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臨(2 / 2)
遲盈從回憶中回過神來,隻當做兒時一樁笑話,時過境遷她早早歇了姻緣的念頭,倒是不再隱瞞,念起多年前的簽文來。
「自剪芭蕉寫佛經,金蓮無復印中庭。清風明月長相憶」
清風明月長相憶——
孟妙音眼中閃過光亮,心裡不聲不響的將這兩句記了下去。
三人聊了許久,酈甄見遲盈麵色還未大好,瞧著懨懨的,眼皮都要垂上了,便說要回府去。
孟妙音聽了便跟著道:「我也要隨母親去給外祖燒柱香,晚了怕是要趕夜路了。」
孟妙音說這話時臉上滿是悲苦。
遲盈聽了連忙叫江碧從她的銀匣裡拿出八十兩銀錠子來,如何也要叫孟妙音收著,一塊兒去幫她給捐了香火。
孟妙音卻是堅持不肯收下:「怎麼能再收阿盈你的銀子?姑祖母也給了一百兩,足夠了的。」
遲盈眸中緒滿憂愁,當年的舅公待她如同親孫女一般,如今本也該自己跟著去上一炷香的,隻不過她這幾日身子還沒有好全,若是又染了疾隻怕是幫倒忙了。
「是我孝敬給舅公的,勞煩表姐幫我一道捐了去,也好叫我安心。」
酈甄見二人推拉,幫腔遲盈:「妙音千萬別替阿盈省著,她可是個財神爺,逢年過節就要多一個小金庫,卻是一毛不拔,再不花一些,那些金山銀山都要多的生蟲了去!」
這般,孟妙音才為難收下。
遲盈身子弱比起老夫人也不遑多讓,她氣虛體弱,送走二人便回了內室打算睡一會兒,卻見前院的仆婦行色匆匆登入內室。
仆婦十分火急火燎的躬身朝遲盈道:「老爺吩咐姑娘快些往前院去。」
這會兒正是晌午,往常這個時辰阿爹都不在府裡,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竟然不知?
遲盈不明所以,問起:「阿爹如何回來了?可是前院來了客人?」
今早隨國公夫人得了西府遲盈嬸娘的約,小嬸娘娘家侄兒滿月,邀隨國公夫人一道去吃喜酒去了。
沒了當家主母來了客人也不便招待。
屋裡的江碧白竹二人也是一臉莫明,急忙道:「若是有客人,也該叫主子慢慢梳妝打扮再去,主子頭發都沒盤呢,這般見客人怕是失禮。」
仆婦著急,怕遲盈去的晚了自己挨罰,忙道:「那奴婢倒是不知道,聽公爺口氣催促的厲害,怕是有急事,姑娘趕緊去吧。」
遲盈也分得清事情輕重急緩,便叫侍女遞了條鵝黃絲絹披帛往襴裙外罩著,往正院而去。
出了垂花門,走過二道小門,正中有一鑒池塘,時下並未有什麼女眷不能往前院跑的規矩。
遲盈不常出門,卻時常來前院養花。
池塘周邊繞著山石造出的小山,另空了之處栽植了一排梅樹,若是冬日裡梅花盛開自是一番美景,不過如今梅樹枝丫不見一朵梅花,樹葉倒顯的茂密。
臨近池塘的回廊外擺滿了各式瓷罐,每個瓷罐裡養著各色碗蓮,遲盈還曾經別出心裁的往裡邊養過金魚,不過金魚難養得活,倒是那個小的泥鰍容易養。
她走來時便見幾人圍觀她養的碗蓮,皆是男子,不見女眷。
遲盈頓時有些踟躕起來,自己未曾準備
不等她多想,人群中跑來一個穿著灰藍圓領錦袍,月要束革袋的少年,唇紅齒白似乎是家仆,他一路小跑來至遲盈身邊,朝遲盈淺淺招手,聲音有些文弱尖細:「姑娘過來。」
遲盈停住,指了指自己:「叫我?」
「是,這位娘子,我家主子叫你過去。」
遲盈心思頗重,膽子更不是很大,因上次險些被挖眼睛的事件之後,更是膽小的厲害。
她遙遙看了遠處一眼,隻見這一會兒功夫遠處方才看她碗蓮的那位「主人」如今已經停了觀賞,回頭來看她了。
後麵的幾位也皆是器宇軒昂衣著考究之人,能進她家府邸的,遲盈倒是不擔心遇見什麼惡人。
遲盈隻問:「你家主子是何人?是我父親的貴客不成?我爹又在哪兒?」
那家奴見請不來人,苦惱起來:「國公爺就在後頭陪太陪客人說話,一會兒就來——」
遲盈未曾聽出有何不對,便提步往前走去。
天光炎炎,旭日透過雲層灑下,透出一層層投影,遲盈見那人群中走出來一鬢發微白的中年男子。
穿的一身樸素的暗色衣袍,一雙深眸神色淡淡,舉手投足間威嚴極盛。
這人長年累月身處高位,嚴肅古板,應是某位未曾謀麵的世伯。
這是遲盈的第一直覺,她放下心房慢慢走過去,朝著蕭淵行了個家禮。
她溫聲問,「世伯可是叫我?」
蕭淵被喚世伯也不生氣,麵帶和藹笑意,這笑意便是對著他一眾子女都從未展現。
「你若是遲盈,便是在叫你。」
作者有話要說: 皇帝老兒帶著孽子親自來未來兒媳家了。
另外,孟表姐在搞啥,大家猜出來了麼(好奇)
東閣藏春香1,該香原本為明代景泰年間《晦齋像譜》裡的記載的古香,此章借用。感謝在2022-05-06 23:41:00~2022-05-08 22:03: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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