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愚師弟七七絕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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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

獨孤展鵬心中焦急地想道,竟連久經世麵的大弘禪師,這當年的鐵掌雲中鷹驚成了這個樣子?!

大弘禪師身邊的清山低眉合掌,念道:「阿彌陀佛!」

清海上前,把門緩緩地全推開了。

門內,蠟燭通明,在燭火中,一個白臉刀眉,容貌清秀的年略三十六、七歲的道人,正襟危坐,身穿青衣,已闔目長瞑了!臉色安詳,如坐化之高僧!

「師弟!師弟!」胡古月急步趕向前麵去,驚叫道!

——青光道人,亦即少林俗家四大高手之一的「無影鬼掌」高七七,竟突然就這樣死了?!

獨孤展鵬也急趨向前,待看個究竟。

獨孤展鵬隻看到大弘禪師臉色蒼白,目光呆滯,有一行淚水正緩緩地流淌下來。

誰說這和尚刻板、無情?實是一個外冷內熱的真情之入!隻是情至深時,便不輕易表露了。

「方丈……」獨孤展鵬上前,輕輕喚道。

「二師兄!」胡古月哽咽著叫道。

大弘禪師渾身一震,隨即向獨孤展鵬、胡古月點了一下頭,一抹淚水,轉過頭厲聲問鬆月:

「他,他什麼時候去的?」

鬆月見於大弘禪師威獰凶猛的樣子,嚇得說話聲也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講道:「青,青光道長,他,他,他對,對我……」

胡簡琴忙安慰他道:「小兄弟,你不要慌,不要怕,我們都是青光道長的朋友,這位禪師,你一定聽說過他了,他是一個好人,也是青光道長的師兄……他是急成這樣的。你不必嚇,可慢慢說!說詳細一點。」

「你是女的?」鬆月望著一身夜行衣打扮的胡簡琴秀麗的臉容,問道。

胡簡琴掠了掠鬢發,點了一下頭。

「這位禪師我知道就是青光道長的師兄,道長對我說過的。」

「噢,他對你說過禪師是他師兄?」胡古月問,「你詳細把今夜你經過的事說一遍。」

「是。」鬆月見胡古月聲音和善,頓時心定下了不少,然後道,「我跟道長已二、三年了,道長一直待我很好的。

今天整整一天,他一直心事忡忡的,傍晚時,他問我:『鬆月,我平時待你怎麼樣?』我說:『道長待我很好嗬!』道長點了點頭道:『好,那我今夜叫你幫我做一件事,你事後不能告訴別人。還有今晚你不要吃菜,隻吃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叫,不要怕!』

我點點頭,答應了他,心中既好奇,又有些害怕,覺得今夜必有不尋常的事出現,說不定很可怕。

到了吃飯時,我果真沒吃菜,我身邊的洪丹問道:『你怎麼不吃菜?』

我說,看到菜裡有一條菜蟲,吃不進了。

他說:『菜蟲怕什麼?你不吃我吃!』他就把我的一份菜也倒在飯碗裡吃起來。

我剛放下飯碗,看見洪丹也吃好飯想起來,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還沒邁步,便倒下去了,一倒下竟在地上睡著了!

我正想叫他,與我們一桌的三個道兄,竟也倒下了,接著,接二連三的,整個道院吃飯的人,除了我與青光道長外,其餘十幾個人,上至吉羽道長,下至飯廚雜役道人,一個個全倒下了!」

「青光道長拉我出了門,用一把大鎖把他們全鎖在裡邊,然後把鑰匙交給我,說這些人明天中午會醒來的,到時叫我開門。然後叫我一人呆在自己的小屋裡不要亂走動,如有人來叩三下門,就問那人是否大弘禪師?如回答是,再看他麵貌,可是一個五十歲以上的深目鷹鼻、長得很凶的老和尚?如是的話,就帶他到道長住的房子去。

並說禪師人長得雖凶,實質是個大好人,是他的師兄,叫我不要怕,有什麼事就盡管對他說,不要隱瞞,我就呆在自己的小屋裡,真的沒敢出去一次。」

「又過了好久,道長又來了,交給我一封信,說叫我等禪師來了領到他住的房間前,等禪師開了門,看禪師他會不會流淚?如流淚的話,再把信交給禪師。然後又匆匆走了。我又坐了好一會兒,一想道長為什麼馬上要見到師兄了,還要寫信呢?要麼他不願見他師兄?我想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以免說錯了話,哪知我過去時,他已就這樣坐著屍解了!(劍評按:屍解,道門稱道士之死。)

