啊!」

花一棠啪甩開扇子,挑眉一笑,「若那飛賊敢來,花某定能將其一舉擒獲,替弈城除去此害!」

此言一出,宋縣令和幾名員外大喜過望,齊齊起身抱拳高呼,「花四郎高義,我等先替弈城百姓謝過!」

*

送走弈城縣令一眾,眾人重新回到正堂,簡單復盤分析。

「不是雲中月那廝做的。」靳若道,「他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盜,斷斷不會偷這些不著調的東西,什麼火腿夜壺,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而且就算要寫信箋,雲中月也隻會用一種字體,就是木體字,為的就是隱藏筆跡和身份。」

方刻:「花箋上的字,筆力輕浮,結構散亂,寫字的人恐怕讀書不多,也沒什麼時間練字。」

花一棠:「最重要的是,十月初十是蘇氏家主繼任大典,雲中月當天還和林隨安打了一架,弈城距離益都快馬加鞭也要五日路程,雲中月根本沒有作案時間。」

綜上所述,弈城的這個「雲中月」就是個冒牌貨。

林隨安嘆了口氣,「雲中月不肯以真麵目示人的臭毛病著實該改改了,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假冒他的名號招搖撞騙,這樣下去,豈不是全天下的賊偷都能將罪責賴到他身上去?」

靳若表情有些無奈,「雲中月出道數十年,江湖上敢頂著雲中月名號唬人的,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叫燕十八的盜賊,當年在江湖上也算有名有姓的人物,就因為他假冒了一次雲中月,三天之後家就被偷了,金銀財寶自不必說,衣服棉被桌案憑幾全沒了,連房子都被拆了,據說發現燕十八的時候,他光|溜|溜躺在地上,連條褲衩子都沒剩下。至此以後,燕十八無顏再入江湖,自此金盆洗手,銷聲匿跡。」

林隨安:「……還有一個人呢?」

靳若:「還有一個,就是師父您老人家了!」

「……」

花一棠噗一聲笑了出來。

靳若:「師父您是藝高人膽大,雲中月打不過你,自然沒轍,如今放眼江湖,再無第二人敢觸雲中月的黴頭。」

「誰說的,這不就又冒出來一個。」花一棠笑道。

靳若哼了一聲,「這個賊偷要麼是初出茅廬的新手,要麼是上不得台麵的九流貨色,根本不知道雲中月這廝有多難纏。」

花一棠吧嗒吧嗒搖起了小扇子,「或許也是一個藝高人膽大的民間英豪,比如,看不慣雲中月的所作所為,打算以身誘虎,為民除害——」

正說著,青龍急匆匆跑了進來,遞上一個信封,「剛剛,大門口,發現的。」

眾人一愣,但見那信封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

【花家四郎親啟】

字體……呃,頗有些眼熟。

花一棠一把抓過信封,撕開,抽出了一張畫著梅花的花箋。

【十月三十,子時三刻,貴府最寶貴之物。】

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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