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蒼龍氣運（2 / 2）
但現在，蕭昇當然不會放縱它們去到處吃人。他運轉念頭，發出一個指示。立刻，成千上萬隻妖蟲，就活像炸了鍋一樣，「轟～」地散開。隨即，它們竟毫不猶豫地彼此啃咬，自相殘殺起來。
每殺死一名同伴，妖蟲都會把失敗者身上的鬼火吸取過來，變成自己的養料。不過片刻工夫，天空上密密麻麻的無數妖蟲，變得越來越少。終於，當妖蟲隻剩下最後一頭的時候，蕭昇便再取出那個水晶圓筒，朝天舉起。
那頭吸收了無數同伴精華，成為最後勝利者的妖蟲，立刻自動向水晶圓筒飛過來。「咻～」鑽進圓筒裡，就此收攏雙翼，蟄伏下來，不再動彈了。
透過水晶仔細看看，隻見這頭妖蟲，和最初的時候相比，儼然從黃豆大小，變成了和小指頭差不多。體內隱藏的火焰，也變得更加靈動，更加富有生機了。
西南苗人，習慣養蠱。就是把好多種毒蟲放在一起，讓它們自相殘殺。最後的勝利者，就能獨占其餘所有毒蟲身上的毒質，成為毒中之王。這就是蠱。
蕭昇剛才讓成千上萬頭鬼火妖蟲自相殘殺，也相當於是另一種方式的養蠱。隻要這樣繼續養下去，鬼火妖蟲就會轉化為另一種形態，不再放火燒人，而是把人瞬間凍結成冰霜。
這種冰稱呼為乃窮神冰，和無量業火相對應，都是厲害之極的東西。當妖蟲可以在冰火兩種形態之間自由轉化的時候，那這頭蠱才算真正大成。不過……
雖然說有些不得已。不過鬼火妖蟲的殺戮實在太殘酷，被它燒死的人，也死得太慘了。看著現場那散落一地的兵器盔甲，蕭昇禁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暗下決心，今後假如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自己絕對不再動用這種妖蟲了。
蕭昇輕輕握了握拳頭，轉身就要走。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虛弱喊叫聲。
「站、站住！你這……妖人！把秦王殿下的性命……賠來！」
蕭昇回頭一看，原來是李靖。他雙眼發紅，兩手死死抓著百戰刃的刀柄，搖搖晃晃地走來。看模樣，竟似還想和蕭昇拚命一樣。當然，任何人都知道，眼下這情況，他如此舉動，不過等於自殺而已。
蕭昇笑笑，道：「李靖，看在仲少和陵少麵子上，今天饒你們夫妻一次。生命寶貴，別做傻事啊。」
李靖咬牙切齒道：「士為知己者死！秦王對我李靖有知遇之恩，這個仇，李靖即使粉身碎骨，也非報不可！」
「隻可惜，你連粉身碎骨的資格都沒有。」蕭昇搖搖頭，道：「其實李世民對你有恩，仲少和陵少對你何嘗沒有？他們兩個小子，始終把你當作大哥看待。可你呢？從洛陽開始，就三番四次幫助李世民，和他們兩兄弟為難。到今天，還跟著李世民一起來攔截他們？天底下有你這樣的兄弟嗎？」
李靖麵色變化，又紅又青，嘶聲道：「各為其主。我……我有勸過他們不要再和親王作對，改為跟我一起效忠秦王的。」
蕭昇失笑道：「跟你一起效忠李世民？虧你想得出來。算了，多餘的話，我也不說啦。現在李世民這麼一死，你們夫妻倆在長安也呆不下去了吧。何不乘機離開，去彭梁和仲少陵少他們一起打天下呢？嗬嗬，自己好好想想吧。」
不再多言，轉身便行。蕭昇沿著地麵上車痕和腳印，一路追下去。過不多久，來到一個三岔路口。
所有痕跡，都在這裡分道揚鑣。顯然，是東海三義已經按照原定計劃，化整為零而去了。而寇仲、徐子陵、侯希白等三人，則分別跟隨其中一路人馬，暗中押解保護。
蕭昇站在三岔路口想了想，隨意選了右邊那條岔道，快步走下。再過不多久，忽然聽見水聲隆隆。又轉過兩個彎，眼前猛然一亮。茫茫大水，撲麵而來。原來，這條路正是通向涇河的。
浩盪磅礴的大河，滾滾西來，回延逶迤東去。大河兩岸，林接丘，山接嶺，無限擴展。大地蒼茫，教人嘆為觀止。站在河邊，月匈襟也不禁為之一爽。再看地麵車痕腳印，明顯是往下遊去了。
忽然，隻見一葉輕舟，從上遊處順水而來。得到近處，忽然橫在河心，隨著浪濤上下起伏，竟沒被水流沖往下遊。船上坐著位峨冠博帶，身穿錦袍的老人，凝神垂釣，頗有出塵飄逸的隱士味兒。
蕭昇哈哈一笑。心道：「寇仲啊寇仲，眼前這個人，本來是你的劫數。不過現在……看來有了我這條大魚，他便不屑於再追你這隻小蝦米啦。不過嘛……釣魚釣魚，究竟誰是魚，誰是釣魚的人？現在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