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2 / 2)
因為他不管不顧的闖入,平凡的人生而變得驚心動魄,平凡的女孩也變得閃閃發光。
她這平凡的一生,因為他的參與,注定不再平凡。
臨時解散的哨子吹響以後,寂白朝著少年走了過去。
這個年齡的男孩們身上總是散發著騰騰的熱力,走近他們便能明顯感覺到氣溫的升高。
謝隨見寂白過來,連忙伸手為她遮擋住了炎炎烈日的暴曬,帶她來到樹下的橫椅邊坐下來。
「太熱了。」他皺眉看著她:「看你濕得」
說完他便用自己的衣袖給她擦臉上的汗,寂白很嫌棄地推開了:「哎,別碰我,你才是一身汗,髒死了!」
謝隨嘴角掛了笑,跟她並排靠在一起:「咱倆都濕,誰也別嫌誰。」
夏天不就應該是濕漉漉的麼,濕漉漉的少年跑過操場,女孩在樹下啃著老冰棒,黃昏時,他放下了籃球來到她身邊,雖然燥熱卻非要固執地和她靠在一起,興奮地談論未來與夢想。
這就是他們青春裡最好的時光了。
寂白將礦泉水瓶遞過去,對他說:「你又不是真的大一生,軍訓也可以申請不來的。」
「為什麼不來。」
謝隨寧開瓶蓋猛喝了一口,說道:「多有意思。」
「是麼?」
寂白不相信,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軍訓有意思的,當初她軍訓那陣子,每天回宿舍都能聽見一排女生寢室洶湧起伏的哀嚎,累得半死不活。
謝隨饒有興致地揚了揚下頜:「誒,你看那邊的一排女孩,你猜她們是來看誰的?」
寂白順著謝隨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看到不少年輕女孩站在操場圍欄邊,花癡地看著謝隨。
她白眼他,撇嘴道:「哦!原來是這麼個有意思。」
謝隨微笑著將女孩攬入懷中,揉了揉她的腦袋,命令道:「快給老子吃醋!」
寂白掙脫開,笑著輕拍了他一下:「吃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兩人打鬧了一陣子,快要集合了,寂白掰著謝隨的下頜,左右看了看,嚴厲問:「我給你的防曬隔離霜,你沒有塗?」
謝隨立刻嚷嚷道:「誰他媽要塗那玩意兒,拿回去扔在桌上,都讓寢室那幫臭小孩笑話了好久。」
「不塗防曬,軍訓結束你就變成非洲人啦!」寂白從包裡扌莫出防曬霜,將乳白色的液體倒入手中,命令道:「防曬必須每天塗!隨時補!」
謝隨堅決不同意,擺擺手,站起身便要溜了:「不可能!不塗!除非老子死!」
不遠處一幫臭小子正準備要看他笑話呢,他要是今天屈服了,將來絕對沒臉抬頭做男人。
寂白生氣地說:「謝隨,我數到三,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不理你啦!」
謝隨拔腿開溜了。
「1。」
「2!」
少年眼見著已經跑遠了,寂白生氣極了,沖他的背影大聲喊道——
「25,謝隨,25了,你想好!你要是跑了,這輩子都不會有人逼你塗防曬了!」
謝隨終究還是停了下來,無可奈何地回頭望了女孩一眼:「要不要這樣啊。」
女孩杏眼圓瞪,小臉脹紅,氣鼓鼓地望著他,像是在說你跑啊,你再跑一個試試啊!
謝隨終於是沒了脾氣,又重新坐回她身邊,而寂白剛好從25數到29。
誰的話都可以不聽,女朋友的話必須聽,這是謝隨當人的基本原則。
他哼哼唧唧地將臉遞過去,眼睛一閉,心一橫,生無可戀隨她搗鼓。
當年為了陪她參加宴會,鋼鐵直男連粉底液都塗過,防曬霜又算什麼事兒!
寂白將乳白色的液體傾倒在掌心裡,然後抹到他的臉上,仔仔細細地給他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抹勻了,輕拍著讓皮膚吸收。
謝隨感覺著女孩掌心的柔軟,哼哼唧唧說:「老子也就怕過你。」
是啊,謝隨這輩子怵過誰啊,前兩年打拚事業的時候,一路兼程風雨,什麼樣的凶險沒有見識過,什麼樣的奸詐小人沒打量過,什麼樣的困難沒有經歷過,換來今天這般斐然的成績。
也隻有在這女孩麵前,他能低得下驕傲的頭顱,對她唯命是從。
謝隨其人,沒有任何槽點可供周圍的朋友們玩笑,唯一的一點就是怕女朋友。
無論是一塊兒出去聚會還是吃飯,「小白不許」、「小白不讓」、「小白會生氣」總是他掛在嘴上的口頭禪。
年輕時候的謝隨性子太野,行為恣肆,以至於寂白管著他都成習慣了,管了這麼多年,煙也戒得乾乾淨淨,酒倒是不能不喝,但喝得少,大部分時候能推則推。
後來謝隨也反抗過幾次,但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小白不會對他耍心計使手腕,著急上火就沖他他嚷嚷:我真的生氣啦。
謝隨嘴巴上嘟嘟囔囔說這也不許、那也不讓,一點當男人尊嚴都沒有了。
但他耳根子軟,凡事都盡可能地遷就著寂白。
這姑娘陪他走過最落魄的時候,是他此生絕不辜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