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猩紅嫁衣（29）（1 / 2）
「這樣一來，當那些人再次回到現實之後，哪怕進入幻境之前彼此之間的關係再密切，但也會因此而產生嫌隙，從而越走越遠。
日復一日，幻魔靠著同樣的幻境，看著這些有情人一步步入戲再難走出，然後再看著他們一點點產生嫌隙最後走散，周而復始。」蘇荼將司默的想法再次重復了一遍，而後忍不住感嘆道：
「……他的執念未免也太深了。」
然而一旁的司默卻是歪了歪頭：「但這幻魔有一點沒錯，情愛當真是這世上最虛偽的東西。」
「……」少年突如其來的想法讓蘇荼沉默半晌，一時間不知如何應對。
於是她索性斂下眸，繼續著之前的話題：
「所以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謝晏和薑芸都被幻魔封鎖了記憶，暫時性地成為了女主人和青年，而破解幻境的辦法便是……」
女人頓了頓：
「改變他們的結局。」
話落。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讓蘇荼略感訝異地揚了下眉。
她緩慢地眨了下眼，旋即便看到少年捧著臉沖自己笑了笑：
「按理說，這次幻境的結束點便是女人生命的結束點……所以一般來說的話，即便我們袖手旁觀什麼都不做，最後也是能出去的。
但這樣便也就正中了這幻魔的下懷，所以……」
司默眨了眨眼，仰起臉時的模樣乖巧又溫軟。
他歪頭看向蘇荼：「要賭一把麼？師尊。」
「……」少年臉上笑容燦爛。仙尊神色恍惚一瞬，但旋即又很快地反應過來。
她抿了抿唇，唇角被抿出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而後司默聽見她道：「好。」
少年臉上笑容愈盛。
*
因為村頭公子成婚的緣故，這天早晨的村子裡格外熱鬧，尤其是村頭更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有許多的村民都在這家大門口徘徊著，想要討點賞錢沾沾喜氣。
然而此刻，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覺的條件下，這兩個主角卻早早地便從後門溜了出去，換了一身並不顯眼的衣服，改變了容貌氣質混在人群中。
司默仰臉打量著麵前這棵巨大的槐樹。
此刻有風吹來。
槐樹上麵係著許許多多的紅飄帶，隨著風動而輕揚，偶爾還能聽見一兩聲風鈴叮當脆響。
有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搖搖晃晃地落在少年臉上。
他忍不住道：
「想不到還有挺多人信這些子虛烏有。」
頓了頓，蘇荼又聽見他開口：「倘若神佛真能聽見他們意願，並且幫他們實現的話，那這世上有何來那麼多的不幸。」
少年仰頭看著槐樹茂密的樹乾，眯著眼似乎是在感嘆。
「……」見此蘇荼抿了下唇。女人一襲白衣出塵，即便改變了容貌也難掩那骨子裡流淌出來的疏離感。
此刻她沉默著上前，微微抬起下頜，同少年一起看著這碩大的，掛滿了寄願的槐樹，唇瓣微動。
「民間不似宗門，百姓皆都有七情六欲。」女人聲音微微清冷，如玉珠落地般的動聽：
「他們有親人，有家庭，自然也有割舍不下。他們生活與我們完全不同，想要的東西也許窮極一生都無法獲得，於是他們開始許願迷信。但這無非也就是讓自己精神上有個寄托罷了，沒什麼難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