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劍龍吟洞庭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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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屍老怪秦鷹揚,武功出自言家拳,為言家拳之叛徒,據說如不是他武功路子走了偏激,以藥物助速成,他本可以練成言家拳中「玉」字格境界!

言家拳是一門古老而深奧的獨特拳術,一般人稱之為僵屍拳。拳的境界有「肉、木、石、鐵、銅、銀、金、玉、飛」九重。

當今言家拳掌門人言清河功力也隻練到「金」字格境界,四大長老中隻有烏骨龍功力與掌門人接近,餘三人分別是「銀、銅、鐵」三字格境界。一般弟子隻能練到「木、石」之間。

練到「鐵屍」境界,人全身發鐵黑色,渾身堅如鋼鐵,不懼刀槍!「銅屍」境界,臉發銅黃,神力過人!最高練至「飛屍」境界,能倏忽來去,禦風而行,呼風喚雨,運役鬼神!

但自創拳始,能練至「金」字格以上者,微乎其微。

據言家拳譜載,僅第一代掌門人、北宋年間的武林怪傑言鳳笑言大俠與第五代掌門盲詩酒練至「飛屍」與「玉屍」境界!

據說言詩酒練成「玉」字格,能不動手殺人於百尺外!

(劍評按:言州為楚文化之地,楚地古崇巫術,宋後又一直為道教符篆派茅山道正一道流行之地,巫風道術極盛。此風反映入武學中,便有言家拳。其科學根據應是通過一係列近似印度瑜珈術之培訓,以發揮人特異功能,集氣功、輕功、特異功能於一身,此即所謂「飛屍」境界!古時民智未啟,宗教迷信盛行,其反映於拳術上,亦有種種神秘宗教色彩。讀者諸君,當以自明。此本實情如是,非餘麵壁杜撰也!)

而冰屍老怪秦鷹揚的武功,據說還在言家拳掌門言清河之上!

此時,冰屍老怪秦鷹揚冷冷道:

「嘿,嘿,鐵手捕快的武功不賴嘛!可惜打錯了人!你本應為三位師弟報仇,將這鐵手打在那位獨孤公子身上才對!不遵師命,臨陣脫逃,鐵手捕快,這可有些不地道啊!要不讓老夫代令師管教管教?」

「你,你想怎樣?」

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冰屍老怪武功奇高,為人凶殘,曲逢春麵對強敵,不由又驚又怒,問道。

「你識時務,便與那姓羅的小子比過這一場,老夫放過你!否則老夫便將你的鐵手給擰下來!」冰屍老怪冷冷地瞅定曲逢春,「你是比,還是不?」

曲逢春一挺月匈,道:「不比!我就不信你這個邪!難道天下真沒王法了?」

秦鷹揚狂笑道:「哈哈!王法?什麼屁王法?王法是當官的自己為自己訂的好處法,專管平頭百姓的!『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小人!』世上多的是官官相護!哼,老夫這一輩子,從沒理過那什麼屁王法,要殺人就殺人,要搶就搶,要玩娘們就玩娘們,誰奈我何?——柳老兒的徒弟中,想不到有這樣的蠢貨,開口就是王法!讓老夫給你一點王法吧!」

冰屍老怪聲出手到,倏地一抓抓向曲逢春右手!

但這一抓到一半馬上縮手,雙眼一翻,怪叫道:「好小子,你也來插上一手!」

原來獨孤展鵬上前,先出劍等在曲逢春右手旁,如冰屍老怪這一抓抓下去,無異自己把肉手往劍刃上送!

獨孤展鵬冷笑一聲道:「秦老前輩難道不是沖著在下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這些做作?——你大概也是那位鄧先生布置的一著棋吧!」

冰屍老怪聞言,乾笑一聲道:「好,既然你小子這麼說,就算老夫是的吧!老夫倒要領教領教不敗劍尊後人的絕世劍法!」

曲逢春冷然道:「慢!秦前輩,先與在下打過,才可同獨孤公子打!」

獨孤展鵬道:「曲大人,你還有師弟要照顧,這番好意展鵬心領了!還是讓展鵬來接這一仗吧!」

冰屍老怪詭異地一笑,怪叫道:「還是兩人一起上吧!老夫叫你們不出十招,兩人都躺下!」

兩人聞言不由一怔,還在躊躇之中,秦鷹揚身形一晃,人已插到兩人之間,雙掌倏地一分,掌化為抓,分抓兩人月匈膛,五縷又寒又強勁的指風,滋滋聲起,顯然用上了其言家拳的「寒陰箭」內力!

