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明月寄思,月下池前琴聲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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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衙西苑,有清池落於苑中,垂柳依邊而立,柳葉倒垂,月光灑,微風吹,柳枝輕盈而動,沐浴月光,倒影池水,似精靈般煞是惹人憐。

池西引有小溝,池水順溝流去,溝上建有小築,竹砌質地,四麵以青紗帷帳,夜風下,紗隨風動,帳內燭光倒影倩影,一人安坐於內,玉指輕盈,悠揚琴聲便是由此處傳出。

慕北陵輕步來到池邊,輕嗅空氣中暖暖濕氣,見前方有臨水石台,登台端坐,單手撐臉,細聽箜竹琴音。

聽至興起時,忽聞女子鶯兒靈聲傳來,與那琴聲和弦而出,歌聲婉轉唱道:「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凋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聲之悠揚,暗含思苦,令聽之人為之婉泣,聊嘆世之不公。

女子歌聲畢,琴聲停。慕北陵緩緩起身,輕拍手,掌聲回盪池麵。

但見帷帳中人起身時似被掌聲吸引,微有停滯,旋而細聲傳起,有道:「雜聲擾到公子清夢,妾萬分抱歉,還望公子勿怪。」

慕北陵道:「有此琴聲,縱然一世不眠又如何。適才聽姑娘歌中寄思,可是掛念何人?」

那女子道:「亂世中,女子何敢寄情,是公子聽錯了。」

慕北陵道:「即是亂世,更應寓情於景,姑娘莫怕,在下隻是一過路小卒,被姑娘琴聲吸引方來此地,長夜無眠,在下也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

那女子沉吟片刻,重新落座,坐時,琴聲再起,聲靈動,尤似泉水落地叮咚歡暢,聞之舒心。慕北陵大贊女子琴藝了得,不免發問:「姑娘不似尋常人家女子,能有此技者,放眼東州也難尋其二,敢問姑娘來自何處?」

女子輕笑道:「公子謬贊,妾本是扶蘇人,東州地廣,能忍輩出,妾之技薄,何敢當如此稱贊。」

慕北陵心想:「扶蘇城人?這女子勢必是大家閨秀,放眼城中,孫家自是不可能,孫雲浪隻有一子一女,將軍府嗎?可能性也不大,眼下將軍府人去樓空,難不成是哪個大商賈家的女子?不會啊,若真是如此,她怎麼會出現在令尹府中。」想到於此,猛然暗驚:「難道是前任令尹家的千金?」

女子見其久而未語,旋即笑道:「公子不必多想,妾單姓一個薑字。」

慕北陵聞言了然,心想果然是前任薑令尹的千金,薑令尹那日想要攜私潛逃,被蔡勇逮個正著,眼下正關在牢中,此等鄙人何德何能有此才女,輕嘆口氣,道:「姑娘中良賢淑,世間難得,隻可惜令尊一念之差,落得如此下場,萬望姑娘勿念心傷。」細看帷帳人影,隻覺有一弦音稍有停滯。

女子平靜道:「世上人形形*,能無愧於心者少之又少,父親之錯,自由朝法評判。」

慕北陵道是了,又說:「姑娘還未告訴心上人是誰名誰,可也是扶蘇人氏?」

女子道:「有緣無分,多說無益。」

慕北陵道:「權當你我二人聊天罷,我未見過姑娘麵容,姑娘也不知在下名諱,今夜之事,便如這一池清水,盪過復平,明日再見便做不識,姑娘又何須顧慮。」

女子輕嘆,遂道:「常言道,有情人終成眷屬,生在朝臣家,卻是身不由己。」慕北陵不語,聽她繼續道:「本是郎有情妾有意,殊不知權貴勢強,攀延赴風之勢蔚然成風,妾自知勢薄,唯有順從。」

慕北陵聽得感傷,但卻想:「薑令尹還需攀附權貴?這扶蘇中值得他攀附的,也就孫家而已。」一想到孫玉弓對沈香做的苟且之事,不由怒火中燒。

那女子再道:「公子呢?既循聲而來,想必也被琴聲所動,是否也如妾身身不由己。」

慕北陵苦笑道:「我與姑娘相比倒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姑娘出身高貴,在下出身卑微,權貴尚不齒我等螻蟻之人,隻是姑娘方才寄相思於琴聲中,令在下想起遠在他處的父親。」言罷再嘆,愁上加愁。

那女子道:「看來公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可否告知妾一二。」

慕北陵笑了笑,道:「在下哪裡有什麼故事,不過尋常人家,想尋條活路,就犯險到這扶蘇城而已,上天垂憐,留得性命已是萬幸。」

二人相繼再嘆。夜已深,琴聲綿綿不絕,直至萬物寂籟,女子才停下,借故休息。慕北陵朝那隱去人影淺拜,轉身麵對一池春水,漸漸入神。

東州之大,卻不知何時征戰方止。天地之寬,卻不知那半壁江山何處來尋。

回到廂房時,林鈎已趴在床邊睡熟,手中還緊捏棉帕,嘴唇嗡動,不知在說些什麼。武蠻見他回來,想叫醒林鈎,被慕北陵阻止,從漠北來攻之日到現在,林鈎接連數日未眠,現在難得有時間,就讓他好好睡一覺。

拉過武蠻,慕北陵悄聲問道:「沈香姑娘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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