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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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這種時候總是少不了一些喜歡捧明儀臭腳的馬屁精。

比如平寧侯家那位屁點畫都不懂的薑菱,張口就瞎來:「此畫畫工精湛,將畫中男子對女子的深深情意描繪得極為生動,感人非常。」

還有英國公府那位以「心直口快、實話實說」著稱的程幼娘:「殿下和王爺如此恩愛,可讓我等好生羨慕。」

這二人一帶頭,底下一群隱藏的馬屁精也開始跟著附和。

崔書窈心裡堵了一陣,可沒過多久又好了。

崔書窈暗笑,回回都是她自個兒在那演個不停,哪回見謝紓承認過。

她就裝吧。

*

皇宮,宣政殿內。

一如既往的氣氛沉凝。

謝紓坐在上首小皇帝身邊,一言不發。

越是如此越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殿內安靜一片,群臣垂首無人敢多言一句。

就在前日,江南道節度使蘇晉遠,親自赴京請罪領罰,在含元殿外長跪不起。

他聲稱願永不領俸祿以贖他一時貪念而犯下的罪過。

這事倒是有趣,自古以來朝廷下令降罪於臣子,臣子都隻有等著宣判領罪的份,從未有臣子自己給自己定罪,讓朝廷來罰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蘇晉遠僭越猖狂,隻這話卻不好明說。

且這蘇晉遠說是領罰,卻給自己找了永不領奉這種不痛不癢的罰。

說的好聽,永不領奉。

為官之人誰不知道,那蘇晉遠每年從江南道扌莫的油水便讓人望塵莫及,那點子俸祿他哪看得上。

這不過是個做給人看的好聽名頭罷了。

蘇晉遠這招先發製人,是想逼攝政王妥協。

這場「父子」間的較量持續了兩日,終於有了結果。

殿內沉默半天後,謝紓從口中吐出一字:「允。」

底下群臣忙齊呼:「攝政王英明。」

嘴上雖如是說,心中不免有所疑慮。

攝政王處事素來果決淩厲,此番卻意外平和地選擇了懷柔政策。

攝政王既說了「允」,那便是暫不追究蘇晉遠的意思。

這事說起來還多少帶了點被迫妥協的「屈辱」意味。

所幸如今關於江南道賑災銀一事知道的人不多,隻要下令封鎖消息,便能將一切壓下來,當做無事發生的樣子。

可眼下攝政王瞧著,倒像是並未打算將消息壓下來。

若此消息傳開,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看你窩囊嗎?

攝政王的心思著實讓人捉扌莫不透,也不知其到底做何打算?

底下眾臣雖有這些想法,但麵上都不顯。議事結束後紛紛退出殿外。

群臣散去後,謝紓才抬手揉了揉眉心。

乘風在身側問:「工部呈來了折子,說是江南道那處損毀的堤壩已經開始重建,一應歸置都記錄成冊,等您過目。另外京郊軍營不久後有一場閱兵,需您過去一趟。再者,裴相呈了今年外放歸京後可提選留任京城的官員名單……」

乘風一連串報了諸多事宜,問謝紓先做什麼?

謝紓沉吟片刻,問了句:「有幾日未回宜園了?」

乘風回道:「兩日。」

謝紓閉了閉眼:「先回宜園。」

*

宜園前廳,明儀正同眾女眷一塊欣賞著她與謝紓的「恩愛」畫像。

劉管事匆匆忙忙來報:「殿下,王爺回來了。」

明儀:「……」剛吹著牛,被「造謠」的當事人便回來了,這讓她如何再編?

該死的謝紓,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個時候回來。

聽說謝紓回來了,崔書窈立刻打起了精神笑了笑,頗有種看好戲的意味:「殿下與攝政王恩愛夫妻相見,定要濃情蜜意一番,我等倒都成了礙眼的大油燈。」

謝紓有門房引著進了前廳,剛入前廳便看見一群人烏壓壓地圍在那張他不怎麼想讓人看見的畫像前駐足欣賞。

其中還有幾人不時感嘆他與明儀夫妻情深,語氣之假惺惺令他一時無言。

謝紓:「……」

明儀自人堆裡瞧見謝紓過來,忙快步跑了上來。

「夫君來得可巧,今日我設了遷居宴,正請大夥在前廳品茶呢。」她朝謝紓甜膩膩一笑。

謝紓「嗯」了聲,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那副畫上,嘴角略僵。

明儀注意到他的視線,語帶嬌羞道:「哦,這畫啊。我早便同夫君你講過,這東西掛在前廳怪惹人羞的你非要掛,這下倒好,叫大家都瞧了去。」

謝紓:?

什麼……怎麼就莫名其妙變成他非要掛的了?

明儀拚命朝謝紓眨眼,無聲張口提醒了他兩個字——

恩愛。

看見妻子一個勁朝自己使眼色,謝紓抬頭揉了揉眉心。

謝氏祖訓,不得誑語。

這話他到底是認還是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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