曲逢春虎吼一聲,足踵一旋,人已移形換位,左手一晃,一引敵人眼神,右手一招「金雕鐵啄」,啄向秦鷹揚脅下「章門」大穴!

獨孤展鵬見狀,一領劍訣,將身形一抖,一招「白帝斬蛇」,斬向冰屍老怪秦鷹揚攻出的手臂!

秦鷹揚雙手一縮,再向外甩出,以一般長袖揮打兩人雙目,身子一旋間,「仙人跨虹」,兩足在空中飛踢二人麵門!

曲逢春以「天王橫梁」「鋪地錦」「飛身栽錘」三招應敵,右拳砸下,擊向秦鷹揚之腿,同時落地後一招「插打」,一拳擂出,呼呼生威,擊向秦鷹揚月匈中「七坎」大穴!

獨孤展鵬則手中劍一揮,用「玄素劍」中得自六合單刀的刀式「倒拔垂柳」,人一轉身,劍自前成圈向後撩出,點刺向秦鷹揚背月要部之「命門」穴!

秦鷹揚桀然一聲怪笑,身體晃了三晃,一伸手,竟已抓住了曲逢春打出的拳頭。

獨孤展鵬這反撩的一劍,已接觸到其身體了,點刺之下,但覺其滑如油浸泥鰍,劍已滑過其背,歪斜在一邊!

獨孤展鵬心知有異,忙抽劍矮身,以掃堂腿掃出。隻聽頭頂風響颯然,秦鷹揚另一隻大手從大袖中伸出,倏地回抓,正好從獨孤展鵬頭頂上抓空收回。

這時曲逢春一奮神力,不退反進,一拳「直搗黃龍」,意欲震脫秦鷹揚抓住之手,擊傷秦鷹揚,豈料內力發出,如沉牛入海,全然被秦鷹揚所握抓之手無聲無息化解去。

秦鷹揚一聲冷笑,抓向獨孤展鵬落空的另一手,以「摘心手」閃電般插向曲逢春月匈膛!曲逢春忙飛出另一手以「折梅手」化解!

秦鷹揚笑道:「米粒之珠,焉能發光?」手臂吞吐伸縮間,以「蛇形刁手」再出,一化為五,乘隙而入,一手已觸到曲逢春月匈膛上,正欲吐出內力,忽然眼前一花,一劍飛來,劍尖一抖,抖出「七星垂野」的變化,刺向麵門、頭頂、雙肩七處要穴:「神庭」、「眉沖」、「攢竹」、「陽白」、「肩井」!卻是獨孤展鵬飛躍空中,頭下腳上,一劍飛撲而至!

秦鷹揚撒手退躍向後,身形一矮,塌月要向獨孤展鵬遙空打出一掌「翻天印」!

獨孤展鵬人在空中,無所依憑,忽覺有股大力如潮沖湧而至,觸體冰寒,知是冰屍老怪以他寒陰真力傷人,忙提氣以自家真氣護體,落身在曲逢春身旁,一劍橫月匈,嚴陣以待。

秦鷹揚見狀,怪嘯一聲,向獨孤展鵬飛撲而來,雙臂一搖一振,是一招「八臂哪吒」,搶入獨孤展鵬圈內,竟出手強奪獨孤展鵬劍刃!

獨孤展鵬身形一動,向秦鷹揚一劍刺出,曲逢春在獨孤展鵬身後也隨之撲到出手。

秦鷹揚喋喋一笑道:「獨孤公子,你中計了!」

獨孤展鵬心中一動,正欲動作,忽覺一股勁風從背後襲來,待要出手反擊已然遲了。他隻覺雙臂忽一緊一麻,一雙鐵箍一樣的大手抓住了他雙臂。

對麵秦鷹揚手一抖,一指點在獨孤展鵬月匈門「膻中」穴!

