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172 益都淨門分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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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夏為林隨安準備了四大包上品百花茶和一套茶具做登門禮, 光茶葉就足足有一十斤,幸虧靳若臨出門的時候多了個心眼,將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都帶上了, 正好一個人拎五斤,靳若還能一路買買買吃吃吃, 甚是逍遙自在。

青龍四人第一次跟林隨安出門逛街,東張西望的,看什麼都新鮮, 方大夫說的不錯,他們隻要跟在千淨身邊, 狀態就會一日比一日好,比起之前在誠縣木訥的狀態, 越來越像人了啊呸,不是說他們長得越來越像人, 而是說表情、眼神多了幾分人氣和活力,漸漸地, 也就能分辨出每個人的個性了。

青龍是年紀最小的,最近吃得不錯,臉圓了, 林隨安懷疑是受了靳若的影響,一路上, 靳若買烤紅薯、白糖糕、糖人他都眼巴巴地瞅著, 靳若勉強分了他半個烤紅薯。

朱雀是最年長的, 個頭最高, 最穩重,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隨安的錯覺,總覺得他看人的眼神神似方刻。

白虎身形細長, 皮膚最白,玄武最矮,肌肉練得最結實,兩個人關係很要好,總是一起行動,偶爾看到他們湊在一起咿咿呀呀比劃,也聽不懂說什麼。

四人說話還是不利落,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蹦的頻率不同,青龍是兩個字,朱雀是三個字,白虎和玄武最逗,常常是一個人說前幾個字,另一個人說後幾個字,像一對兒捧哏逗哏。

淨門益都分壇位於益都城東四區的老樹坊卜算街,臨著大東門,與大慈寺隻隔著一條玉江。林隨安一行從衙城南門出發,繞過散花樓,過了南慈大橋,穿過整個東一區,再過東慈大橋,走了整整大半個時辰方才看到了老樹坊的坊門。

老樹坊是益都出名散戶區,所謂散戶,指的就是家境貧寒沒有根基的平民,大多沒有本地氏族依仗依靠。坊內宅院窄小,獨門獨院的不多,常常一個院子裡住了好幾家人,類似現代的大雜院。住在這兒的人,除了少量是外地喬遷而來的,大多都是本地做小買賣的,如小攤販、走貨郎、菜販子、手藝匠人等等,自然而然就成了淨門弟子的天然聚集地。益都淨門分壇設在此處,也算是天時地利人和。

從走進坊門的那一刻起,林隨安就感覺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視線,轉目四望,著眼之處隻有平平無奇的路人,而且這些視線並無惡意,更無殺氣,林隨安的第六感本能無法鎖定具體的位置和人,隻覺身在一張密密麻麻的大網之中,全身不自在。

青龍朱雀白虎玄武顯然也感覺到了,四人全身緊繃,麵色沉凝,緊緊護在林隨安兩側,青龍甚至走出了同手同腳。

唯一輕鬆愜意的是靳若,嘴裡叼著一根糖棍,大搖大擺,瞅著這邊嘖嘖嘖,看看那邊呦呦呦,很是月匈有成竹,走著走著,突然向道邊一個賣畢羅的小哥打招呼,「兄弟,勞煩您跟甘壇主報一下,就說林娘子和靳若前來拜訪。」

畢羅小哥倒吸一口涼氣,扔下畢羅攤位一溜煙跑了。

林隨安側目「徒兒眼力不錯啊。」

靳若「基本技能,小意思。」

朱雀四人緊繃的身體放鬆了幾分。

老樹坊有三街兩道,三街卜算、鵲橋、天仙,兩道臨西、臨東,呈格子狀交織,坊門直通天仙街,左轉是臨西道,往前走一炷香,右轉便是卜算街,靳若進坊門的時候讓畢羅小哥報信,轉到了臨西道招呼了一個磨刀匠人報信,待到了卜算街又找了個賣香包的貨郎,三個小販顯然都是淨門弟子,腳下功夫利落,跑起來嗖嗖嗖的,可一個都沒回來,也未見到其他淨門弟子來迎接,林隨安一行就這般暢通無阻站在了益都分壇大門口。

這是老樹坊裡為數不多的兩進院落,夯土的院牆,斑駁的木門,牆隻有半人身高,能看到院內正堂屋頂漆黑的瓦片。

門前一個人都沒有。

林隨安和靳若對視一眼,同時伸手推開門板走了進去,前院看起來是個普通的民居,三間廂房,正廂兩側有耳門,隱隱聽到後院有人聲,聲音時高時低,有男有女,聽起來挺激烈,似乎在爭吵什麼,左側耳門外擠著三個人,同一姿勢貼在耳門上偷聽,仔細一瞧,竟然是之前來報信的淨門弟子。難怪一直沒回音,感情都聚在這兒聽牆角呢。

