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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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早膳吃得跌宕起伏,待穆忠和木夏都領命離去,已過巳正,林隨安總算挨到花一棠如廁離席,抓緊機會溜。

可前腳剛踏出花宅大門門檻,就聽身後傳來了噩夢般的聲音。

「林隨安,怎麼不等我一起啊?」

花一棠搖著扇子步履如風追了過來,臉上還掛著刺眼的笑容。

林隨安:「……」

紈絝不都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一步喘兩步的存在嗎?為什麼這家夥如此異類?

「我回客棧取行李——」

林隨安話沒說完,花一棠的扇子啪敲了下手掌,一個仆從嗖一下鑽了出來,恭敬遞上一個包袱。

林隨安:「……」

好死不死就是她的包袱。

花一棠笑吟吟道,「昨夜我已經命人取回來了,你看看裡麵可缺了什麼?」

林隨安冷著臉接過,衣服、錢袋、雜物都在,她挑出十淨集揣進懷裡,還是貼身帶著更安心。

仆從畢恭畢敬站在一邊,雙手高舉,像個衣服架子。

林隨安:「……」

什麼意思?

仆從:「我幫林娘子送回房。」

林隨安:「不必,我——」

花一棠抓過包袱扔給仆從,搖著扇子走出大門,「從流花坊去開明橋,要繞過春白坊,再沿著通衢東道一路往南,過草紅、花信、雲東、倚月、後秋五坊,步行需要一個時辰,此時出發,午時可以在重煙坊的流月樓吃午膳,流月樓的切鱠乃是揚都一絕,你定要嘗嘗。」

林隨安眯眼:他果然猜到她要去開明橋查探案發現場。

不過這也不難猜,從今早的情況看,馮氏絕不會善罷甘休,何況她的過所還扣在揚都府衙,連離開揚都也做不到。一日不擒獲真凶,這殺人嫌犯的名頭就是懸在頭頂的達克摩斯之劍,說不上什麼時候就掉下來劈了她,那個揚都太守根本信不過,思來想去還是自己去查更安心,至於花一棠……

林隨安的目光在花一棠身上打了個轉,這家夥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長衫,外罩層輕紗,沒繡花沒綴玉佩,猛一看去還算正常,但衣角被風一吹,紗的顏色就會隨著光線變幻,猶如雨後彩虹。

帶這麼花哨家夥一起去,不出半個時辰,花家四郎帶人去案發現場毀滅證據的流言就會傳遍整個揚都。

花一棠被林隨安盯得如芒在背,仔細檢查了了一圈自己的裝扮,今天他特意換了春愁酒澆衫,風又飄飄靴,雨又瀟瀟扇,連簪子都換成了素雅的銀笙簪,已經極盡低調了。

「這一身不妥嗎?」花一棠問。

林隨安雙臂叉月匈,冷眼瞅著他。

「稍等,我回去換一身。」花一棠一身令下,霎時間,花宅裡烏央烏央湧出來幾十個仆從侍女,簇擁著花一棠呼呼啦啦湧進了大門,人雖多,行進速度卻是極快,花一棠還不忘大喊,「等等我啊,馬上就好!等我一起走啊!」

等你個大頭鬼!

林隨安當機立斷扭頭就跑,一路奔出流花坊坊門,回頭看了一眼,簡直不敢相信,偌大一個流花坊中竟然隻有花氏一戶人家,可想而知這花宅大到了什麼程度。

出了坊門,繞過春白坊,便是東川河和漕運河交界,穿過通天橋,便是通衢東道,多虧了花一棠的囉嗦,林隨安順利尋到了開明橋。

開明橋是一座五孔石拱橋,橋身側麵掛滿了綠油油闊葉爬山虎,橋麵寬過十米,橋上車來車往,人頭攢動,似乎絲毫沒有受昨夜命案的影響。橋身位於重煙坊和盈明坊的中間,正對著一條坊間街,道上擠滿了小攤販和百姓食客,放眼看去,全是賣吃食的,僅胡餅攤就有五六個,掛著五顏六色的牌幡,不少攤主都是胡人,吆喝聲充滿了異域風情,就差沒捧著胡琴高歌一曲了。

站在開明橋頭,抬頭能看到重煙坊內有一處層高樓,樓上掛著素雅的竹燈籠,上麵寫著「流月」二字,想必就是花一棠口中的流月樓。

漕河正是運輸高峰期,一艘接一艘的貨船穿過橋洞,所有船隻幾乎都靠西側橋洞行進,林隨安趴在橋欄探頭看去,東側的橋基下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們有些忌憚。

林隨安順著河堤下到橋底,河畔雜草叢生,草高過半身,視線不明,林隨安扌莫到西側橋基處,在草叢中發現了一處小小的祭壇,擺著簡單的點心瓜果,一個小香爐,爐裡插著半截冰涼的線香,還有一疊壓在石頭下黃紙錢。

有人在此處祭祀嚴鶴,看祭壇的規模應該不是嚴家,大約是附近商戶為了辟邪設的。想必此處就是發現嚴鶴屍頭的現場。

祭壇四周四五平方米的草都被踩得亂七八糟,林隨安扒拉了半天,才撿到幾根半截草葉,葉麵上沾了黑紅色的雜質,研究了半天,也無法判斷是不是血。

祭壇正上方就是開明橋,橋洞和橋基出長滿了青苔,有股腥氣,蹲在祭壇處往漕河上看,野草漫生,遮得很嚴實,人頭扔在這兒,路過的船隻很難發現,沿著河堤向上看,草壓得很亂,還有不少地方裸露出了泥土,應該是多人跑下河堤留下的痕跡,林隨安心頭微沉,這裡的腳印和痕跡都被不良人破壞了,八成是尋不到原始線索了。

林隨安又在橋下轉了兩圈,一無所獲,爬上河堤,通衢大道上人聲鼎沸,開明橋上車馬如雲,漕河中繁忙一如既往,這個世界還是陽光燦爛,生活照舊。

林隨安有些恍惚,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人死燈滅,地球照轉】

林隨安拍了拍臉,振奮精神,進了重煙坊隨意轉了轉,這裡的商鋪並不多,多為住家戶,坊門不遠處有一所房署,立著售賣租用房院的商牌,林隨安不禁多看了兩眼,一所小宅院的租金大約是五百文一個月,果然是揚都,物價驚人。

坊間街小攤販的吆喝聲一波又一波傳了過來,林隨安轉出坊門,走入坊間街,在各個小攤販中間繞了幾圈,挑了個麵善的攤主買了兩個胡餅,趁著給錢的功夫,佯裝閒聊問了一句,「聽說昨晚上開明橋出事兒?」

攤主是個眼深高鼻的胡人大叔,沉默包好胡餅,沒理會林隨安的問題,林隨安撓了撓腦門,又小聲問了句,「聽說有人在橋下發現了一個人頭。」

按理來說這麼勁爆的新聞,是個人都有聊兩句的沖動,可那胡人大叔僅是撩起眼皮瞅了林隨安一眼,還是沒說話。

半社恐人林隨安打起了退堂鼓,接過胡餅準備撤了,豈料就在此時,胡人大叔突然說了一句匪夷所思的台詞:「萬水千山總是情。」

林隨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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