「你……」獨孤展鵬怒視著從後麵轉到前麵,與秦鷹揚站在一起的曲逢春,氣怒交加,說不出話來。

曲逢春哈哈大笑:「獨孤公子,我曲某的這『鐵手捕快』四字還當得起吧?——你不要怪我,這都是鄧先生的妙計!」

「大師兄,你這一手真漂亮!」唐六合不顧傷勢疼痛,興高采烈地叫道。

「大師兄,做了那姓羅的!」麥金杖也怒氣沖天地嚷道。

秦鷹揚上前,將一動不動的獨孤展鵬斜背的包袱摘下:「先看一下那活兒在不在再說!」

鄧百機也笑嗬嗬地走了過來:「秦先生,貨在嗎?」

秦鷹揚解開包袱一撥拉,伸手抓起那金光閃閃的九龍金鼎:「哈哈,總算得手了!鄧先生,多虧你神機妙算!——啊!」

話說到一半,忽地一聲慘叫,伴隨著鄧百機驚憤的叫聲與曲逢春的哈哈大笑!

秦鷹揚背後衣衫俱裂,五個指洞駭然入目,血正從裡向外流出,人已大叫一聲後昏死過去!

鄧百機左肩肩頭也血肉模糊,衣服被撕裂了,露出洞然的五個指洞,與秦鷹揚背後的指洞一樣!

「大哥……」唐六合、鞠鐵蓑、麥金杖齊聲叫道,「你怎麼對鄧先生、秦前輩也……」聲音中帶著驚疑。

曲逢春臉一沉:「別叫我大哥!我沒有你們這樣的兄弟!」

已滾到三丈遠外的鄧百機,臉色鐵青,抓著受傷的肩膀道:「好!曲老大,我算服了你!你為了這九龍金鼎,大概師兄弟也全不肯放過了!——不過,你雖下黑手傷了我,但要想將我這條命拿去,怕未必辦得到!」

「大哥……」唐六合等三人又一次叫道,「你……」聲音中含了恐駭、驚怒!

曲逢春蹲下來,將九龍金鼎又放進包袱中打好,走到獨孤展鵬麵前將包袱給他背上,然後嘆口氣:「獨孤公子,你走吧!」邊說邊伸手來為獨孤展鵬解穴。

獨孤展鵬不等解穴,走開道:「曲捕頭,你?」

曲逢春見狀一愣,隨即釋然:「噢,我忘掉你既會『玄素劍』,當會『顛倒經穴』這門奇術了!」一頓後說,「家父曲大雷當年辦案,遭圓月教圓月殺手暗襲,蒙受過令尊大人不敗劍尊羅大俠救命之恩!這是一報還一報,獨孤公子你不必感激我!」又一頓笑道:「其實,我不動手,獨孤公子也自有脫身之術的!」

「可是,你……」獨孤展鵬被這層出不窮的變化弄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我自幼就拜柳總捕頭為師,長大後,子襲父職,成了刑部衙門的一名快手。柳總捕頭既是我師父,也是我們的上司。我們本在巴東辦案,接師父手令,趕來協助這位鄧百機辦事的。……我是公門中人,本不該卷入這種江湖之事的,但,公門中人,現又有幾個是按法辦事的?……

就是沒有羅大俠當年的大恩,這事我也要這樣做的。因為我是公門中人,決不能無辜捕人,更無權任意殺傷無罪之人。何況這種截奪劫殺之事?——我要讓獨孤公子知道:公門中人,並非人人都是凶神惡煞,不是作威作福、殘民以逞的暴吏惡役!便是再退一步,以江湖人來講,這種以車輪戰術以多淩寡的打法,也不合規矩,何況,又設計了一樁陰謀構成連環套,純是陷阱、毒計!我雖生平也作過一些苟且於道義,違背自奉信條的事,但還不敢忘掉正義、公道四字!」

