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老翁垂釣,遲暮老人傷心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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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弓含著嘴唇使勁點頭。

驚喜萬分的老人連忙後退一步,撩起袍擺跪在地上,「老奴,拜見大少爺。」

孫玉弓向左撤去一步,躲開跪拜,然後上前扶起老人,嗔怪道:「都一把年紀了,還跪什麼跪?不要命了?」嘴上雖然這麼說,眼眶中卻突然泛起紅色。

捧著孫玉弓右手的老人不住點頭,喜極而泣,慘然笑道:「像大少爺的口氣,像大少爺的口氣。」

孫玉弓抬起左手替老人撫順氣息,轉頭時恰好見到慕北陵使來的眼神。

孫玉弓會意,點了點頭,輕聲道:「老福,走,咱爺倆去敘敘舊,好久沒看見你了,想的緊。」

已經換上笑容的福伯趕緊點頭,在孫玉弓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往門外走去。

待二人從門口徹底消失後,慕北陵才長長鬆了口氣,苦笑道:「難為老人了。」

皇甫方士這時才開始繼續搖起羽扇,蒼眉輕微蹙起,仿佛剛才那一幕打斷了思路,不得己扇了幾下。

很快便舒展開來的皇甫方士淡淡說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身在朝堂,哪家沒有個天人五衰之時,隻是來的早晚而已,屬下隻是佩服他能在雲浪大將軍走了之後,還保住這座府邸,這一點上,比烽火大將軍府上姓白的老管家強。」

砸了口清茶的慕北陵狐疑道:「先生說元帥府是福伯保下來的?何以見得?」

這茶還是銀針茶,孫雲浪的口味一直就沒變過,哪怕他已經埋骨荒野,府裡的下人依然保留這種習慣。

皇甫方士拋出一句讓慕北陵恨無奈的解釋,「猜的。」

起身走向老翁垂釣圖的皇甫方士再一次停下搖羽扇的動作,還是四十九下,不多不少,他背對著眾人凝視揮毫國畫,眼中,灰芒嗡閃,「雲浪大將軍說的沒錯,他們這一代人誰都不是垂釣老翁,隻能做江中的魚,而且是一群任由老翁想釣便釣,想棄便棄的可憐者,他是,烽火大將軍是,琳琅是,東林也是……」

慕北陵沒有插話,暗自揣摩他這番話的意思。

一壺茶盡,慕北陵親自斟滿第二壺,和坐在旁側的皇甫方士杯杯對飲,期間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這茶的味道,比虎跑秋露白來的還烈。

執劍的黑甲士兵從門外快步跑來,抱拳躬身告道:「稟主上,顧蘇陽已經找到,是送回祝府還是帶到這來,請主上示下。」

慕北陵想了想,說道:「送到祝府去吧,我稍後就過來。」

黑甲士兵領命下去。

慕北陵倒完最後一滴茶水,一口飲盡,起身撣了撣袖口,道:「先生就不用陪我去了,我去看看就回來,今天晚上暫時住在這裡,那個地方真有點不適合我。」

皇甫方士點點頭,起身抱拳恭送。

慕北陵走出府門,帶上武蠻和一百甲士朝來時方向過去。

西夜年輕一輩中有三子五將六遊俠的說法,三子就是飽讀詩書,上能登上月旦台揮毫指點江山,下能坐於蒼鏡湖泛舟對弈十局的士子。五將則是年輕一輩武道實力最為突出,有望成為軍中下一輩統帥的將門人選,六遊俠說的則是來無影去無蹤,心向廣袤天地,無拘無束之人。

很湊巧的是這些人中的幾個慕北陵都曾見過,譬如五將之首的將門之後孫玉英,曾一一柄火刀遙立擂鼓場,斬落數位年輕豪傑。又如六遊俠的第一人楚商羽,雖然現在他已經成為武越的手下,但多年前遊俠榜的透明始終被他占領,還有就是三子之二的顧蘇陽,曾經蒼鏡湖一葉扁舟上,與時任三子第一的周施儒十九道圍棋對弈,連戰三天三夜,成為一時佳話,即便顧蘇陽在終盤時以一子惜敗,但有望近距離關上這出棋壇盛事的人,都說顧蘇陽將來的成就可比仲商李垚。

唯一可惜的顧蘇陽有個忌文如仇,又異常不齒朝堂作風的強硬叔叔,才將已經官職翰林院學士的他直接召回家,並讓其許願鍾聲不得如西夜朝堂。

可想而知是對於飽腹詩墨的顧蘇陽來說這是何等打擊,意氣不得風發,才華不能報世,無疑憾撼而終。

油光鋥亮的黑鬃馬停在祝府前已經快到落日,朱紅嵌銅釘的大門大大敞開,門前有黑甲衛士值守,見到慕北陵過來時紛紛躬身行禮。

慕北陵直接跳進府門,一眼便見到癱坐在椅子上,披頭散發的顧蘇陽,眼下的顧蘇陽哪裡還有一點西夜三子之一的風範,衣衫襤褸,手上,身上,皆掛著道道鞭痕,氣息委頓,直到聽見門前響動時才艱難轉頭,看見慕北陵的瞬間,渾身一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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