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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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寧忽然想起了他與青琅的初次相遇。

他是先察覺到自己臉紅心跳「陷入愛情」,再看清青琅的臉,發現青琅是男子之身的。

現在想想,著實是荒謬可笑,這世上怎麼會有人光看見一個背影就能陷入愛情的?

想來是那日他作死封了自己大半靈力,又受了傷,泡了水,寒氣入體,但又因為身上靈力不足,難以自我恢復,這才得了風寒。

……枉費他還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瞎折騰了這麼久。

至於現在他重新患上風寒……

鳳寧轉頭看向窗外。

想來定與這萬裡雪山脫不了乾係。

區區風寒並不能奈何得了鳳寧,正如上次風寒悄無聲息地來,悄無聲息地走一樣,鳳寧稍稍運了一下功,疏散了一下身上的寒氣,身上的風寒就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

那令他渾身發燙,臉紅心跳的症狀也隨之消失不見了。

……原來真的不是愛情啊。

鳳寧心中很是悲痛。

他尋了三千年才尋到的「愛情」隻是一場空。

可更令他悲痛的是,他身體上的其他症狀還在。

……尤其是酸脹的月要,發軟的腿,身體某處仿佛被掏空了一般的疲憊,以及宿醉過後那顆沉甸甸卻記憶混亂的腦袋,無不提醒著,他昨夜度過了一個如何荒唐的夜晚。

世界上比「禍害」了青大槐的重孫更為可怕的事情是什麼?

——是他不愛青琅,卻切切實實「糟蹋」了青琅。

鳳寧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青大槐再次揮舞著藤蔓,凶神惡煞地追著他打的模樣。

鳳寧閉著眼睛努力回憶,卻隻想起零星碎片。

……還好還好,似乎是青琅先動的手。

鳳寧努力安慰著自己,似乎這樣,就能減輕他心裡一點點要對青琅「始亂終棄」的罪惡感。

隻不過……青琅是什麼采補的妖精嗎?!

鳳寧月要酸腿軟,渾身不適也就罷了,身上的靈力竟然不足原本一成!

鳳寧顫顫巍巍地穿好衣服,下了床,然後泄憤似地踢倒了幾個酒壇子,扶著月要出了門。

隻是鳳寧一出門就驚呆了。

……這裡是茫翊雪山。

這裡是積雪終年覆蓋,時不時有暴雪肆虐的茫翊雪山,就連此刻,都是微微下著小雪的。

可當他抬頭過去,卻發現遠處有大半的山……都變得黑乎乎的。

積雪融化,而那積雪之下本就少得可憐的植被,卻像是被一把山火燒了個乾淨。

「……青琅青琅……你看……你說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所以你喜歡我好不好?」

一道聲音隨著記憶裡漫天的山火一同竄入腦海。

鳳寧嘴唇顫了顫,醉酒之後的記憶,也開始死灰復燃。

【一天前】

鳳寧眼見至交好友與他反目成仇,所愛之人對他口出惡言,全天下都對他被青大槐吊著打的事情議論紛紛,心中自然是愁苦不堪。

於是就在酒神的酒窖喝了個痛快。

「這酒我給他起名叫做『為愛拚搏』是有原因的,我認為喝了他的人會獲得勇氣,走出怯懦,積極拚搏。但是這個『愛』並不是指狹義的愛情,而是更廣闊的夢想,他代表的是一種神生態度,他將改變整個酒界的歷史,從此之後『酒』就不再是『消愁』的代名詞,更不再是『放縱』的催化劑,它會讓人在保持拚搏的狀態下活出自我,活出勇敢,活出未來……」

酒神站在桌上,看向遠方,積極暢想。

鳳寧蹲在角落,抱著酒壇,大喝特喝。

嗯……甜!

