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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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至秦王府時,秦王頓時捶月匈頓足,臉色煞白。

他氣沖沖怒罵:「這般都不死!莫不是當真有老天爺相助?」

此話一出,秦王身邊下屬幕僚皆是慌成一片。

本來他們這群追隨秦王之人麵對太子當朝,早就是堵上了全副身家,心有餘悸,如今這般還聽著秦王主動開口質疑太子有老天爺相助,豈非是在承認太子才是真龍?

他自己是謀臣逆子!

這般豈非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崔氏家主頓時內心哀嘆這個秦王愚笨不堪,立即道:「什麼老天相助?隻怕是早有準備我等得到的消息晚了罷了!事到如今殿下應立即入宮,務必要在朝堂之上使太子身敗名裂!」

秦王一聽要他入宮,一瞬間後背冷汗滾滾而下。

入宮救出聖上?

這隻是好聽的說辭罷了。

如今誰不知蕭淵病重的無法上朝?無論是否帶兵入宮營救聖上,不都是挾持了聖上自己監國罷了。

皆是在謀逆!

他如何比得過老三?

老三是真上過戰場吃過刀子的,自來脾性暴戾膽子又大,先一步控製了父皇,朝廷都成了他的一言堂。

雖是這般,可叫他學蕭寰的做法,他可是萬萬不敢的。

秦王有些慌忙的將目光投向其他人,「那是本王父皇,連貴妃都未曾傳消息出宮,誰知如今內廷是何情況?若是太子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吾等真入了宮,豈非是坐實了謀反的罪名?屆時可真是沒有半點退路若是吾等先行按兵不動,等吳王那邊看看,他的性子,必然是比本王先坐不住的」

「殿下怕是糊塗了!您當您有什麼退路?京外三州都是太子人馬,您如今隻能靠著還攥在手裡的龍驤衛!您往哪兒退?吳王尚且自身難保,便是真退一步等他先行,您豈非將大好局麵拱手讓了人?事到如今,殿下隻有一條路,派三千龍驤衛去以捉拿謀逆的名義暫且先困住東宮,您帶著人馬立即入宮去,隻要能救出聖上,便有一線生機——」

他倒是未曾想靠著僅僅三千餘人馬就拉下太子,不過若是拖住太子,等到皇帝在手裡,那一切都不好說了。

太子他敢當著全天下的麵弒君殺父不成?

秦王聽了卻是汗如雨下,躊躇不定。

崔氏家主一張久經浮沉的臉,麵上是久不見日後的慘白,卻是斑紋橫現,他一雙渾濁的老眼定定看著秦王。

雖為臣子,這崔氏家主卻也隻是表麵尊敬秦王幾分罷了。

他此刻才意識到自己為崔氏選了一位什麼樣的主君追隨。

聖上早年寵幸秦王之時,常在朝堂之上大肆贊繆秦王,言道『此子最肖朕』。

彼時,太子羽翼漸豐,聖上早起了針對太子之意,將其屢屢遠調,後廷中更是寵愛徐貴妃,樂山公主等。

是以莫說是他們崔氏,便是整個朝廷都認為陛下是生了另立儲君的心思。

如今想來,別的尚且不論,隻單單秦王肖似聖上這一條,便知是可笑至極。

秦王瞧著姿容倒是不俗,有幾分溫和寬宏,優點更是數不勝數。

可這些優點實則皆是毫無大用。

自古以來登上皇位的,可不是那些個可有可無的優點堆砌起來的。

當今的天子是踩著親兄弟的屍骨登上的皇位。

他們都能看出來那太極殿的皇帝焉能看不出來?

可想而知,他們皆是被皇帝老兒騙了

仔細想來,皇帝是不是也說過吳王像他呢?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再多說無益。

扶一個愚笨的皇帝上位,倒也有好處,至少能保崔氏百年

崔氏家主眸中閃過陰鬱,聲音蒼老沙啞,幾乎是吩咐一般朝著秦王道:「如今殿下還在等什麼?」

等太子坐實了位置,騰出手來還會放過他們?

饒是秦王再是大膽,也從未想過那等謀逆的想法。

他實在是怕禁庭內那位皇父,叫他謀反,便是再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

秦王躊躇間,崔氏家主早已耐心告罄,朝著家中子弟使了一個眼色。

崔十一才隨著暗衛從外邊撤回來,此刻滿麵風霜,整張臉上皆是雨水。

孤注一擲去太子必經之路上埋伏,不想卻是慘敗,如今情況不妙,他們崔氏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退一步,整個家族都要搭進去。

