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小雨（1 / 2）
第43章小雨
淩城燕燒了大半鍋水，自己兌水洗臉洗腳……她這一天奔波下來，本應該洗頭洗澡的，奈何天太晚了，隻能等第二天了。
女孩子默默不言，卻很勤快，搶著替淩城燕倒水換水，淩城燕也不拒絕，順勢詢問她叫什麼，多大了，家裡情況。
女孩說：「俺叫小雨，今年十五。爹早就沒了，這一回跟著娘出來討飯，娘在半路上一病沒了，被同村的幾個人帶到了這裡……」
說起同行之人，小雨勾下了頭，沒了聲息。
淩城燕暫時也不勉強，洗漱間，遞給小雨一隻牙刷。
說起來，這還是她去參加民兵集訓學到的，有這個牙刷和牙膏早晚刷牙，真的感覺清爽不少，比她曾經用過的牙粉牙藥都好用。
小雨還從沒用過這東西，瞅著淩城燕的動作，跟著擠牙膏——刷牙，弄了一嘴一手沫沫。
小雨被安排在炕尾睡下，蓋的是閒置的一床舊被子。
即便如此，小雨也覺得自己恍惚像做夢一樣，沒了狼一樣時刻覬覦她的男人，還能夠睡在暖暖的炕上，睡在舒服的被窩裡……她轉過身朝著炕尾的炕櫃，無聲地哭了。
淩城燕的耳力多好，當然聽到了小雨壓抑的抽泣，她暗暗嘆口氣，遞過去一塊毛巾，順手拍拍小姑娘的肩膀：「睡吧，沒事了。」
淩城燕簡單的三個字『沒事了』，像是有魔力一般，把小姑娘心中淤堵的種種一下子擊散開，她用毛巾捂著臉，哭得涕淚橫流，隻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吵醒兩個孩子。
哭了好一陣子，悶得喘不上氣了，她才終於拿開毛巾，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
她用毛巾抹抹紅腫發疼的眼睛，默默在心裡念叨：「娘啊，你放心吧，俺遇上好人了。」
小姑娘終於睡著了，呼吸聲音都特別低，沒有打呼嚕、咬牙等等怪癖，睡得很是恬靜。
淩城燕也慢慢睡了，睡前她的腦子裡轉過一個念頭：小姑娘乍然來到陌生人家陌生環境，是不是像她初到時？
如此想來，兩個人算不算是同病相憐？！
入睡時，淩城燕嘴角仍舊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淩城燕就被細微的動靜吵醒。
她睜眼一看，炕尾的人已經不在了，被褥疊的整整齊齊的，外屋有舀水添水和人走動的聲音傳進來，還有食物的香氣。
她穿衣下炕，挑門簾一看，果然，小雨早早起來，正坐在灶炕前燒火。
「俺做了地瓜乾稀飯……」本來挺放鬆的小姑娘，看見淩城燕後，一下子拘束起來，話說的磕磕巴巴的，還沒說全乎，頭就低下去了。
淩城燕一邊打水洗臉，一邊道：「昨晚睡得那麼晚，你該多睡會兒。」
「俺不累……起早慣了……」小雨急忙忙解釋著。
淩城燕朝她笑笑，沒再說什麼，開始洗漱。
小姑娘頭發編成麻花辮，用看不出顏色的布條紮著。
早上天光大亮了，淩城燕也看清了小姑娘的容貌長相。這是個清秀丫頭，五官不是太出眾，卻很端正，小小的瓜子臉，眉眼略淡，鼻子嘴巴也小小巧巧的，很討喜的一副長相。
淩城燕洗漱完，進屋弄了點兒雪花膏擦臉，然後從抽屜裡拿出兩根頭繩來，給小雨：「這是小杏的，你先用著。」
「俺……不能要。」小雨紮著手不敢接，連連搖頭，卻被淩城燕把頭繩塞進她手裡。
「吃過飯，燒鍋熱水，你好好洗一洗。」淩城燕看出來了，多說無益，索性直接用吩咐的。
果然，小雨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可置疑，隻能怯怯地抓著頭繩，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