「哎,鳳寧!你別喝那麼快,你得好好品,品完你還得給我提出意見呢!」

「好喝!」鳳寧毫不吝嗇地給了他稱贊。

酒神得意地揚起下巴:「那當然了!這可是我酒神釀的酒,味道能差嗎?對了,你喝完兩壇了,感覺怎麼樣?」

鳳寧想了想,有些微醺地笑了笑:「我感覺……這和普通的酒不一樣,我並沒有醉得很厲害,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我渾身都充滿了力量,也對自己充滿了希望!」

「沒錯!就是這個感覺!」酒神激動得都快哭了,「我果然成功了!你是不是還特別想努力生活,完成夢想!」

鳳寧右手握成拳,點了點頭:「對!我忽然知道我要去做什麼了!」

「去吧!」酒神鼓勵他,並用乾坤袋給他裝了一堆酒,「這些酒你帶著,待會兒你覺得沒乾勁了,隨時補充能量,哦,對了,我還給你送了點兒別的酒,你以後再喝!」

鳳寧對酒神說的話都是真的,喝完兩壇酒後,他雖然有一點點的醉意,但總體還算是清醒的。不光如此,他甚至覺得自己心情極為澎湃,之前的抑鬱,頹喪,煩悶一掃而光,隨之而來的,是奮力向愛情奔赴的勇氣。

他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他要去清掃他追愛道路上的惡魔。

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攔他追求愛情的步伐!

「……哐哐哐!」

天色已晚,青大槐府邸的房門忽然被人猛烈砸響。

青大槐打開門一看,是鳳寧。

鳳寧帶著一身異樣酒香,眼神有些恍惚,神色卻很是堅定,他一邊砸門,一邊喊道:「……青大槐,出來!」

青大槐黑著臉:「大晚上的,你來發什麼酒瘋?還嫌被我打得不夠慘嗎?想繼續過來挨打嗎?」

鳳寧道:「對,我就是過來找你打架的!」

青大槐眯起眼:「你什麼意思?」

鳳寧後退一步,緩緩拿出了他那把赤金色的鳳羽長刀,道:「青大槐,咱們打一架吧,若是我贏了你,你從此之後再也不許阻止我追求青琅。」

青大槐語氣又陰沉了起來:「你可知我重孫子並不喜歡你?你可知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無異於騷擾?」

「我知道。」鳳寧笑了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但他遲早有一天會喜歡我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我們的愛情道路清除障礙。」

無數藤蔓從衣袖蔓延,青大槐嗤笑道:「嗬,癡心妄想!你身上有傷,還醉了酒,並不敵我,你現在跑還來得及。」

「出手吧,別廢話。」

青大槐所言不假。

青大槐與鳳寧的實力本就相差無幾,可前幾日鳳寧被青大槐狠揍了一頓,如今傷還沒好。而他此刻又喝了不少的酒,沒一會兒,局勢就落了下風。

鳳寧喝的那酒也奇怪,剛來的時候明明覺得沒有很醉,至少神誌還是清醒的。可他越是運功,便越是醉意洶湧。

打著打著,都無須青大槐攻擊,他自己的腳步都開始淩亂了。

就連站在樹梢上,他都七搖八晃的,快要站不穩摔下來。

青大槐冷笑一聲,看準時機,一條滿是荊棘的粗壯藤蔓便直朝鳳寧的心口襲去!

「曾爺爺!」

一道焦急的叫喊聲傳了過來。

青大槐慌忙收回了那根正準備攻擊鳳寧的藤蔓,低頭一看,青琅正腳步飛快地朝這邊趕了過來。

鳳寧一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就瞬間忘了自己在做什麼,他垂頭一看,醉意上頭,傻嗬嗬地笑了起來:「青琅!」

他搖晃雙手,身子瞬間就失了穩定。

青大槐那藤蔓是收起來了沒打到他,可他自己卻不爭氣地從樹梢栽了下來!

青琅沒來得及思考,便飛撲上去,伸出雙手,穩穩地在空中將他接住。

……好沉!