曲逢春說到最後,不由慷慨激昂起來。

獨孤展鵬知這一次再不會錯,不由望著曲逢春心裡一熱,感嘆道:「曲捕頭,如不是你的身份,我想,你入了江湖,也定是個俠者!」

「謝謝!」曲逢春眼睛潮濕了,「雖然我相識滿江湖,但知己無一個。想不到竟在四十二歲份上,終於有了一個知己了!」

這時,對麵鄧百機冷笑道:「好!曲老大,你夠俠義!夠有種!但你自問能闖得過我這一關嗎?我一隻手也照樣能拿下你們!」

獨孤展鵬劍眉一揚,拔劍欲出,但曲逢春比獨孤展鵬動作更快:「獨孤公子,待我收拾他!」邊說邊沖出,與鄧百機交上了手。

曲逢春邊打邊叫道:「獨孤公子,你快走吧!」

鄧百機喝道:「弟兄們,給我拿下姓羅的!」

餘下的十多個人聞言,轟然叫著,揮舞著兵器,向獨孤展鵬撲來。

麥金杖見狀,也重揮舞著那削斷的水火杖,喝道:「姓羅的,我大師兄放過你,不惜違背師命,我可放不過你!你認命吧!」說畢,一招「風抽碩桃」,向獨孤展鵬腦後打來!其他的人則以獨孤展鵬為圓心圍了個圈兒,各自的兵器,一齊往獨孤展鵬身上招呼過來!

其中兩把折鐵刀攻向獨孤展鵬下盤,斬獨孤展鵬雙足,一柄劍以一招「巫山截雲」,抹向獨孤展鵬左月要,另一柄劍則從左麵攻入,刺向獨孤展鵬右月要「笑月要」穴!

另有一把鐵鞭打向獨孤展鵬右肩,而一杆雙頭虎頭槍,槍頭紮向獨孤展鵬左肩。——這是從背後圍攻的人。

在獨孤展鵬對麵,一對*以地堂刀法滾進圈內,斬足。一對弧形劍從左前方、右前方斜刺裡襲來,刺左、右月要腹的「腹哀」穴。一支方天畫戟刺向獨孤展鵬左肩頭,一把金鍾鏟鏟向獨孤展鵬右肩,另有一根虎虎生威的狼牙棒,由一個一身虯筋栗肉、又高又猛的彪形大漢舞著,以一招「力劈華山」,向獨孤展鵬當頭砸下來!另一人則飛出一條蛇鞭,襲向獨孤展鵬握劍的右臂!

四麵八方受敵,獨孤展鵬危哉!

獨孤展鵬一聲高嘯,以「一鵠沖天」之勢,飛躍在高空,人如離弦怒矢,其疾無比!待升至高端,旋風般連翻七個筋鬥,然後以「七旋劍」身法迅疾落下來!

但見劍光腿影飛閃之間,哀叫聲連連而起,伴隨著兵刃落地的聲音,有人倒地的聲音,以及驚號怒喝、劍嘯拳風之聲!

待獨孤展鵬陡地一停,如釘子一樣釘在地上靜立不動時,四周隻剩下八個人還站在那裡,人人呆若木雞!

因為這八人中,有一人被踢飛了兵器,一人給削斷了兵器,兩人被打落了兵器,一人被點中了手腕,兵刃落地,還有三人則見機得早,跳得遠遠的,但被這奇異的招式看得呆子!

這八個人還算好的,另七人可就慘了:

使一對弧形劍的,被各踢斷了握劍的右臂,使方天戟的,被劍削斷了一隻手,使金鍾鏟的,麵門上劃了一道劍傷,而使雙頭槍、鐵鞭的兩人,各被刺瞎了一隻眼,血流滿臉,甚為可怖,倒在地上,慘號不止!

而最倒黴的是從背後左麵攻向獨孤展鵬的使劍好手,他已然成了一個無頭屍體,仰天倒在塵埃中,齊頸斷處,猶有血在汩汩流出!在離他屍體七尺多遠的地方,他的六陽魁首白眼翻天,一付不信自己真會死的又驚又怒又駭懼的神情!

