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揭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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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知博望向在場的每一個百姓:「我也想陪在我孩兒的身邊,我甚至想用自己的命來換我孩兒的性命!可是老天爺會允許嗎?他不會!」

「如今這時疫,已經吞噬我們近半個平城。每一家都有像我兒一樣的孩子,每一家都有像我一樣忍受錐心之痛的父母。」楊知博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就因為我知道老天爺不會允許我換命,所以我才要在村外替我孩兒爭取活命的機會。」

「隻有將時疫的源頭杜絕,它猖獗的速度才會變慢。隻有它喘了口氣,我們才可以用這短暫的時間去尋找治療疫症的方子,才有可能救回我們在乎的人。」

楊知博把李大夫拉到自己麵前:「李大夫是從京城過來,特意為大家尋求時疫方子的。今天,李大夫跟著我在城中,一共走了十戶人家,找出了近百個病人。」

「如果你們不隱瞞,這些時間,李大夫就可以用在尋求方子上。如果你們不割舍,今天的一百個病人就會變成兩百個、上千個,到時候,縱使有了藥方,平城的大夫們熬藥的時間都會不夠!」

楊知博的話就如同一隻看上去最無害的手,以最溫柔的方式,完全揭去了所有人遮在自己眼上、心上的紗帳。

不舍又如何?若是此時不生離,也許很快就會死別。

不忍又如何?此時的猶豫,並不能換得良藥,撫平那些潰爛留下的疤痕。

拉著夫君的女子淚水依然在不停地湧出,卻沒有再繼續哭喊,隻是壓抑地、哽咽著道別。

不舍母親的孝子跪下身去,重重地磕了幾下響頭,抹去男兒不輕彈的淚水,轉身離開。

蘇陌素仰起頭看蘇平安,他瘦弱的身影藏在寬大的衣袍下,手指的骨節清晰可見。她努力抬起手,想去拉蘇平安。

「楊大人。」隻聽有女子哽咽的聲音在一片安靜中響起。

那一身白衣的徐丹兒裊裊然上前幾步,又俯身跪倒在楊知博麵前:「楊大人,家尊早逝,家慈獨自撫養民女長大,個中艱辛實在難以細說。如今家慈因病重獨居於羅鬆村,民女實難、難獨自留在村外。」

「民女隻懇求大人,憐我母女多年來的相依為命,讓民女能隨侍於母親身邊。」徐丹兒仰麵看楊知博。她一張嬌容未施粉黛,眼中波光流動,就好似那一朵傲然挺立的白蓮花。

「慈母手中線,女兒身上衣。」徐丹兒膝行兩步,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夜夜密密縫,意恐女受寒。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她最後麵有戚戚然地俯下整個上半身對著楊知博:「求楊大人成全。」

徐丹兒一番動作做得頗為行雲流水,她自忖每一個動作都已體現出內心不可抑止的悲傷,每一個眼神都充分表達她的孤傲和才學。

楊知博是什麼模樣,徐丹兒並不清楚。但她卻知道,這樣大的場麵,隻要鬧得越大,來的官就越大。這幾日她尋了人暗地挑唆,為的就是今日。

當眾吟詩拜求,一要揚才名,二要留孝名。三的話,徐丹兒心中暗笑,既然蘇瑞文不來,她便恣意一把,將這大仁大義之名籠絡在自己身上。雖然此名並不能改變她寡婦之女的身份,但是,隻要在平城知府麵前賣了好,何懼他不會有傾心相助之日?

令徐丹兒意外的事,周遭並沒有響起贊許的聲音,更沒有圍觀的百姓被挑動情緒,一同為她求情。徐丹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很快又恢復那一臉孤傲絕倫的模樣。

「那你就一同去吧。」楊知博揮了揮手,示意衙役將徐丹兒帶入羅鬆村中。

徐丹兒眼中閃過詫異,既然就這樣允了?連一句小姑娘有才的贊嘆也沒有?

楊知博確實沒有對徐丹兒起半分留意之心,倒是旁邊的李大夫好奇地問了一句:「姑娘也是從京城過來?」

徐丹兒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很迷茫的樣子。

李大夫笑道:「是我想差了。我見姑娘能背出蘇大人府上大小姐的詩作,便以為你與我一樣,亦是從京城過來。」

徐丹兒心中大驚,麵上卻是不露分毫,隻是恭敬地朝李大夫問道:「您說的可是蘇瑞文大人府上的大小姐蘇蔓玖?」

李大夫點點頭:「看來仍是熟識?」

徐丹兒勉強笑道:「或能算上半個。民女與母親借住於姨母府上,姨母乃是蘇瑞文大人的弟媳。」

因開了徐丹兒的先河,盡管蘇陌素有意勸阻蘇平安,他仍然同蘇陌素、季應承二人進了羅鬆村。

哀嚎遍地,真正是羅鬆村的現狀。

隻見村中到處是爛臉腐皮的病人,他們有的還能走動,有的則隻能匍匐在地上爬行。

「娘親,我要娘親!」孩童的哭聲穿透整個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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