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脈星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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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高山在雲海中矗立。蒼鬆翠柏成林,鬱鬱蔥蔥,循著山脊蜿蜒而上。山澗溪流,涔涔有聲。怪石林立,崖壁高懸。有著一條古道在山峰間穿行,層層石階,緩緩而上,宛若一條玉帶橫貫了整座大山。雲海翻湧,激起層層雲浪,日光映照發出七彩霞光。清風徐來,鬆柏濤聲陣陣。鶴鳴聲聲,響徹峰穀。

一座山崖之上一個白發白須的老翁,雙膝盤繞,雙手互握於懷前,閉著雙眼,口中朗朗說道:「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老者聲音不是很高,但聲播山崖上下。崖下峭壁橫出,層層而下。而在這峭壁上卻有著許多的男女或坐、或躺、或站,有的閉目沉思,有的口中闇誦,有的舉目遠望,有的侍弄花草,一個個姿勢神情怪異。突有一名身穿青袍的男子,腳下踩著五彩祥雲緩緩而至。到的白發老翁身前一丈處,腳下五彩祥雲漸漸澹去,終於落在一塊青石上。躬身作揖道:「師叔,掌門找你。」老翁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後,繼續開講。青袍男子躬身作揖又道:「師侄告退。」說罷,腳下又現五彩雲朵,緩緩飄升而去。崖下的那些男女紛紛呈現訝異之色。老翁突然停了講話,輕嘆一聲,道:「道法自然,悟道以恆。」不見身形移動,卻已飄飛到了很遠,隻是轉瞬已是看不到身影。

峭壁上的男女像是捅了鳥窩,頓時嘩然。一個眉角上有著一顆痣的男子說道:「剛才來的是掌門師伯的大弟子,修為當真了得,竟是凝出了五彩祥雲。」一個身穿藍袍的男子說道:「他那雲朵太小,也就是初級。」眉角上有痣的男子怒道:「你給我們凝一朵五彩祥雲試試!」藍袍的男子小聲道:「我隻是說說而已嗎,乾嘛生氣?」似是很怕眉角上有痣的男子,說著話竟是向後退了幾步隱在別人身後。有一個十幾歲年紀的少年,臉上有著淺淺的酒窩,憨憨的說道:「不知掌門師伯找師父去乾什麼?上次可是離開了半個月。」眉角上有痣的男子說道:「小屁孩多管閒事。」臉上有酒窩的少年怒紅了臉,道:「我不是小屁孩。趙師兄你就會欺負人。」眉角上有痣的男子嬉笑道:「哎呦,李小師弟竟然生氣了。你本來就是個小屁孩,還不承認?」眉角上有痣的男子故意在師弟前麵加上一個「小」字,讓臉上有酒窩的少年更是氣悶,哼了一聲,站到了一旁卻不再說話。這些男女都是九鼎門青雲峰的弟子,今日在此間聽師父授業。眉角上有痣的男子叫趙有道,是大師兄。臉上有酒窩的男子叫李一鵬,是師弟。趙有道見眾人不說話,感覺有些悻悻的,故作沉思道:「師父說不定又要外出。」幾個男女又自圍了過來,問道:「趙師兄,你怎麼知道?」趙有道笑道:「猜的。」「切!」幾人同時發出輕蔑之聲,遠遠的走了開去。

白發白須的老者此時正與一位麵如冠玉的方臉男子在一株桂樹下弈棋。白發白須的老者說道:「掌門師兄,這次不知又有何吩咐?」隻見麵如冠玉的男子抬起頭來,年紀約有著五十歲左右,比那白發白須的老者竟是年輕了許多,緩緩說道:「五百年之期又到,天脈星書傳承已是迫在眉睫。」白發白須的老者嘆了一聲,道:「門中弟子幾千,竟沒有一人能夠參透其中的奧妙。天脈星書五百年一現,也不知這次有沒有弟子能夠參悟出其中的妙義?」麵如冠玉的老者道:「我今日占了一卦,發現龍朝之中豐隆縣星氣鼎盛,與那星書再現隱隱相合。我想讓師弟你前往那裡點化一番,或可找到有緣人也說不定。」白發老者愕然,道:「師兄難道是說星書的傳人在凡塵中?」麵如冠玉的老者輕撫下頜微笑道:「天機茫茫,莫可名狀。」白發老者似是頓然開竅,笑道:「倒是我執著了。不知讓我何時前往?」麵如冠玉的老者道:「再過三日星書必出,到時你持著星書前往吧。星書可在仙山現世一年,凡塵中便是三年,你在凡塵隻有兩年的時間。」

龍朝適逢盛世,這是一個信奉天神的時代。龍被他們看作是祥瑞之物,奉若神明,皇帝更是將自己比作真龍天子。舉朝處處都有龍王廟,信男信女時常求簽祈福,求風祈雨倒也香火興旺。龍朝豐隆縣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白發白須的老者,在城東的龍王廟外擺了一個棋壇,每日邀人與己弈棋,隻要是贏了他的便給十兩銀子,輸了的倒是不用付出。一時間遊手好閒的市間走徒倒是圍了不少,都想要贏些銀兩不勞而獲,可恨這老者的棋局是一個珍瓏殘局甚難破解,過了一些時日這些走徒眼見無望便不再來。但那珍瓏殘局的奇妙卻是傳了出去,不知不覺竟是吸引了一些豪門貴族子弟前來對弈。白發老者不論貴賤一概恭敬相待,所定下的規矩也是從不違信。寒來暑往已是一年有餘,老者弈棋從未間斷,但能夠贏了他的卻未見一人。

