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黃粱一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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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初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人一老,就大不如前。過去從來不盼著見到兒孫,現在倒想了。」

聽到兒孫二字,傅堯平心中一跳,忙望向李浩初。前國師大人的兒子,陛下會不會想知道下落?畢竟斬草要除根。

「隻不過我連兒子都不在身邊,更何談孫子?」李浩初並沒有讓傅堯平問出口。

他一飲而盡,又自己倒滿了一杯,說道:「再來!」

「再來!」見李浩初將那杯下了藥的酒完全飲盡,傅堯平也鬆了一口氣。

均安的狀元酒入口綿軟,後勁卻很足。傅堯平一杯一杯,最初還無甚感覺,漸漸卻是不省人事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便明白了前國師大人那句「這樣很好」的意思。

他,不僅沒有完成陛下的密令——到均安後殺掉前國師大人,而且連前國師大人的下落也失去了。若他傅堯平此時娶的是個尋常人家女兒,恐怕回京就是人頭不保了。有泰山董國公在,他大抵就是貶官受罰了罷。

也不知道為什麼,醉酒的時候,傅堯平做了一個夢。一個很匪夷所思的夢。夢裡,他也娶了妻。不僅娶妻,還有納妾,還有兒子。

夢中的他,竟官至宰相。不過夢裡的他,與現在的他性情完全不同。夢裡那個傅宰相自負驕傲,與妻不和,妾室生非,就連嫡長子也失去了。

傅宰相。

夢醒後的傅堯平嚼了嚼這三個字,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這可真是黃粱一夢。這一夢,倒是讓他想起一些事情了。

大抵就是那個時候,從遇到夢裡那個女人蘇陌素開始,他就開始漸漸改變了。原本的意氣風發因為謀劃相遇嶺南王失敗而變得一蹶不振。一直引以為豪的家傳之寶竟是一文不值。

那個女人,蘇陌素,打擊的不僅是他的畫,更是他這個人。

可是對比夢中那位傅宰相最後的結局——妻死子亡,傅堯平覺得,如今這樣平庸一些的自己也很是不錯。

***

鄉間小道上,一個老丈不緊不慢地騎著毛驢。

砍柴的樵夫與之擦肩而過,放牛的牧童望了他一眼復又離開了視線。

這個老丈實在太平常了。他的麵容到雙手,都已經有了上了年紀的褶皺,衣著也甚是樸素,半點看不出昔日叱吒風雲的模樣。這老丈手裡還拿了根細長的棍子,棍子前端綁著一根焉焉的胡蘿卜,胡蘿卜落在毛驢前麵。

毛驢張口想去咬蘿卜,老丈就把棍子又前伸了伸,毛驢隻得走快幾步。

慢吞吞的毛驢走了許久,才走到官道上麵。官道上的馬車跑得飛快,縱使見到這樣一隻閒散的毛驢,馬兒們也絲毫不敢放慢腳步,蹄子一偏,就從毛驢身邊過去。

隻有一匹單馬,因為馬上的人突然吐了一口血,而不得不停了下來。

馬上有兩個人,沒吐血的那個連忙扶住吐血的人。其實這個沒吐血的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肩膀處明顯還綁著帶血的白布。

「應承,你再撐撐。我們馬上就要入城了。」蘇平安說道。

季應承強撐起精神,回望了他小外祖父一眼,神誌卻已經有些模糊了。他說道:「小外祖父,陌素表妹來接我了。」

「不要胡說,我們馬上就要入城了。入城我就給你找大夫。」蘇平安一邊安慰季應承,一邊撕下身上的衣服,在季應承已經染紅的月匈口重復裹上一層布。

季應承笑了笑,十分勉強地答道:「小外祖父,你自己都沒了辦法,更何況城內的大夫。」

「我醫術不夠精,城內一定有好大夫。」蘇平安這句話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

季應承還要說話,卻被蘇平安打斷了,他說道:「小承承,你撐著些,不要再說話了。」

「是呀,你再說下去,他就不用帶你回城,直接在這找個土堆埋了你就好咯。」毛驢上的老丈搭腔說道。

這話雖然難聽,可說得也是事實。蘇平安望了老丈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他攬著季應承,正要勒馬前行,卻又聽那老丈說:「箭頭都射進了肉裡,又是當月匈一箭,卻還能撐到現在,可真是不容易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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