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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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門弟子取走了圖,林隨安站在亂葬崗的墳塚中,長長、長長鬆了口氣。

墓草萋萋,月色茫茫,她仰著頭,聽著花一棠和淩芝顏低聲討論著檢屍格目,聽著方刻收起叮叮當當的瓷瓶碰撞聲,聽著天上的風在響,貓頭鷹坐在樹杈上發出「咕咕喵、咕咕喵」的笑聲,聽著遠處墳頭的紙幡斷了,落了一地雪霜。

心裡突然空了一塊,破洞似得吹起了呼呼的冷風,千淨在鞘中發出嗚嗚的刀鳴,震得手掌又麻又疼,仿若和心聲形成了共鳴。

林隨安突然懂了,為何這次沒出現金手指後遺症。因為這些記憶都很平靜,沒有任何激烈的情感。

那一瞬間門,她們並不知道,眼前所見將是對這個世界最後的流連。

花一樣的女孩子們,就這樣毫無防備地、一無所知地死去了。

花瓣般衣袂飄到了她身邊,花一棠的臉龐在月光下白得幾乎透明,他仰頭看著天空的角度,讓林隨安想起了在揚都的時候。

「你能找到嗎?」林隨安問,就像揚都時他找到那些白牲的屍體一樣,找到鍾雪,找到凶手。

她已經將金手指做到了極致,之後的事,隻有交給他了。

或者說,隻有他才能做到。

花一棠眼睫輕輕顫了一下,轉頭看著林隨安笑了,「我說過,我定會信你,所以,你也一定要信我。」

他的聲音像月光一樣清亮,「我一定能找到那個殺千刀的畜生。」

*

大理寺卿陳宴凡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居然坐在這兒看一個黃毛紈絝畫蛋玩兒。

子時三刻被張淮從被窩裡挖出來的時候,明明說找到了破案的關鍵線索,讓他帶著東都輿圖來大理寺案牘堂匯合,興沖沖來了,坐了半個時辰,隻看見那個花家四郎拿著一支碳筆在他珍藏的輿圖上胡寫亂畫,這邊畫線、那邊描點,然後又是點連線、線連點,又變成畫圈,大圈套小圈,圓圈疊扁圈——雖然他之前拉下老臉請這小子照顧六郎,但他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

這小子知道這張輿圖有多珍貴嗎?東都一百零八坊各街各巷、東都水係四河九渠水路,甚至暗水路、汙水渠等等皆有標注,這般詳細的輿圖,放眼整個東都,除了大內和金吾衛衙門,隻有他能拿的出來,有錢都沒處買去!

說實話,若不是淩芝顏和張淮拉著他,早就掀了八百遍桌子了。

更可恨的是,他堂堂一個大理寺卿還在熬夜,花一棠帶來的人居然旁若無人打起了瞌睡,尤其是那個紅衣服的仵作,枕著的箱子睡得那叫一個香,還拉呼嚕。他瞪過去,還被旁邊的小娘子瞪了回來。

他記得這個小娘子姓林,號稱能以一敵百,陳宴凡覺得純屬胡扯,揚都第一紈絝的行徑天下誰人不知,定是為了以掩蓋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給隨行的漂亮小娘子杜撰了一個聽起來凶巴巴的身份。

但是,不得不說,那林娘子瞪過來的時候,的確有點背後發毛。

「四郎,如何了?」淩芝顏問。

陳宴凡側目:居然都叫四郎這麼親熱了?

花一棠右手握著碳筆,左手飛快搖著扇子,嘴裡的話亦是飛快,「我根據死亡時間門將幾名受害者設了序號,共十五人,馮一娘十五號,霍四娘十四號,周杏紅九號,以此類推。發現屍體的位置我已經標好了。」

陳宴凡看了一眼,輿圖上的確已經標注了十幾個點,位置十分分散,看不出什麼特別。

花一棠:「有幾個點需要特別注意,一號、五號、十號、十四號。」

張淮:「為何?」

淩芝顏:「我記得,這幾人檢屍格目記錄的致死原因與前一名死者不同。」

「沒錯。」花一棠道,「一號到四號,死因皆是勒死,五號到九號死因為窒息而亡,十號到十三號,死因雖然是窒息,但屍體保存更加完好,十四、十五號為碳氣中毒。」

淩芝顏手指一一點過輿圖:「一號屍體在漕渠與洛水交接處發現,五號在寫口渠與潤水渠交接處,十號在潤水渠,十四號在伊水渠,都在洛北城。」

張淮:「這意味什麼?」

花一棠搖了搖扇子:「意味凶手對洛北城的風景情有獨鍾,又沒有那麼情有獨鍾。」

陳宴凡:「你胡扯啥呢?」

「正是如此。」林隨安雙臂環抱千淨,盯著輿圖道,「不知陳公可聽說過一句話,兔子不吃窩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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