獨孤展鵬見狀也不由駭然,目光為之一黯,嘆了一口氣:「想不到臥雷大真力與無相神功全力施為之下,威力如此之大!」說畢又嘆口氣,道:「你們逃命去吧!在下不願多開殺戒!」

麥金杖從驚駭中回過神來,老羞成怒地道:「老子不信這個邪!看招!」說罷操起那使雙頭槍的人扔掉的雙頭槍,又向獨孤展鵬撲來。

至於他自己的水火杖,又經獨孤展鵬適才一劍一削,隻剩下二尺長的短棍,已無法施展杖法了!

「俺也不信!」那個使狼牙棒的彪形大漢撿起被踢飛的狼牙棒,再次惡狠狠撲來!

那麵門上被劃了一劍的使金鍾鏟之人,見狀也像中槍的野豬般吼了一聲,悍不畏死地又從斜刺裡,一招「推窗見月」,鏟向獨孤展鵬麵門!

與此同時,那兩個被打落了*的人,又一次拾起刀一滾滾進圈內,一齊出手攻向獨孤展鵬下盤。另三個跳到外圍的人,其中兩個是使折鐵刀的,另一個使蛇鞭的,三人互望了一眼,也一並加入戰團。

獨孤展鵬不顧背後麥金杖以雙頭槍使出的一招「中平槍」刺來,飛身迎著那樓頭撲來的狼牙棒撲去,手中劍往狼牙棒上用力一點,雙腳穿出飛踢,一踢使狼牙棒人的麵門,一踢使金鍾鏟人的金鍾鏟杆,同時反手一劍,人在空中已旋身向後,隻聽「叮叮當」三下響,兩把從後麵攻向雙肩的折鐵刀與麥金杖的虎頭槍給盪封了出去!

使狼牙棒人的臉,躲閃不及,給一腳踢個磁實,頓時臉上血肉模糊,雙目突出,仰天倒下,暈死過去!那金鍾鏟也被一腳踢中,使金鍾鏟的人被鏟上的大力帶動,一個仰天摔,摔倒在地,那鏟再也把捏不住,脫手飛去,落在身後地上,又向前滑行了一丈多遠才停下!

但這時那攻下盤的兩把*陡然豎起斜旋而上,那兩個使*的各使一招「風起青萍羊角旋」,削向獨孤展鵬之月要,而那一直伺機一旁的蛇鞭一招「張飛大蹁馬」,蛇鞭鞭頭的刀刃飛向獨孤展鵬之腹部「氣海」穴!而麥金杖的雙頭虎頭槍又是一招「進步連環三槍」,紮獨孤展鵬之頭!兩把折鐵刀各以一招「白猿獻桃」,雙手捧刀自懷裡平行劄出,自左右又攻向獨孤展鵬雙肩!

這四把刀一槍一鞭攻出,尤為凶險!

因為剛才二招獨孤展鵬都在實地,而現在獨孤展鵬人在空中,招已用老,正往地上落,按常情顯然是無法挽回,難逃血光之厄了!

但聽獨孤展鵬一聲怒喝,身形一低,雙腿如電飛出,踢向下麵正欲跳站起來,使*的兩人手腕,手中劍一抖,抖出三朵劍花來!

隻聽「當當」「當,當」「呼」四聲響與四個聲音的哀叫,等獨孤展鵬再站定時,地上又多了被踢斷的兩把*,兩把因手腕中劍而落地的折鐵刀,一截三尺長的軟鞭鞭頭。

獨孤展鵬的劍停在麥金杖眉心前一寸之地,劍光如水,麥金杖臉色如土,魂飛天外,一動也不敢動!

獨孤展鵬「嗆啷」一聲,還劍入鞘,冷冷地道:「念你是曲大人的同門,且惡跡未顯,這次不殺你。去吧!」

麥金杖默然無語,低頭退到鞠鐵蓑、唐六合身旁,頹然坐在地上,再不敢看獨孤展鵬一眼。

獨孤展鵬隨即在場內飛快地穿行一周,運指如風,將所有的人都給點了穴道,然後舒了一口氣,注目場中鬥得難解難分的曲逢春與鄧百機來。

但見兩人相鬥,曲逢春竟然還未占得上風!