一日,正是人流繁盛之時,一頂錦綢轎子停在了龍王廟前,走下一位三十多歲的美貌女子和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來。看這隨從的打扮便知是豐隆縣望族羅家之人。這美貌女子叫羅素,帶著的男孩便是她的獨子,名叫楊晨。楊晨的父親本是一位江湖豪俠,因江湖恩怨被人尋仇殺了。羅素無依無靠隻好寄居在娘家。今日是楊晨父親的忌日,故此前來祈福。走進龍王廟便見到人潮湧動,有著眾多信男信女排隊等候。高大巍峨的龍王像坐落在廟堂正中,神像前香爐雲煙繚繞。信男信女們叩拜在地,不時將那點燃的檀香插在香爐之中。羅素不止一次來到這裡,看到楊晨不免又想到他的父親,臉上隱約有著淒哀之色。雖然這些年寄居在父親家中,父母對自己和楊晨關心照顧的無微不至,但畢竟少了夫婦、父子的親情。家族中其他叔伯子侄不免有些瞧他們不起,心中淒苦卻是無處去訴。好在楊晨乖巧聰慧,也不與那些家族子侄計較引起紛擾,故此過得也算安穩。羅素正自愁情百轉,回眼一望楊晨卻沒了影蹤。但想楊晨可能看覺得著枯燥出去戲玩,這裡楊晨已來過多次料想不會出事,也不急於尋找,隻等祈福過了再尋不遲。那楊晨跟著母親進入龍王廟見人聲鼎沸,歡喜者有之,悲傷的也有之,喧囂熙攘甚是煩亂,又見母親臉現淒然之色,想是睹物傷情,要是等到祈福完畢也不知要等上多少時間,索性偷偷的跑了出來玩耍,等母親出來再行回去。

楊晨出的龍王廟來,遠遠便看到東方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棋壇,幾人圍在周邊神情凝重,一語不響。楊晨便想看個究竟,緩步而來卻見中間是一個白發白須的老翁和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公子對弈,但見棋局奧妙,繁復無比,卻是一個珍瓏。青年公子手執黑棋久久不能落子。周邊圍觀之人個個均被珍瓏棋局所吸引,眼眉戚迷,似在深思棋路。楊晨也自專注,一會兒便被珍瓏棋局所迷。羅家尚武,家族子弟自小便會修習武術,十五歲後便會送到名門大派中進行修行。羅素深怕楊晨再步父親後塵,禁他習武,所以楊晨一直未曾習武,因此受到家族中諸多子弟的嘲弄和鄙視。楊晨隻好專心讀些書籍打發時光。好在羅家是當地的望族,家族中設有書堂,武學典籍、文學紮誌、琴棋書畫、醫卜星象樣樣齊全,所藏頗豐。這些年來楊晨先看文學紮誌、琴棋書畫之類的書籍,後又看醫卜星象書籍,但書堂中大多是武學典籍,到的最後殊無可看之書,便將那武學典籍也一並看了,雖自觀看卻未曾練習武學。但這些年來不知將那些書籍看了多少遍,已將之全部記在了腦海中。要論動手過招楊晨難敵一招,但若論武講道在羅家無人可勝過楊晨。那些表兄弟們戲稱他為書呆子,楊晨也不以為意。對弈的青年公子半響落下一子,不想因此失了先手,又連續落了七子後滿盤皆輸敗下陣來。青年公子連聲長嘆,躬行一禮後退到了旁邊。老翁撫須微笑,不置可否。又有一位青年公子坐了上去與老翁對弈,老翁恢復了珍瓏原貌,笑著應棋。如此連續過了五人卻未見一人能夠勝出。楊晨站在一旁默默觀想,但覺珍瓏棋局隱含極大的奧妙,天地五行、日月星辰皆在這幅珍瓏之中,但一時又不能明了其中的奧妙所在。正自沉思,卻見家中的隨從前來召喚自己,隻得施施然的跟著回去。

羅素見到楊晨回來,嗔道:「就愛貪玩,也不知為父親祈求安樂。」說著便要流下淚來。楊晨婉聲道:「我在心裡已為父親祈禱了很多遍,想是父親會聽到。」「哎。」羅素輕輕嘆息,撫扌莫著楊晨的頭,眼中淚花轉動終究沒有流下來。

自此之後,楊晨每日偷偷前來觀棋,擺下棋壇的老翁隻是每日與人對弈,對於楊晨每日觀賞全然不加理會。秋風漸勁,龍王廟周圍的梧桐樹已是金黃一片如用黃金所鑄。楊晨偷偷觀賞珍瓏棋局已是半年有餘,羅素雖知楊晨每日偷跑出來看棋,但想別的子弟都可以修煉武學,楊晨閒來無事也隻好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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