青琅感覺自己的雙臂都要斷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撒開鳳寧,而是抱著他,緩緩落到地上。

「青琅,你來啦!」鳳寧眉眼彎彎,渾身溢著酒氣。

青琅深吸一口氣,將鳳寧放下,抬眼看向青大槐,道:「曾爺爺,我雖然也十分厭煩他,可他如今醉成這副模樣,您怎麼可以下死手去打他?這難道不是勝之不武嗎?」

青大槐簡直是有苦說不出:「明明是這鳳寧這廝先來找事兒的好嗎?」

看著自家重孫嘴裡說著厭惡,可眉眼卻盡是藏不住的擔憂,青大槐越發覺得生氣。

青大槐揮了揮衣袖,有些暴躁地說:「罷了罷了,我今天就饒他一次,你去聯係他大弟子吧,就是那個叫長柏的,把他弄走,我今天就當沒見過他!」

說完他便氣呼呼地摔門離開了。

長柏?

青琅轉頭看了眼目光迷離的鳳寧,默默垂下眼。

……他才不要去找長柏。

「青琅。」鳳寧伸手去碰青琅皺起的眉,「你是在擔心我嗎?」

青琅打掉他的手,後退了一步,神情依舊冷漠:「並不是。你安靜些,我送你回歸寧門。」

可是青琅剛拉著鳳寧的手腕踏出青大槐的院門,就僵住了。

他的父親,他的母後,他的爺爺,他的小姑姑全都在走廊外麵看著他和鳳寧。

這幾日曾爺爺與鳳寧「反目成仇」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他的其他長輩們雖不知道具體原因,但還是從遠處趕了過來想要勸解青大槐一二。

畢竟在他們眼裡,青大槐與鳳寧上神已經是萬年好友了,有什麼坎兒過不去的呢?

雖然沒有勸解成功,但他們還是在附近住下了,如今聽到動靜便又匆匆趕了過來。

青琅默默撒開鳳寧的手腕,一個一個問好:「祖父,母後,父親,姑母。」

可他的長輩們卻又紛紛向鳳寧問好。

「各位不必如此拘禮。」鳳寧晃晃悠悠地走過去將他們一一扶了起來,「說不定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鳳寧上神為何要這樣說。

青琅心中一驚,怕鳳寧亂說什麼胡話,趕緊走過去拉住他:「上神,時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吧。」

「你們還不知道吧……」鳳寧卻大剌剌地牽上了青琅的手,「我跟青琅是一對,他家人就是我家人,他長輩就是我長輩!」

鳳寧說的話宛若一道驚雷,平地炸起!

將青琅的臉龐炸成了黑灰。

青琅氣得渾身發顫。

抬起頭一看,果然看到了一張張震驚不已的臉。

他祖父下巴都快掉了。

青琅那一向風度翩翩,儒雅隨和的父親此刻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而他向來殺伐決斷,性格果敢的母親也表情有些失控,並差點兒將手中那根魔杖掰彎。

他的小姑姑結結巴巴地說:「……青……青琅,這是真的嗎?你……你和……上神是什麼時候勾搭到一塊了?」

青琅:「……」

他剛剛為什麼沒放任曾爺爺把這人打死?!!

「……上神醉了。」青琅臉上帶著僵硬的微笑,艱難補救,「都開始說胡話了。」

「才沒有呢,我雖然喝了酒,但還不至於說胡話,我是真的喜歡青……」

「鳳寧!閉嘴!」青琅咬著牙厲聲打斷他。

喝醉了酒的鳳寧立刻噤了聲,並捂住了嘴。

他眨眨眼睛看著青琅,表情甚是無辜。

「他醉了。」青琅深吸一口氣,再次說道。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青琅發現這回他長輩的表情全都變了。

似乎對兩人的關係更加深信不疑了。

他父親的臉色白了白,嘴唇顫抖著說:「……青琅,你如今也算是成年了,我尊重你的任何決定,也絕不會乾涉你的感情生活……你不必……不必對我們有所隱瞞……」

他分明說著相當開明寬厚的話,可臉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聲音中都帶著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暈倒。

魔族的女王扶著她的丈夫,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

而祖父則是看了看青琅,又看了看鳳寧,一臉若有所思。

青琅都快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日後會向你們解釋的。」說完,他就拉著鳳寧離開了。