靳若大為不爽,「你們乾嘛呢」

三名弟子訕笑兩聲,指了指耳門裡麵,「壇主好像和四位長老吵起來的,我們都是低階弟子,不敢打擾。」

哎呦,有熱鬧聽啊。林隨安頓時來了精神,也湊過去,耳朵貼上了門板,但很快發現這是多此一舉,後院的幾位都是大嗓門,以她的耳力,隔著門板也能聽得一清一楚。

「壇主這是鐵了心要一意孤行,將益都淨門送給揚都淨門嗎」一個男聲。

「壇主此舉太過冒進了,那個所謂的少門主才十八歲,毛都沒長齊,如何能掌控淨門,定是揚都那些長老們背後操控,益都之前與揚都分家時,與那幾個老家夥鬧得甚僵,難保他們不會伺機報復。」另一個男聲。

「昨日我見了少門主,靳少門主儀表堂堂,眸光清正,甚有老門主當年的風範,我覺得他可信。」甘紅英的聲音,「更何況靳少門主的師父是千淨之主,大家莫非忘了淨門的門規,千淨所在,方為淨門正宗。」

「我反倒覺得這個千淨之主最不靠譜,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說林隨安其人,刀法蓋世,有以一敵百之能,諸位難道不覺得太誇張了嗎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人」另一個女聲道,「更何苦,千淨三十年不曾現世,淨門也隻有零星記載,林隨安手中的千淨是真是假尚無定論。」

「三長老所言甚是,千淨之主的傳聞太過邪乎,老朽以為,定是揚都淨門操控了江湖上的消息,強行塑造出了一個武藝超群千淨之主,以便他揚都淨門收服各地分壇。」最後一個是蒼老男性的聲音,「諸位長老莫要忘了,操控消息,渲染消息,乃是我們淨門最拿手的本事。」

「果然還是大長老看得遠」

「沒錯沒錯。」

靳若砸吧了一下牙花子,「原本以為兵不血刃就能收回益都分壇,原來他們內部根本沒談妥,瞧這架勢,要內訌了。」

林隨安心中嘆息果然,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輪不到她。

甘紅英沉默片刻,「我昨日已經將淨門堂口布局圖和弟子名單全呈給了靳少門主,我們已沒有退路了。」

院中的幾人大驚。

「什麼」

「壇主,你糊塗啊」

「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叫上兄弟們,帶上家夥,去搶回來」

林隨安暗暗嘆了口氣,吱呀一聲推開了耳門,眼前一亮,竟是一方寬敞平整的練武堂院,院亭裡有五個人,主位是甘紅英,左側是一名老者和一名婦人,右側是兩名男子,看體型都像練家子。

五人齊刷刷看過來,表情好像被人用石頭狠狠砸了一下。

靳若嘿嘿一笑,「益都分壇的兄弟姊妹們,早啊。」

林隨安擺出自認為最和善的笑臉,「我們帶了百花茶,一起喝兩盞唄。」

唐國最出名的兩種瓷為青瓷和白瓷,青瓷歷史悠久,製作工藝成熟,美感、質感和光澤度都已登峰造極,白瓷是近十幾年發展起來的,潔如白玉,色澤如雪,甚得士族大夫喜愛,常被引申為人之德行白璧無瑕,一塵無染。

花氏在白瓷製作方麵頗有建樹,最著名的是明窯的白瓷,秉承了花氏「特立獨行」的一貫風格,不走尋常路,研發出別具一格的釉下彩。

比如眼前這套茶盞,用的就是「釉下碧」的技藝,茶盞通體潔白通透,唯獨在盞底燒了一抹翠綠,注入清澈的百花茶茶水,如一片春芽在清波中瑩瑩漾漾,不愧花氏「澤水一枝春」的美譽。

林隨安不知道這套茶盞具體的價格,但瞧對麵五人小心翼翼的動作表情,猜測起碼又是幾十金起步。

益都分壇除了甘紅英之外,還有四位長老,大長老東門文,年過花甲,發須斑白,精神矍鑠,應該是分壇資格最老最有話語權的;一長老沈湘,五十多歲的婦人,樣貌平平,月要間還係著圍裙,像個鄰家的親切大嬸子;三長老高翰,年過弱冠,高個兒長臉,手腳粗大;四長老白山,三十出頭,肩寬月要厚,皮膚黝黑,背著兩把黑刀。

東門文和沈湘還算有禮貌,高翰和白山表情就不太友好了,自打林隨安等人進門,眼神就一直惡狠狠的。

甘紅英很尷尬。

四個長老背後暢聊千淨之主和淨門少門主的壞話,不想被正主撞了個正著,著實丟人,但瞧林隨安和靳若,似乎絲毫沒有影響,還樂嗬嗬四下張望,一副很有興致的模樣。

其實林隨安也挺尷尬,幸好和花一棠混得久了,學了幾分厚臉皮的精髓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至於靳若,似乎天生沒長「尷尬」這根筋,青龍他們就更別提了,目前還有沒有進化出「尷尬」的情緒細胞。

甘紅英「嗯咳,那個林娘子和少門主不是說三日後拜訪嗎怎麼今日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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