鄧百機雖以一手對敵,但那胖乎乎的身子竟敏捷如猿,進退神速,招式精猛,雖隻一手,但看在常人眼中,如生了三隻手一樣!他全然不怕曲逢春的那雙鐵手,有攻有守,臉上竟還掛著一絲冷笑!

曲逢春冷笑一聲道:「鄧百機,你真以為憑這一手八仙掌就能接得下來?看招!」聲出招變,出手如電,雙手一前一後,印掌向鄧百機月匈腹,上印「七坎」,下按「關元」穴!

「曲老大,你這手關外長白派的拍穴掌,也還難不住我!」鄧百機道,「試試我這一掌『晴光擁翠』!」

說完倏地一個抖身,身形一晃,人已閃過曲逢春打來兩掌,一步已踏入圈內,一掌倏現,印向曲逢春麵門。

「好一招『晴光擁翠』!」曲逢春喝道,「請接我這招『打一還三』!」左手揮格,右手連拍三掌。

鄧百機忙以「旱地拔蔥」的功夫跳起,躲過這三掌,人在空中叫道:「姓曲的,這三掌是『無聲鐵佛手!』,這才是你的真功夫,你終於把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了!」

曲逢春叫道:「既然識得,定能接得!接招!」說畢,縱身騰起,撲向鄧百機,雙手齊出,「驪龍探珠」,「白猿摘桃」,上鎖咽喉,下摘小腹!手爪搶出之狀,似是鷹爪,又似是虎爪!

鄧百機輕功一流,人在空中,見曲逢春撲上來,待兩人快接觸時忽然橫走三步,避開了曲逢春撲來身形。

這躡空橫走,與「八步趕蟬」「青城懸浮功」同一類輕功,殊難練成,鄧百機竟能練成這手輕功,也頗難為他了!

兩人在空中一穿而過,鄧百機急速落地,一落地上,對還在空中正落下來而還未落下來的曲逢春手一揮,四縷勁風飛射而出!

曲逢春在空中手一探一晃,四縷勁風頓失,而曲逢春手裡多了四顆奪魂釘!

鄧百機臉色一變,厲聲道:「再接我兩手!」「唰」

「唰」又是揮手打出兩把暗器,然後兩足一點,人在空中,一手一縮一伸一晃一抖,人以「滾火霹靂」的空中滾旋身法向曲逢春飛來,一隻手竟化成了四隻手,向曲逢春天靈蓋與月匈門按壓下來!

「白發獨臂叟的『如意手』!」曲逢春喝道,「巴東『白雲山莊』那十七條人命是你殺的?」

「哈哈,連你十八條!」鄧百機在空中獰聲狂笑,掌風烈烈,當頭罩下。

「可惜遇上『九幻鐵佛手』,你的『如意手』也『如意』到頭了!」曲逢春一笑道,隨即雙手齊出,似真似幻,似虛似實,似封似閉,似擒似切,隻見幻出十幾隻手來,齊迎向鄧百機,隻聽曲逢春舌綻春雷,「嗨——」一聲猛喝,濃眉一豎,豹眼圓睜,勇若天神,鄧百機一聲慘叫,身如斷線紙鳶,猛地飛了出去,落地時,那隻未傷的好手已給卸下肩胛骨了,同時腹上挨了一插掌,怒血飛濺,其受傷之重,竟至難以站穩,臉色一灰,倒地後再爬不起來,昏死了過去!

「曲捕頭,你的鐵手功真厲害!」獨孤展鵬迎上去由衷贊道。

背後一個聲音冷冷道:「未見得!」

獨孤展鵬轉過身來一看,臉色一變:「秦鷹揚,你醒過來了!」

秦鷹揚冷冷道:「老夫從來都是醒的!曲大捕頭,你不覺得剛才插老夫的那手鐵插掌太淺了些?」

曲逢春:「冰屍老怪,你裝昏的本事不錯!不怕我當時再賞你一刀?」

秦鷹揚瞅著臉色陰沉的曲逢春,哂然一笑:「你真想給我一刀,必定不能得手!便是給你插中這一掌也是故意讓你插的!獨孤公子,你曾劍刺到老夫背上,應知我這『玉屍』功,業已練成,已到了柔玉堅剛,隨心所欲,不畏刀劍的境地!我故意讓你插中這一掌,一則我正練『飛屍』功,須每日放血一次,即使你不動手,我自己也要裂膚取血。二則因為……」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曲逢春目光敏銳如鷹地盯著秦鷹揚,「可惜我的鐵手還是鐵手,你的主意未免打錯了!」