崔十一往後虛退了一步,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登時滿堂數十人追隨他跪下。

「崔氏府兵皆聽殿下差遣!還請殿下立即下令率領人馬入宮!」

「你、你」秦王指著崔十一。

「你們這是在逼本王謀逆!」

不待他說完,立刻有吳氏,孫氏、秦王幕僚臣子接二連三下跪。

「聖上自病重便已極少露麵,宮裡的貴妃連消息都傳不出來,而今朝中太子任人唯親!殿下,萬萬不能再拖下去!吾等懇請殿下,立即入宮救出天子!」

「臣等懇請殿下立即入宮!」

如此情景,同時發生在吳王府邸——

外邊風聲簌簌,雨聲滂沱。

繡著青鸞帷的車駕已然在血水中緩緩穿行。

衛率已經趕到,將車馬周圍圍的密不透風。

車駕緩緩往皇城而去。

在黏膩、潮濕的氣氛裡,遲盈麵上被一隻骨節分明、微涼的大掌緊緊覆蓋著。

她聽著近在咫尺的呼吸聲,那呼吸蹭著她的耳畔,將她脖頸耳側籠上一層的細密疙瘩。

遲盈掙紮了下,想掙脫他那隻發涼的雙手。

蕭寰遮擋著她的眉眼,不重,卻是半點不肯鬆開。

遲盈嗓音似哭未哭,鼻音糯軟的簡直能融化了太子的筋骨。

「蕭寰」

蕭寰艱難的抑製起自己不合時宜地沖動:「我在。」

遲盈聞到他身上傳來的一陣陣的血腥,男子的心跳,依稀伴隨著一種力竭的呼吸。

她愈發的害怕起來,看不見他,便隻有顫顫的小心拿著手去輕輕觸碰他。

沿著他濕潤的衣角,一路往上,衣裳下堅硬挺拔的月匈膛,一如許多個夜晚一般。

她的手指頓了頓,接著往下移去,觸手所及,皆是潮濕的溫熱。

蕭寰略彎著月要任由她摩挲著,實在忍不住之時,他用另一隻手掌將她那柔軟的手背壓在了自己月匈上。

縱然是養在深閨裡的嬌氣娘子,也並非是個傻的,遲盈吞下嗚咽,細聲道:「你鬆開手,我想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傷了」

他的氣息有些陰冷、濕潤。

還帶著一點微弱。

「不行。」

他悔了,後悔自己明知蕭芳毓那廝是個什麼玩意兒,偏逞一時威風,非要叫她來的。

如今活該自己受了傷。

卻是叫她受了驚嚇。

遲盈的話盡數吞咽進肺腑裡,聽他有些有些無力的聲音,「你總不叫我看——」

便是床底間也是如此。

縱然是她先叫他熄滅的燈火,可後來,他也是一次也不叫她看著。

二人雖是夫妻多日,她卻也對他陌生的厲害,這何嘗不是因為,她連他的身子都沒看過——

不看便不看吧,真當她稀罕。

蕭寰眸光的看著手下人消瘦的臉。

遲盈氣色總是不好,白皙的能透出額角的青藍血脈,發冠散亂,額角兩側青絲散落。

麵上染了他掌上的絲絲血漬,倒是顯出了幾分血色,妖冶媚態來。

叫他舌尖嗓子眼都跟著發起了癢來。

想起昨夜二人的短暫溫存

遲盈許久不見他回答自己,「蕭寰?你是不是要死了?!」

蕭寰氣喘的深重,「沒,隻受了點皮外傷」

他旋即撩開車簾往外吩咐了兩句,又朝著遲盈道:「孤派人送你去隨國公府,你去那裡多待幾日。\"

若是以往,遲盈難免的心下歡喜的。

如今隨國公府隻有她的祖母在府中。

以往叫他休了自己他不肯,如今他忽的叫自己回去做什麼?

遲盈忽的眸子泛紅,她聲音發顫,意識到了什麼。

莫不是蕭寰真的要死了?這是在吩咐身後事?

「你叫我回去做什麼?」

蕭寰滿臉滿身的血,他忍不住低頭抵著遲盈光潔的額上,似乎這般能汲取一些溫暖。

人的感情總是如此的神秘莫測。

蕭寰尤記得幼時,他奉聖上的令捧著明懿皇後的骨灰前往崇善寺。

三千道台階,他一步步的邁上,身後跟隨的禮官侍衛皆都累得氣喘籲籲,他卻也再沒旁的感觸。

連一絲悲傷也感覺不到,隻覺得是解脫。

他終於能從這對父母的折磨中解脫了。

皇後離宮之後,另有一個備受疼惜的孩子,她不準自己靠近他,隻準自己喚她皇後。

卻準另外一個兒子喚她娘親。她會抱著他,給他做衣裳

年幼的蕭寰知曉母後拋棄了他,不,應該說從來沒有接受過他。

他麵對明懿皇後的死總是心如止水。

隻在深夜時偶爾憂心起自己的往後。

還好他的太子之位並沒有因為明懿皇後的過錯動搖——

蕭寰也見到了那個不一樣的父皇。

皇帝平日裡是個冷冽威嚴的仁德之君,可皇後娘娘沒了,他猶如死了妻子的黎明百姓一般。

不眠不休痛哭流涕,癲狂至極。

一連大半年,都像一個瘋子。

可憐的連親自去看愛人下葬都不敢。

蕭淵的頭疾便是那時患上的,一晃十幾年了也沒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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