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1 / 2)
這月初七便是晉安大長公主的六十壽辰。
初七一早,明儀便由雲鶯服侍著起身梳妝打扮。粉紫間裙外罩一層輕薄的緋色朱紗籠裙,微微點上一些胭脂,便耀如春華,明媚傾城。
明儀正坐在梳妝鏡前,門房過來通傳:「攝政王在門外求見。」
自從上回在清泉山莊被謝紓毫無節製弄得精疲力竭過一番後,明儀已連著拒見了他好幾日。
明儀挑了挑眉道:「告訴他,我今日要去晉安大長公主府赴宴,沒空接待他。」
「奴婢說了,不過攝政王說他也接了請帖,這會兒是順路來接殿下一道過去的。」門房道。
雲鶯聞言一笑:「從前王爺極少在各家飲宴露麵,如今倒是積極了不少,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那飲宴上的酒,在殿下。」
明儀對著妝鏡扯了扯嘴角:「行吧,讓他等著,我畫完眉便出去。」
門房將明儀的話,帶給了在長公主府門前馬車上翻折子的謝紓,謝紓翻折子的手一頓,思索片刻,讓門房帶話給了明儀。
「攝政王說,他畫技尚可,殿下若想畫眉,他可效勞一二。」
雲鶯在明儀耳邊小聲道:「王爺這是迫不及待想見您呢。」
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
「行了。」明儀假咳了幾聲,「放他進來。」
見謝紓自長廊走來,雲鶯擱下畫眉筆,識相悄悄出去,隻留明儀和謝紓夫妻倆在房裡獨處。
雲鶯守在門外,等著攝政王為殿下畫完眉。可等了好久也不見裡頭人出來,這功夫都能畫十對眉了。
裡頭的動靜似乎隱隱有些不對。
殿下似在抽泣。
畫個眉怎麼哭起來了?
別是攝政王又惹殿下不高興了。
雲鶯擔憂地朝屋裡喚了聲:「殿下,怎麼了?」
屋裡傳出謝紓的回話聲:「殿下很好。」
雲鶯微皺起眉,她問的是殿下,怎麼回話的卻是攝政王?
屋裡圓桌之上,明儀漲紅了臉閉著眼。
謝紓做了個「噓」的動作,靠在明儀耳邊輕聲道:「殿下可要小聲點。」
明儀羞憤欲死,偏謝紓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我幫你。」話畢,不由分說堵上了她的唇。
雲鶯在門外等了許久,見天色不早,再不去壽宴便晚了,隻好朝裡頭兩人催道:「王爺,殿下,時辰不早了,該啟程了。」
明儀聽見雲鶯的話,抬手捶了捶謝紓的肩催促他。謝紓輕啄了啄她的額頭,輕聲應了句:「好。」
野鹿一陣亂撞,明儀心口砰砰的,忽一下睜圓了眼。
不久後,二人從房裡出來。
雲鶯倒沒看出什麼大異樣來,隻是殿下走路似有些不穩,倚靠在攝政王一側臂膀上,瞧著不似方才那般精神。相反,攝政王瞧著倒是比之方才更為容光煥發了。
二人上了馬車,謝紓攬著明儀輕聲問:「夫人,何時回宜園?」
這個問題久久沒得到回應。
謝紓心裡一滯,垂首看了看,才見明儀一句靠在他懷中睡去了。
許是方才累著了吧。謝紓低頭在她額頭輕柔印上一口勿:「辛苦了。」
明儀悄悄地自謝紓懷裡睜開眼,一路無言。
*
晉安大長公主府,紅色的鞭炮碎紙落滿門前。晉安大長公主身為如今崔氏實際意義上的話事人,她難得辦壽宴,自是引來眾多京城有頭臉的權貴前來捧場道賀。
賓客往來,絡繹不絕,熱鬧非凡。
謝紓和明儀下了馬車,便由迎客的小廝鄭重引著進府,足見晉安大長公主對夫婦二人的重視。
明儀被引著去了後院女賓席,謝紓則去了前頭正院男賓席。
好巧不巧,明儀剛進後院便迎麵撞上了崔書窈。
崔書窈今日著一身桃紅折枝小花衫子配天青刺繡長裙,衣著雖鮮艷,臉色卻不是很好,眼底滿是遮不住的青灰。
明儀懶得費時與她多話,繞開她坐到了女賓席中央。
程茵見她來了,忙坐了過來。
壽宴尚未開始,晉安大長公主還未入席。
席間眾人湊成一團,似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明儀好奇地嘟囔了一句:「她們在說什麼,神神秘秘的。」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崔書窈。」程茵小聲道,「你猜她今日的臉色為何這般難看?」
明儀自然不知。
程茵道:「今兒是晉安大長公主的壽宴,作為裴氏的親家,自是給裴家也下了帖子的。」
明儀不解:「那又如何?」
「你還記得裴景先那位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篤深的小表妹嗎?」程茵道,「今日她也跟著來了。」
也難怪崔書窈臉色難看了。
崔書窈母親的壽宴,邀的是裴氏一族,裴景先竟悄悄把那位鬧得家宅不寧的表妹給帶著一塊來了,這不是公然打崔書窈臉麵嗎?
也不知這裴景先在想什麼?「愛妻」名聲不要了?
程茵當然明白明儀在想什麼,她一向最知曉內宅秘聞,便告訴明儀。
「聽說是為著崔書窈給他新納的香姨娘餵避子湯的事,這兩人鬧僵了。」
「哦,那香姨娘便是之前為了彌補裴景先沒納成表妹,崔書窈送去給裴景先的丫鬟。」
「自那香姨娘入門後,頗得寵愛,裴景先幾乎夜夜都宿在香姨娘那。崔書窈便日日給香姨娘送避子湯。這事被裴景先知曉了,跟崔書窈大吵了一架,痛斥她三年無子,這番作為是想讓他斷子絕孫。而那位香姨娘全程躲在裴景先懷中無聲地掉淚,把崔書窈氣得幾欲昏厥,抄起凳子就砸向了裴景先,把他腦袋砸了個血窟窿。」
「崔書窈失手險些致裴景先重傷,便是晉安大長公主有心想幫也不好插手。」
「於是便有了今日這出。」
「不過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崔裴二人依然是恩愛如舊的好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