秦鷹揚嶸嶸作笑道:「曲大捕頭,我佩服你的鎮靜功夫!但你與鄧百機這一戰,老夫看得清清楚楚,你雖然得勝,但真氣業已消耗大半!這還是鄧百機受傷在前,如不是他中了你的黑手,以鄧百機那一流輕功、雙手齊發的暗器和白發獨臂叟的獨門武學,你未必會討得了好去!鄧百機之敗,乃敗在他太聰明了,心機都花在算計別人身上,投想到別人也會算計他!這叫終日打雁,反被雁啄瞎了眼!也叫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看老夫自認笨拙,步步小心,便能好好地活到現在!——看來,有時人也還是笨一壁好!」

「承蒙賜教!」曲逢春道,「你老怪裝昏詐死,並不隻為了訓導這幾句話吧?」

秦鷹揚目光一閃,哈哈笑道:「還是大捕頭知人!老夫此來目的,當然不是為了講那幾句人人都懂的廢話,二位都是明白人,何必多言?把貨給我,我留給你們兩條命。獨孤公子,曲大捕頭,這筆生意諒你們不會不答應吧?」

獨孤展鵬淡淡一笑道:「好主意!好主意!想不到一隻九龍金鼎,竟能換來兩條人命!」

「老夫開出的價一向是很公道的。以不敗劍尊羅大俠的公子這一身份,獨孤公子,我如拿下你,向人索贖金的話,我想,我一定會在三個月內成為百萬富翁的!獨孤公子,令尊羅大俠惠遍江湖,現在江湖武林中願為不敗劍尊公子贖身的,百把人總有的!何況,還有曲大捕頭呢?『鐵手捕快』,你的贖金也不菲,不過贖你的人,大一半是你的仇人!我聽說,魯南紅石寨寨主,雲南金雞塢塢主與行道西南的飛天鐵狐都與你有仇,光前兩人出的賞金,就夠老夫吃喝一世了!」

獨孤展鵬道:「這麼說來,在下與曲大人都很值錢了?」

「那當然!」秦鷹揚乾笑一聲,「老夫打交道的,隻有三類人:有錢、值錢的男人,漂亮的、值錢的、有錢的女人,武功高強的名人。其餘能入老夫眼的不多!」

獨孤展鵬淡然道:「多承抬舉!可惜在下值錢也好,不值錢也好,這條命是在下自己的。我又何必用自己的命換自己的九龍金鼎給你?閣下的算盤未免打得太如意了些!」

秦鷹揚冷笑一聲:「你還以為你的命還是你的?老夫要取你命,如囊中探物,易如反掌!」

曲逢春冷冷道:「冰屍老怪,滿飯好吃,滿話難收!你雖武功堪稱一流高手,但在我們兩人聯手之下,未必真能討得了好去!」

秦鷹揚雙目一翻:「曲大捕頭,你不妨先來試試!」

獨孤展鵬把劍一指:「老怪,讓我先會會言家拳絕技!」

說完把劍唰唰唰揮舞了三下,立了個門戶,正是「玄素劍」中的一招「懸崖臥鬆」。

秦鷹揚一聲冷笑:「獨孤公子,你這手『玄素劍』,如是石家昆仲使的話,老夫當退避三舍,但你使的話,老夫在十招內定能奪下你的劍來!」

獨孤展鵬把劍緩緩地劃了個圓弧,又緩緩地從中紮出,臨到劍力欲盡未盡時,手腕一振,劍尖如靈蛇飛噬,連點出五朵劍花來,然後雙目炯炯注視著冰屍老怪。

冰屍老怪秦鷹揚果然臉色一凜,動容道:「好,獨孤公子『天羅劍』法也已練到七成了!但如你以『天羅劍』出手,老夫也還是在十招內必奪你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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