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甚至聽見他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姑姑大聲道:「哦!我懂了,怪不得爺爺要打上神呢!原來是接受不了老友變重孫媳……重孫婿,對了,這怎麼稱呼呀?」

青琅差點被地上的磚縫絆倒。

出了這麼一茬,青琅也沒心思把鳳寧送到歸寧門了。

走出魔界境內,青琅一把撒開手,往後退了一步,一臉陰沉,滿目冷漠:「你走吧,自己回歸寧門去吧,你要是再來一次,別說我曾爺爺,就算是我,也要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不回歸寧門。」鳳寧眨了眨眼說。

青琅不耐煩地問道:「那你去哪裡?」

「斷擎山,你也要和我一起去。」

鳳寧說完,就原地施了個瞬移術,拉著青琅的手,將他一起帶到了斷擎山的天婚石前。

青琅轉過頭看向鳳寧:「你想做什麼?我沒空陪你耍酒瘋。」

鳳寧看著青琅的眼睛,很是認真地說:「你說過,若是天婚石上出現你我姓名,你就會喜歡我。」

青琅眼中閃過不知名的情緒,但表情依舊是冷漠的:「……我隻是胡說的。」

他抿了抿唇,語氣越發冰冷起來:「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不管你做任何事情。」

可鳳寧卻笑了。

月光為他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銀輝,他嘴唇彎彎的,眼睛也彎彎的,表情不知比那日麵對長柏時溫柔了多少倍。

他輕聲道:「可隻要能讓你喜歡我一毫一厘,不管是任何事情,我都願意去做,我會在天婚石上刻上你我姓名,讓你知道,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說完,他便轉過身子,步子有些踉蹌地朝著那天婚石走了過去。

沒用的。

青琅立在原地,冷眼看著他。

天婚石隻定有緣人姓名,而且數百年間都沒有顯過靈。

曾經也有癡男怨女想在這天婚石上刻上自己與愛人的姓名,可最終也隻是一場空。

天婚石隻定天婚。

沒有人能在上麵留下其他痕跡。

即便是上神也不行。

青琅抬眼看著鳳寧。

那受盡無數人崇愛敬仰的鳳寧上神,帶著一身酒氣,俯趴在天婚石上,一筆一畫地用碎石在那石頭上刻著自己青琅的名字。

原本穿在他身上便顯得格外高不可攀,不染凡塵的聖潔白衣拖在地上,染上了灰塵,碎石與淤泥。

他頭上的玉冠有些鬆散了,幾縷碎發飄落而下,如墨長發鋪灑在白衣之上,隱於墨色之中,隨著他吃力刻字的動作輕輕晃動。

他目光堅定,嘴唇緊抿,鼻尖滲出了細密的汗。

看上去倒不像高高在上的鳳寧上神了,隻像是個身處凡間,手抓塵埃的癡情男子。

夜幕中,他一遍一遍地刻字。

可他刻一筆,那名字消一筆。

始終沒辦法在那堅硬的石頭上停留片刻。

鳳寧拿著石頭刻了十幾遍,天婚石上卻依舊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青琅走過去,看著那天婚石,輕嘆了一口氣:「走吧,沒用的,你不可能在上麵刻上我們的名字,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鳳寧似乎終於有些泄氣了,他扔掉手中的石頭,站起身子,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塊天婚石。

就在青琅以為鳳寧終於想開了,要放棄了的時候,鳳寧卻死死地盯著那塊兒天婚石,一動不動。

黑夜裡,他的眼眸比夜色還要濃鬱暗沉,他握著拳頭,眯著眼睛,用一種青琅從未聽過的,飽含戾氣的聲音說:

「破石頭,你別不識好歹,我再刻最後一次,你若是頑固不化,我鳳寧便就地毀了你!」

說完,他便重新蹲下,直接用手指在那天婚石上寫起字來。

青琅簡直想扶額嘆息。

師尊醉酒後怎麼變得這樣……幼稚?

怎麼?你威脅它,它就能聽你話了嗎?

這可是塊石頭!

可是下一刻,青琅就笑不出來了。

他揉了揉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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