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刺(1 / 2)
隨著平陽公主抽身離去,別院的宴飲在一陣沉悶的氛圍中草草收場。
賓客們都飲了些酒,微醺後不便騎馬,公主府特意安排車駕分別送賓客回府。
陸長歌和餘慶之並非一路,便沒再共乘一車。
說來也是緣分,送他回程的車夫,正是先前送他上山的那位。
車夫與陸長歌相視一笑,感激的說道:「俺娃吃了公子的糖,直說甜哩。」
「孩子喜歡就好。」
辭別了黑馬,陸長歌的心中正空落落的,多喝了幾口悶酒。見到熟悉的車夫,心中不由生出幾分親切感。
比起高山上的勾欄玉砌,麵前這個站在泥土裡的憨厚麵容,更能給他一種舒心的感覺。
他想起了車夫的小黑娃,懵懂間,陸長歌突然覺得,比起價值連城的皇家別院,或許那個孩子純真的笑容更加可貴,更值得他去守護。
坐在舒適的車廂內,等了半晌,馬車還未動。隔著車廂簾布,陸長歌疑惑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車廂外頭,車夫的聲音聽著悶悶的,粗啞的嗓音傳入簾布背後。
「沒事公子,拉車的馬傷了,管事的給咱換了一匹。」
沒過多久,他聽到一聲細微的馬鳴聲,應該是公主府下人牽來了拉車的新馬。
車夫手腳麻利的係緊繩索,側身朝車廂內稟告了一聲:「公子坐穩了。」
馬車沿著山路緩緩下馳,時而帶著幾下顛簸搖晃,感覺下山路比起上山要陡峭許多。
回去的路上沒有餘慶之,陸長歌便和車夫攀談起來。
這才了解到,原來車夫一家世代在皇家為仆,從他曾祖父輩便是如此。
那年鬧了飢荒,他曾祖父尚是繈褓之年,流落到平京。也是緣分,機緣巧合下被宮裡的公公撿了去,收為養子。
公公不忍養子淨身絕後,便將他曾祖父送至宗人府,簽了契約,從此世代成為皇室養在外頭的奴仆。
「你們沒想過脫了奴籍嗎?」
夏朝科舉製度下,唯有被朝廷認可的良民才有資格入朝為官。其餘作奸犯科及無戶籍者,皆被拒之門外。
車夫的聲音略顯苦澀,幾十年來的經歷令他悲感滄桑,哀嘆著說道:「皇家的奴籍,豈是你想脫便能脫去的。」
悲傷的情緒,隔著簾布都能感受到。陸長歌也不再言語,他幫不了眼前這人。
即便是考上科舉,他一介武夫,論對朝廷製度的改變,作用性也較文人要弱上許多。
馬車駛過的路格外久遠,陸長歌靠在鬆軟的靠枕上,閉目養神。
可突然,清新的竹葉香氣竄入鼻尖。陸長歌頓時感到不對,從公主別院到他家,怎麼會經過竹林。
側耳傾聽,依稀能聽見水流聲。車廂是封閉的,陸長歌手指運勁,悄悄在一側戳出一個小洞。
湊過去仔細一瞧,馬車確實沿著一處河堤前行著。
不安感漸漸放大,陸長歌突然萌生一些猜測,他故意朝著車廂外大喊:「大叔,到哪了?」
車夫的聲音很平靜,沙沙的說道:「快到了。」
車軲轆碾過凸起的石塊,馬似乎受了驚,整個車廂猛的向後傾斜。
陸長歌拍案而起,厲聲喝道:「停車!」
「給我停下!」
車夫對他的話視若無睹,馬鞭狠辣的抽在馬屁股上,反而更加加快了驅車速度。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