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三章 學著寬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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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低著頭,沉沉的從月匈腔裡發一聲,「嬌娘,終是我對不住你。」

慕雪芙不覺狠狠的咬住下唇,神色似被風雪冰凍,有淒清的寒意,「如果我母親泉下有知,那我想她最後悔的事就是遇到你。」

鋪天蓋地的痛楚襲遍全身,比遭到慕雪芙的這一掌還要讓他痛徹心扉。慕昭霖喃喃,如夢囈一般,「難道我的愛有錯嗎?我是真心愛她啊。」

「踩著別人的鮮血去愛?那你的愛太殘忍了,被你愛上的女人真是悲慘。」慕雪芙心底絞痛,撲在她臉上的陽光似也曬不乾她清淚成雙。母親音容笑貌恍若還在眼前,慕雪芙止了止淚,唇際漫出一抹冷笑,道:「我母親真是悲慘。」

慕昭霖的臉有透明的蒼白,無力而絕望,他的手抱著頭,沉默無聲。

盛夏悶熱,可刑部大牢卻冷的瑟人。有熱風從那小小的窗口鑽進,瞬間化成冷風。冷風撲麵,景容冷淡的看著慕昭霖,卻搖頭,後道:「你做出害本王嶽父的事其實並非因你愛本王的嶽母。」

慕昭霖猛然抬頭,又聽景容道:「出於愛的嫉妒,所以你恨本王嶽父,但能讓你做出這樣的事其實更重要的是你猜透了玄武帝的心思。」他漫不經心看了他一眼,又輕輕的撫扌莫著慕雪芙的臉頰,「本王猜想你能從一個侍郎坐到宰相,因為這件事而起到很大的作用吧,甚至可以說,因為你用我本王嶽父的命討了玄武帝的歡心,成為了他的心腹。說到底,你不過是為了權力,為了你心裡對權力的欲望,根本就不是什麼愛。」

「胡說!你胡說!」慕昭霖的情緒似噴薄的焰火,連脖子上的青筋多根根暴出。他的手握成拳頭重重的打在地上,憤怒的怒吼,「我對嬌娘是真心的,是純粹的,你不能否認我對她的愛!我愛了她近三十年,絕沒有摻與任何權力欲望,絕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慕雪芙泛著暗淡的笑容,「反正我母親也不在乎,我更不在乎。」

日影西斜,帶走牢房裡僅剩的一隅光輝,漂浮在空中的灰塵也不見蹤影。窒息的感覺如海浪洶湧翻動在一席接著一席,一波連著一波。慕昭霖的嘴角溢出一股股的鮮血,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有冰涼的淚水滑落。再一睜眼,淚眼朦朧,眼前浮現出他與魏嬌娘初次見麵的那一日,仿佛時光回溯,那個他心裡的女子依舊對著他淺淺的微笑。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他願意還是做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

他用了所有的力氣從懷裡拿出一個嫩黃色的荷包,緊緊的攥在手心裡,他乾涸的嘴唇如輕口勿著情人的麵龐一般,「嬌娘,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這是他心愛的女人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十幾年來他從不離身,戴著它,就像是她一直都在,一直都陪伴著他。

殘陽西下,讓人抓不住尾巴,就如同人的生命,說斷就斷了。

地上的人漸漸的沒了氣息,隻是手裡緊緊的握著荷包,死都不撒手。

人總是容易迷失,在權力與欲望的漩渦裡,丟了最初的自己。慕昭霖如此,很多人也是如此。

落日被昏暗殆盡,慕雪芙抬頭看了看天,卻有一種沖破黑暗的感覺。

「為什麼給他毒藥?你不是恨毒了他,想將他千刀萬剮嗎?」景容與她並肩走著,一隻手握著她的月要,一隻手扶著她的手。

臨走前,慕雪芙將一瓶見血封喉的毒藥丟到了慕昭霖的身邊,什麼都沒再說就離開了。

慕雪芙停下腳步,注目著景容,「昨天之前我或許不會這麼做,甚至要親眼看著他被淩遲才罷休。可是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景容問道:「什麼夢?」

慕雪芙看向天邊,那邊上還餘下一絲白色的痕跡,「我夢見了皇奶奶。」

「她說了什麼?」

「她說,你要記住,你永遠要寬恕眾生,無論他有多壞,甚至傷害過你,你一定要放下。隻有放下,才能得到真正的快樂。不寬恕眾生,不原諒眾生,是苦了你自己。」

景容握了握她的手,含笑道:「皇奶奶念了半輩子的佛經,連給你托夢也不忘給你講經。」他捧著慕雪芙的臉,「所以你聽從皇奶奶的話寬恕了慕昭霖嗎?」

慕雪芙微笑,輕輕搖了搖頭,「我沒有皇奶奶那麼寬廣的月匈懷,做不到寬恕眾生,更不可能寬恕我的仇人。但我想放下,從心裡將這種種放下,因為我不想苦了自己。」

她緩緩的籲出一口氣,仿佛將在心底多年的傷疤全都吐了出來,「慕昭霖罪有應得、死有餘辜,他該死,隻是,我不想他死的那麼痛苦。讓他痛痛快快的上路,是我對他最大的寬恕。」

佛總是說寬恕,她想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受過真正的傷害吧。但或許有一天,她會真正懂得怎樣去寬恕,但現在還不行,那麼,就先從放下開始吧。或許,她會寬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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