當時我又嚇又慌又難過,不由坐在這兒哭了起來。我知道道長是個好人,但為什麼要把這麼多人都弄得昏睡過去呢?又為什麼要自尋短見呢?莫非他投毒害死了所有的人?那又為何把鑰匙交給我?——他不會騙我的!莫非他一人參透了天機,修成了正果,入了仙籍,怕被人知道,才這樣屍解的?我這樣想了一會,為了聽道長的話,怕你們來尋,找不到,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後來,你們就來了……」

眾人默默地聽完了鬆月的話,一時誰也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胡古月嘆道:「師弟好縝密的心思,怕別人假冒二師兄!如此,他那封信定很重要的了。」

大弘禪師點點頭,然後望向鬆月:「信呢?」

鬆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交給大弘禪師。

大弘禪師迅即拆開信,大家一齊湊攏,看了起來——

「二師兄台鑒:

時光淹忽,歲月不居,憶二十年前師門習武,同住名剎,恍如隔世。弟自出師門後,獨行於陝甘道上,快意恩仇,誅惡鋤暴,與同門鮮有來往矣!此一則因弟嫉惡如仇,專誅殺貪官汙吏、惡霸劣紳,武林匪盜,怕將來有累於師兄。二則大師兄長弟十八年,弟剛入師門,大師兄便出師了,後隻數麵之交,雖同門之間,實殊少相處。

二師兄汝不苟言笑,令弟吾深自敬畏,不敢親近。

唯三師兄文雅而具情趣,與弟投契。唯其如此,方與三師兄略有交往。吾此言非是敢言師兄於吾情薄,吾亦知諸師兄於吾甚為愛護矣!

師父七十誕辰,大師兄來少林,與吾促膝談藝,指點金剛掌堂奧門徑,又告以輕功要訣,令吾後來掌學輕功大有所成!

大師兄慈愛,令吾永銘五內矣!

二師兄麵冷心熱,代師授藝,嗬責甚嚴,然冬夜苦寒,解衣衣吾者,非二師兄汝歟?

悠悠之恩,殷殷之情,嗟弟無力為報矣!誠深感負愧!

昔楊朱泣歧路,墨子悲染絲,此誠為可嘆,而弟於一時不慎,竟一失足成千古恨,其恨也悠悠,又甚於上之二者也!

弟嘗鍾情於一道姑,向其求婚,不意渠已另有心屬,愛上一清貧而具才名的書生,吾不忍橫刀奪爰,乃有意成全之,便假三師兄之手,令其結為伉儷。

弟自茲後,情誌鬱鬱,唯以美酒名姬、任俠使氣為歡!不意又於臨洮見一妓,酷似前所鍾情之道姑,乃親狎之,詎料此女乃女賊,竟密匿吾身上師父所授之《金剛指訣篇心得秘傳》,獻於一神秘幫派之魁首。並告以吾所失言吐述嘗鍾情於杜陵某道姑之事。

該秘幫魁首乃密執杜陵某道姑夫婦,以之要脅,迫吾就範。而吾於此之前,業已中女賊之毒藥陰算。吾不畏死,唯懼杜陵道姑夫婦因吾而罹禍,遂假意願為效力,意在相機脫身,救杜陵道姑夫婦,奪回秘藉。

孰料該幫魁首狡詐非常,乃軟禁吾於某地,一關五年,直到三年前,始放吾與杜陵道姑夫婦。其時吾方知燕山羅大俠夫婦死於『潛龍門』之手,『潛龍門』往襲天羅劍莊之群賊中,有使金剛指功者。此實彼按吾之秘籍,對照其原有之《金剛指訣篇》武學秘本而練成!

獨孤大俠大俠夫婦之死,吾實亦一罪人矣!且負師門大恩,泄師門絕學於外人,乃本門不肖弟子矣!

事既至此,吾復有何麵目見師門中人?吾又復有何麵目再行道於江湖之上?惟思覓一靜地,精修武功,以報此大恨,以奪回秘籍,能請罪於師門,請罪於羅家後人!

豈料『潛龍門』耳目眾多,弟潛來太湖九陽宮不久,復又為其偵知,並命吾受命於太湖五雄。

吾於此時始知,太湖五雄亦『潛龍門』之人,太湖為『潛龍門』之第一大分舵矣!……」

「固然不出獨孤公子所料!」大弘禪師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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