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179 很甜的樣子(1 / 2)
林隨安睡不著。
躺在大木箱裡的連小霜, 梳妝台窗外的銅鈴,顏色艷麗刺繡海棠花,瞿慧手臂上觸目驚心的淤青
一幅幅畫麵走馬燈似的在眼前晃悠, 林隨安暗暗嘆氣, 心道定是被淩大帥哥的卷王屬性傳染了,不情不願爬出被窩,翻箱倒櫃找了套夜行衣換上, 佩好千淨,吱呀拉開了門,「喔謔」一聲。
花一棠坐在月光流泄的園子裡, 飄逸的袍衫飄在斑駁的樹影裡,風吹著,細細長長的草葉幽幽地搖拂著, 他的腿上是一張流光溢彩的古琴
林隨安捂住月匈口媽耶, 這貨半夜三更不睡覺在這兒裝什麼狐狸精, 嚇死個活人
花一棠優雅抬起手臂, 光潤修長的手指撥了一下琴弦, 「錚」, 抬起纖長濃密的睫毛,俊麗的五官泛著明珠般的光, 「如何」
林隨安一腦門子問號「啥」
花一棠神色幽怨,又「錚」彈了一聲,「好看嗎」
林隨安「哈」
花一棠換了個造作的造型,「吾與六郎孰美」
「」
林隨安狠狠閉了閉眼, 攥緊拳頭,箭步上前沖出,拳風轟得花一棠的袍袖衣袂層層疊疊飛了起來, 又飄飄落下,拳頭距離花一棠鼻尖隻有兩寸,林隨安自然是舍不得真打的,畢竟這貨隻有臉能看了。
「花一棠,你又作什麼妖」
花一棠直勾勾看著林隨安,漆黑的眼瞳泛起粼粼波光,表情還挺委屈,「我今天穿得是淚濕闌乾花露衫,戴的是寂寞朝朝暮暮簪,熏的是斷雨殘雲無意香,還有這把琴,名為愁到眉峰碧聚」
林隨安咬牙「所以呢」
「你沒有哇哦」
「哈」
「今天淩六郎笑的時候,你盯著他,哇哦了一聲。」
「就為這」
「嗯。」
林隨安大為震撼,甚不理解。
就因為她對著淩大帥哥的臉贊了一句「哇哦」,這貨就費勁巴拉折騰這麼一出圖啥啊
花一棠幽幽嘆了口氣,托起膝上的古琴,放在地上,站起身,捋了捋袖子,一步一步走近,花一棠的表情凝重,眼瞳深不見底,全身籠罩著一種詭異的攝人氣勢林隨安聞到了那什麼「無意香」,前調濃香撲鼻,中調苦澀繾綣,後調甜膩勾人,不像什麼正經香
待回過神來,花一棠已經站到了身前,潔白如月的袍袖和黑色的夜行衣隨風纏綿。
「林隨安,你可曾有那麼一瞬間,覺得我也值得哇哦一次」
有啊林隨安怔怔地想
楊都城,白衣少年站在月光下,找到馮氏暗塾的時候。
河嶽城,揭示地獄龍葵秘密的時候。
東都城,指著薑東易痛斥他是國之碩鼠的時候。
雲水河,指揮眾人大破九宮玄武陣的時候。
大理寺,手持碳筆計算罪犯地理心理畫像的時候。
龍神湖,假扮花神罵醒誠縣百姓的時候
有很多很多次
林隨安笑了,「你吃醋啊」
花一棠喉結一滾,嘴巴張了張,「我我生氣」
林隨安挑眉。
花一棠真生氣了,眉頭皺成一個疙瘩,「你實話告訴我,今天你在衙署到底怎麼了千淨為何突然刀鳴莫非是你的身體感受到了龍神果的毒性」
「真不是」林隨安忙製止了花一棠的腦洞,「是之前那些白牲的記憶突然又冒了出來,所以一時沒收住殺氣。」
花一棠瞳孔一縮,攥住了林隨安的手腕。
「放心,現在沒事了。」林隨安抽出手,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
花一棠抿了抿唇,「你在連小霜的記憶裡看到了什麼為何一直沒與我說」
「因為」林隨安撓了撓額頭,「連小霜的記憶與之前的不同,畫麵很碎、很亂,像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破殼而出,還有一雙血淋淋的手爬啊爬的完全扌莫不著頭腦。」
「莫非是服用龍神果之後產生的幻覺」
「甚有可能。」
花一棠沉默片刻,「靳若說,你一直思念一個人。」
林隨安一怔,「思念誰」
「今天在錦裡長街,你對那個叫七爺的人說的。」
「」
林隨安滿頭黑線靳若這個大漏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我是詐那個七爺的。」林隨安道,「我覺得那人有些熟悉,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但又有些陌生感覺很復雜。」
花一棠又沉默了,良久,道「今天看到七號和九號死者檢屍格目的時候,我也想到了白牲,甚至想到了祁元笙。」
林隨安瞪大了眼睛。
「其實,當初我派人去山崖下找過,但沒有找到祁元笙的屍體。」
林隨安眼睛瞪得更大了。
想不到這紈絝還瞞著她做過這些事。
「當時花某就想,沒有屍體真是太好了,或許,他還能活下來。」
不得不說,花一棠這個思路很對。
咱這可是古裝懸疑劇本,跳崖死亡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難道」林隨安突發奇想,「你懷疑七爺就是祁元笙」
「下次若有機會再見到七爺,不妨用祁元笙的名字詐他一詐。」花一棠長長呼出一口氣,抬起頭,「若是他的話,我也想見見他。」
夜氣涼爽,霧色淡淡,月亮照在花一棠的眼睛裡,水光晃晃盪盪。
林隨安心中「哇哦」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不禁失笑。
花一棠似有所感,轉過頭來,林隨安在他清澈的眸子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雖然人不太著調,但這家夥顏值可真能打啊林隨安心道,堪比月下仙人,勾魂攝魄誒
林隨安的心還沒勾走,小拇指卻先被花一棠勾走了,雪白的冰絲袖掃著她的手心,三分涼,七分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