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冷漠（2 / 2）
立在河邊，釋出空間之力，查探河底。
暴雨滴落在河麵，砸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而河水底下，卻是渾濁、黏膩、還有種潮濕的腐爛氣息。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落單，其它門派的人全都回了客棧，隻有聞婧孤零零的執著一柄紅色油紙傘，立在萬千絲絛的楊柳樹下，在落雨的暮色中，靜靜地凝望河麵。
一劍寒循著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由西城門，找到了南城門。
他剛轉過街角，便看到小河對岸執傘的女子。
暮色濃重的像化不開的墨，她卻在這墨中鮮明到了極致，素衣，紅傘，綠柳，猝不及防的闖入他的視線。
河水底下的腐爛氣息，順著暗流似乎越來越遠。
聞婧看了眼與小河接通的護城河方向，蹙了蹙眉，心中隱約有了猜測。
她這會兒察覺到來人，不禁下意識的抬眼，將傘邊緣移高了一些，隔著重重雨幕，看向對岸。
四目相接，分明是暴雨傾盆，光線模糊，可沒緣由的，一劍寒覺得她那澄澈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世事，看透他的心。
微微怔忪了片刻，一劍寒這才朝她輕一頷首，溫文有禮：「聞道友。」
他還記得，她說她姓聞。
聞道有先後的聞。
聞婧聽到這個稱呼，有點想笑，可笑意彌漫到嘴角時又泛起了苦澀。
她嗯了一聲，亦謙稱他「少宗主」，「我記得少宗主去的是西門，怎到南門來了？」
談及正事，一劍寒也不拐彎抹角，認真道：「我在西門覺得有抹氣息很奇怪，順著河流，便來到了這裡。」說到此事，他不禁多看了聞婧一眼，「聞道友為何一個人立在河邊？」
聞婧垂眸，淡淡掃視了一眼滿是縠紋的河麵，毫無隱瞞：「與你一樣，我也覺得這裡氣息不尋常。」
聞言，一劍寒心頭略驚訝。
看聞婧修為才悟道八階，竟能敏銳的發現這些細節？
一劍寒麵色不顯，卻仔細的打量眼聞婧。
她臉龐很嬌小，輪廓流暢，明眸善睞，目光總是鎮靜又冷淡。秀挺的鼻尖下，是緊抿著的櫻唇，明明是嫻靜溫柔的長相，氣質卻清寒絕塵。
他心下有些發燙，不自在的從聞婧臉上挪走目光，看向別處。
「不過，現在這抹氣息已經沒有了。」聞婧聲音像錦繡城裡的暴雨天氣，帶著特有的涼意。她繼續問，「少宗主準備作何打算？」
一劍寒想了想，才道：「回去與各門派商議後再說。」
「嗯。」聞婧輕輕點頭，客氣又疏離，「天色已晚，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聞婧便轉身，壓低的傘的邊緣，一劍寒俊美無鑄的臉便從她的視線中消失。
一劍寒微微上前兩步，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想說，既然天色已晚，那就結伴一起回客棧好了。
可聞婧分明不想和他多說話，她對他，似乎帶著淡淡的埋怨、生氣、怪罪。
一劍寒不懂，他也不敢問。
思及此，一劍寒自己都覺得可笑。作為三清仙宗的少宗主，隻有他對別人冷性冷臉，別人對他隻有趨之若鶩，討好結交。今日，他好不容易想和別人打好關係，別人卻多看他一眼都覺得厭煩。
真是……風水輪流轉。
一劍寒無奈的彎了彎嘴角，到底是擔心聞婧安危，默默跟在她身後，回到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