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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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皇家馬場。

明儀靜坐在空闊的馬場邊上,望著夜色下青灰的草坪出神。

玉梨悄悄湊到雲鶯耳旁:「王爺怎麼還不來?這都快亥時了。」

雲鶯朝她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她莫要多言。

天上下起小雨。雲鶯瞧了眼暗沉的天色,輕嘆了一聲,正打算勸明儀回去,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是乘風來了。

明儀眼睛亮了亮,起身朝乘風小跑過去,抬眼朝他身後張望:「他呢?」

乘風朝明儀躬身行了一禮,略低下頭,回道:「臨時出了樁事,今夜王爺他怕是來不成了,他吩咐讓屬下先護送您回宜園。」

明儀愣了愣,半垂著眼「哼」了聲,轉身抬起下巴,對乘風道:「行了,我知道了。」

雲鶯扶著明儀上了回宜園的馬車,一路上明儀異常靜默,連髻上簪子歪了也沒察覺。

雲鶯忍不住勸了句:「殿下莫要同攝政王置氣,想來王爺也是沒辦法才……」

「我並未生氣。」明儀朝窗外漸大的雨幕望去,「我明白他的難處。」

隻是害怕等待和冷落。

*

直至三更天,謝紓才審問完洪青嵩。

洪青嵩倒是把那五十萬兩賑災銀的去向都招了。

那筆銀兩大部分都在江南道節度使蘇晉遠手上。

蘇晉遠貪墨銀兩的手段並不高明,不過是些前人用慣的老法子,以次充好用黴米、穀殼之類的廉價物充作糙米,虛報賬目、挪用修建堤壩的公款之類的。

這些法子明目張膽漏洞百出,當地卻無有官員敢聲張。

一則蘇晉遠為一方節度使權大攝人。

二則蘇晉遠奸猾,他怕事情敗露,將部分賑災銀當做冰炭銀「孝敬」給眾官員,逼這些人與自己同流合汙。

如有不服者,則以家人相挾,或使其「病」死。

手段簡單,淩厲果決,殘忍狠辣,卻極為有效。

謝紓看著洪青嵩畫押的手狀,半晌無言。他吩咐刑部侍郎處理後事,便轉身離去。

鐵窗之外,雨下得淅淅瀝瀝。

謝紓從刑部大牢出來,身旁侍人立刻打了傘上前相迎。

謝紓未接傘,騎著馬匆匆奔回宜園。

*

宜園門前。

劉管事掌著鯉魚蓮花燈將晚歸的謝紓迎進園中,忙遞了乾帕子給謝紓擦拭身上水跡。

「您這麼晚還趕路回來做甚?何不就近宿在宮裡。這淋得滿身是雨,可如何是好?」

謝紓未答話,接過他遞來的乾帕子,隻問了句:「殿下呢?」

劉管事朝長春院方向望了眼,答道:「殿下一切都好,已經睡下了。」

謝紓朝臥房望去,見未亮燈,輕輕「嗯」了聲。

劉管事:「您今日可用過晚膳了?」

謝紓:「尚未。」

劉管事關切道:「膳房留了點素齋,您不若先去用些?我再替您熬些薑湯驅驅寒。」

「不必。」謝紓道,「我乏了,先回臥房。」

劉管事看了滿身濕透的謝紓一眼,委婉道:「您還是先洗乾淨再回房的好,長公主喜潔。」

謝紓回房的腳步一頓,輕嘆了聲,轉而先去了淨室。

*

謝紓沐浴清洗一番後,回了臥房。

明儀閉著眼,規律地呼吸著,似是已入眠。

西窗旁的小油燈已經燃盡。

謝紓看著熟睡的明儀嘆了聲,把她踢開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而後輕靠在明儀身旁躺下。

一室寂靜,隻聞得兩人此起彼伏的輕聲呼吸。

謝紓端正躺在一側,閉上眼欲睡。

可身旁之人不怎麼安分,忽然翻了個身,半邊身子壓在了他身上。

謝紓睜眼:「……」

她的唇貼著他的一側手臂,清淺的呼吸激起一陣癢意。

謝紓冷著臉,抬手將粘在他身上的明儀輕輕推開。

睡夢中的明儀似察覺到了不適,迷迷糊糊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側躺。別的倒沒什麼,隻是這一側躺,寢衣隨著她的動作被敞了開來,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膚。

謝紓閉眼:「……」

半晌後,他長嘆了一聲,起身將胡亂側躺的明儀擺放端正,動作輕緩地為她將寢衣一點一點嚴絲合縫地拉上。

做完這一切,謝紓重新躺了回去。

本以為能好好睡下,誰知明儀卷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被子。

謝紓:「……」

謝紓有些無奈,輕輕扯了扯被她抱成一團的錦被,從她懷裡扯回來了一點,順帶著把掛在錦被上的明儀也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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