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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是假的,演得真好。」陳堯低聲呢喃著:「你說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的。」
蘇淺易:「等你結婚,你就做真的。」
陳堯哼笑兩聲豪氣道:「那當然,老子不結婚就不結,結了就做真爺們,絕不玩陽一套陰一套的手段。」
他們等了沒多久,張伯就來了。
陳堯自己爬上了車,蘇淺易問:「你行嗎?要不我送你回去。」
陳堯看了他一眼:「還真以為我喝酒了,小爺我什麼酒量你根本不知道。回了,你玩你的吧。」
蘇淺易看向張伯:「車開慢點。」
張伯應下:「那我一會兒來再回來接……」
「不用,你送完人直接回家。」蘇淺易道。
他現在並不想回家。
張伯見他這麼堅決,便應了聲,開車送陳堯離開了。
等隻剩下蘇淺易一人時,他站在那裡吹了一陣風,然後他舉步離開。重活一次,再次見到一些人,蘇淺易的心並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平靜。
他心中有執念有戾氣甚至有怨恨,隻是這些他不想在家人麵前表現出來。
他的父母,不但是他的父母還是蘇靖的父母,他們還有別的身份,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和尋常家庭不同。
因為小時候的事,對著他,父母更多的是愧疚退讓小心翼翼,他們對蘇靖則是疼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並不羨慕父母對蘇靖如何。
隻是同樣的,所以很多時候,他有什麼話並不想和父母說。這麼多年,他們彼此間已有默契,一定的距離讓他們都感到舒服。
而在這樣的夜晚,他就突然想到了謝景安,一個曾完完全全把他捧在手心裡的人。這麼說也許有點肉麻,可謝景安真的曾把所有一切都留給了他。
哪怕是臨死,還在為他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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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爺爺的身體恢復得很好,他本是個閒不住的人,等身體好了一點,哪怕不能出去出攤,他也時常在小小院子裡擺弄擺弄這收拾收拾那。
謝景安知道他在擔心錢的事,於是他便在家附近的網吧找了個上晚班的活。
這樣他晚上上班,白天則可以看著謝爺爺,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其實以他的成績,去做家教也能掙不少錢,不過他喜歡計算機也喜歡研究這些。
網吧的工資雖然不高,電腦卻可以隨便用,這也是他選擇在網吧上班的最大理由。
這樣一來累肯定是累點,但他們家的生活就這樣,若不趁機逼自己一把,他又怎麼知道自己的底線呢。
其實現在基本上家家都有電腦,網吧的生意遠不如以前,不過在他們這個地方還好,網吧還能撐下去。
謝景安正低頭看有關計算機的書,聽到了推門的聲音。
他仰頭歡迎光臨這樣職業的話剛準備說出口,看到來人,他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愣住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淺易。
他在網吧上班的事早就和蘇淺易說過了,他也知道蘇淺易在自家公司上班。
謝景安已經做好兩人長時間不見麵的準備,結果沒想到這麼快就見了。
聞到蘇淺易身上淡淡的酒味,謝景安隔著桌子微微朝前傾了傾身,他低聲溫和的說道:「你喝酒了?醉了嗎?要不,我幫你叫個車送你回去。」
看到他,蘇淺易那顆晃盪不安的心沉靜下來,他等謝景安說完才開口道:「我來你這裡上網,給開台機子吧。」
許是因為喝了酒,他的聲音和以前不大一樣,少了幾許特有的冷淡,帶了一分暗啞和低沉之感。
謝景安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有些啞然,蘇淺易真要上網也不該來這裡啊,這人是醉的迷路了嗎?想到這,他微微一愣,腦中靈光一閃,蘇淺易上班的地方在市中心,離他們這裡很遠。
就算他喝醉迷路了,也不該迷到這邊。
眼下隻有一種可能,蘇淺易特意來找他的。
也許是工作不夠順利,畢竟他剛高中畢業,對一些人情世故肯定不如公司裡的老油條。
心裡想著這些,謝景安也沒有多問,他道:「那我給你開個包廂。」
蘇淺易嗯了聲,他拿出錢包的身份證遞了過去,謝景安沒有接,而是彎起眉眼那麼一笑:「我請。」
蘇淺易嗯了聲,收回身份證說了聲謝謝。
謝景安搖了搖頭,他很快開好機子,然後帶蘇淺易走了過去。
包廂裡有兩台機子,座位是一個連著的長沙發,如果是一個人的話玩累了可以在沙發上睡一會兒。
謝景安交代他有事就叫他,蘇淺易點頭表示知道了。
等謝景安離開,蘇淺易把包廂的門關上了。
網吧的味道其實並不好聞,四周有泡麵味、有燒烤炒飯等外麵的味道等等。
蘇淺易沒有打開機子,他來也不是為了上網,他靜靜的坐在那裡。他覺得,在各種各樣的味道中,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謝景安的存在。
這讓他心安。
不知道蘇淺易是不是一個福星,他來到沒多久,斷斷續續又來了不少人,謝景安忙著開了好些機子。
忙過這一陣,他用一個乾淨的紙杯倒了熱水去看蘇淺易。
他敲了下包廂的門,門並未關嚴,輕輕一碰就開了。
謝景安看到包廂裡的情景愣在了門前,四肢修長的蘇淺易蜷縮在沙發上,就那麼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