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請筆仙（1 / 2）
「你們是從附近醫院過來的？」
小男孩見過二人的手段，嚇的什麼都說了，但是因為死時年紀小，又受了驚嚇，說的語無倫次，祝弦隻聽懂了這點。
早上來的時候他好像記得這附近有家醫院，當時還好奇的問祝有程為什麼那幾棟樓陰氣籠罩，不過也僅限於那個區域內，到學校來就不對了，他看向臉一直扣地上的白麵鬼：「你們頭七過了吧？」
人死後魂魄離體，會在人間停留七日，頭七回魂後自有鬼差鎖魂帶往地府，為禍人間的大多是枉死的厲鬼或是心願未了不願離開的冤魂，而這兩隻鬼，祝弦看也沒多大能耐，像是剛才，就算想吸陽氣多停留在人間幾日，都不敢脫離柳樹的範圍。
白麵鬼可能自尊心較強，一直做鴕鳥狀，祝弦給他麵子又問了一遍，白麵鬼卻突然抬起頭，身上衣服的顏色像剛被上色的畫一樣突然鮮艷起來。
「這樣還想掙紮？」祝弦不知道白麵鬼怎麼突然就急眼了，看來還有點力氣，操場上平地卷起陰風陣陣，居然還想蓄力破法。
章見辰冷哼一聲，白麵鬼就慘叫一聲，撲通一下又被拉回剛才的姿勢，神荼鎖與他身體接觸的部分燃起縷縷黑焰，像在炙烤靈魂一般，白麵鬼衣服又恢復之前的淡灰色，魂魄的顏色也淡了不少，淒厲的叫聲讓同樣是鬼的小男孩抱著腦袋瑟瑟發抖。
祝弦心想，這下白麵鬼的臉一定被拍的更平了。就聽見他聲音顫抖的質問祝弦，「物傷其類，同為陰魂，你就不怕也有如此下場？」
「我？」祝弦差點忘了，他也是魂魄，隻是多了個附形的身體罷了，「我又不害人，我還在好好學習呢！」
在暴力鎮壓下白麵鬼終於無奈開口，他和小鬼是附近醫院的孤魂野鬼，等待鬼差引渡陰間的時候被學校這邊的歌聲吸引過來，然後就一直依附於柳樹上，逐漸感到魂魄消散才想出來吸人陽氣。
「我不想魂飛魄散……」備受煎熬的白麵鬼最後嗚嗚的吐出這一句。他錯過了引渡的時辰，不知道怎麼能到地府去，在世間沒有念力維持，遲早會魂飛魄散。
旁邊的小男孩聞言哭得更凶了。
「你不再作惡，自有陰差來接你。」章見辰感覺到白麵鬼不再有反抗之心，漸漸收了神荼鎖。
「見陰差那麼容易啊？」祝弦嘟囔一句，反正他死的時候好像沒見過。
體育生好不容易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又聽旁邊這倆同學說陰差要來，感到周圍刮過一陣陰風，連溫度都驟降了好幾度，嚇的踉踉蹌蹌的跑了。
「真沒義氣！」祝弦瞥了下嘴，突然出現一個手持鎖鏈的陰差，一身古裝，祝弦看著還有點親切，陰差對他們二人抱拳行禮，抄起手中的鎖鏈把白麵鬼和小男孩鎖上帶走了，出現前後不到三十秒。
「……他怎麼不鎖我啊？」祝弦愣了一下，又想起這茬，連沒什麼修為的鬼魂都能看出他是魂體，作為陰差怎麼可能看不出？
「你有祝家召請的念力在身，他鎖不走。」章見辰看著他說。
念力就是鬼魂停留人間的依仗，有人惦念或者自己心有執念，都能保持魂魄不散，如果像白麵鬼那樣的孤魂野鬼，又沒有留下的信念，所以魂魄才會慢慢消散。
祝弦姑且接受這個說法，他又蹲回長椅上，撥開棒棒糖含在嘴裡，長嘆口氣，跟章見辰舊事重提，「你真的不知道我身死後的事嗎？還有過去這六百多年，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我在哪，在乾什麼呢？」
章見辰抿緊唇角，半晌才開口：「魂魄無所依附，過去的時間越久，意識就越混沌，你不記得……也是正常。」
「那你呢？你的事你記得嗎？」祝弦抬起頭，閃爍的雙眸緊盯著他。
琥珀色的瞳孔反射出的光線直接照進章見辰心裡，他無法直視這樣期待的目光，側過頭去，沒想好怎麼回答。
「誰在那裡？是哪個班的？」
有人朝這邊喝了一嗓子，幾道腳步聲傳來，祝弦瞪了章見辰一眼，好不容易快知道答案，都怪他說個話磨磨唧唧尋思半天。
剛才有個學生慌慌張張跑過來說在化學樓前麵見鬼，教導主任不信這個，認為一定是有人裝神弄鬼，就帶著幾個老師一起過來看看，剛才還聽見人說話呢，這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打草驚蛇了。」同行的老師說：「不會是早戀的同學來這約會吧！」
躲在不遠處的祝弦聞言又瞪了旁邊的章見辰一眼。
——
「祝弦！」
課間休息，一個甜美的聲音從教室外傳過來，打打鬧鬧的同學們頓時都看向祝弦，開始起哄。
「小學妹又來找祝弦啦？」
「是那個二年級的校花嗎？」
「剛才我看見了，哎呦我……」
祝弦這段時間跟大家混熟了，挨個點著他們叫他們別多嘴，再把女同學嚇跑了。
第一天上學的時候，祝弦就感受到了整個學校女生對章見辰的瘋狂崇拜，經過他近一個月的努力，他終於也讓自己的大名在學校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