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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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

謝紓低下頭,用口勿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明儀閉上眼,裙擺擦過塌邊發出窸窣響聲,靠枕被兩人壓出深深褶皺。

正是春濃時節,陣風掃落窗前新生的花與葉發出簌簌響聲,淹沒了內室唇瓣相接時的嘖嘖響動。

謝紓在彼此沉醉前,鬆開了明儀。

他額頭抵著她的,輕拍著她的背安撫:「抱歉,京郊軍營尚有些事未處理完。」

「你我來日方長。」

明儀緩著氣,一雙發潮泛紅的眼睛直直望向他,眉心緊緊蹙起。

又是來日方長。

明儀心中有氣暗罵:知道要「來日方長」,你親什麼親,還親這麼賣力?要不要臉?

明儀正氣著,謝紓卻看著她笑了聲。

「我會記得來取我的好處。」

明儀:「……」你還想有好處?做夢吧!

許是為了日後的好處著想,謝紓臨走前極大方地將自己隨身玉令給了她。

「往後你想要什麼,不必再支會我。」

類似於聖旨代表著聖意,這個玉令代表了謝紓的意思,能隨意調度支取他的物件銀錢。

明儀自不會同他客氣,他敢給她就敢收。收下之後,也絲毫沒有手軟,把對「來日方長」的氣撒在了銀錢上。

把什麼翠寶齋、雲胭閣、錦繡樓統統命人掃了個遍。

當然對謝紓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金銀財帛之類的阿堵之物從來都是入不了他眼的。

夜漸深,雲鶯將這些新進的綾羅綢緞、金銀珠釵都好生擺放妥當,緊接著進臥房伺候明儀就寢。

她見明儀坐在雕花白玉銅鏡前,神色茫然似有心事,便問:「殿下可是在為攝政王走了而煩心?」

說著走上前,邊替明儀卸發間釵鬟,便將自己今日所得見聞告知明儀。

「聽聞攝政王近日忙於軍務,自顧不暇,可一聽說殿下想見他,便趕回來了,就是為著來見您一麵。」

「我明白他的難處。」明儀望著鏡中的自己,「我倒不是為了他,隻是在想下個月馬球賽的事。」

三年前那場馬球賽,她之所以會那麼不開懷,不光是為著謝紓的緣故,更是因為自己。

因著從前摔馬之故,明儀一直不敢再騎馬。

崔書窈那話也說得的確沒錯,大周先祖在馬背上打的天下,身為其後人竟連馬都不敢騎,實在說不過去。

若是自個兒立不起來,別人自也不會拿你當回事。

她不想讓崔書窈以此為借口,嘲笑她一輩子。

明儀望向窗外夜色半盈的月亮。

馬球賽在下個月,時間有些趕,要想騎著馬上賽場比拚自是不大可能的。

不過可以試著克服一二,先從不怕騎馬開始。

*

薑菱得知明儀想要克服怕騎馬一事後,自告奮勇來了宜園,表示她有辦法幫明儀。

「懼馬本是心病,心病自需心藥醫。這事急不得,需得由淺入深緩步漸進。」薑菱說得一本正經。

明儀愣愣的,問道:「怎麼個由淺入深法?」

「若要你現下立刻去馬場試騎定是不行的。」薑菱道,「不若先從克服內心對馬的抗拒開始。」

明儀:「怎麼個克服法?」

隻見薑菱從身旁婢女處取來一隻箱籠,打開箱子,從裡頭取出一幅畫來。

將畫鋪展開來,赫然是一副萬馬奔騰於草原之上的賽馬圖。

「前朝名相沈思謙的《賽馬圖》,你將此畫掛於床頭,每日一睜開眼便能瞧見萬馬奔騰的景象。」

明儀:「……」

緊接著,薑菱從箱籠裡取出一副碗筷。

「這是彩繪禦馬汝窯白瓷碗和白玉鑲金雕馬筷,你每日用膳時都能對著馬。」

明儀:「……」

這還不夠,薑菱又從箱籠裡取出一麵團扇。

「這是翠玉柄緙絲絹扇,上頭用緙絲細細勾勒出汗血寶馬的神韻與姿態,你用這扇子做裝飾,平日抬頭低頭都能瞧見馬。」

明儀:「……」

薑菱總結道:「如此這般時時刻刻對著馬,習慣於它的存在,便能慢慢消除對它的恐懼。」

明儀瞧著四周隨處可見的「馬」,一陣頭暈眼花。她覺得自己如今不是懼馬,是暈馬!

*

京郊軍營,東側主營帳內。

謝紓剛處理完手頭一堆軍務,乘風快步走進帳來,遞上一張帖子。

「稟王爺,回紇小可汗在映月湖畫舫設宴,邀您前去一敘,品一品他特意從回紇帶來的葡萄美酒。」

三年前回紇小可汗未求得長公主,抱憾離去。此番再次來訪大鄴,剛在禮賓院安頓好,便急著邀攝政王過去一敘,恐來者不善。

與其說這帖子是請帖倒更像是情敵投來的「戰書」。

謝紓接過帖子掃了眼:「知道了。」

乘風見自家主子一副淡然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不再多話。

他稟完事正欲走,卻聽謝紓忽問了句:「近日宜園那可好?」

乘風最近學聰明了,知道謝紓問宜園就是問長公主的意思,便道:「長公主很好,近來也沒問起過您,您放心。」

謝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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