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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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寂白的日子太平了許多,寂述沒有再找她的麻煩。當然,原因隻有一個——

她已經先發製人,找到了能夠牽製寂述的東西。

所以當秦助理將那份玉石洗錢的資料交到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寂白表現得很淡定。

秦助理臉上浮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小白,你怎麼知道,寂述在香港做這樣的事?」

長子寂楊風死後,寂述成了寂三叔家唯一的血脈,而寂三叔家最主要的產業就是全國範圍內的玉石生意。

寂述終究不過是三叔家的私生子,因此三叔隻給了他香港地區玉石生意的管理權,卻不成想,寂述貪心不足,竟然借此來給別人洗qian。

這私生子看似玩世不恭,實在心思深沉,自私且狠辣,他不相信任何人,隻相信自己。他接手生意之後就開始瘋狂斂財,這些錢全部存進了他在瑞士的銀行裡。

那份名義上借用公司古董拍賣而實際上用來給別人洗qian牟利的證據,就擺在寂白麵前。

這要感謝寂靜,上一世的寂述是寂靜最大的競爭對手,兩個人角力了好多年,最終寂靜取得勝利,她就是用這件事來扳倒寂述的。

重生回來,很多事情的發展都脫軌了。

寂白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軌跡,但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人,他們的命運依舊按照既定軌跡運行著。

因此她知道寂述的確是在做這些事,並且輕而易舉地拿到了證據。

……

紙醉金迷的夜總會包間裡,男女們摟抱著,嬉鬧打鬧,觥籌交錯。

一個穿黑色衛衣的少年緩步走了進來,他五官很硬,漆黑的眸光透出淡淡的寡冷,與這奢靡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自謝隨進來以後,一股子低氣壓便聚攏在整個包間裡,男女們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動作,不解地望著他。

女人們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便有些收不回來了。

他五官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狹長的眼,眼角自然上挑,勾出他那銳利而危險的氣質。這樣的男人,對於任何女性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走到了包間正中間的寂述麵前,淡淡地睨著他:「沒相關的人現在可以走了。」

寂述抬頭,很快認出了他是誰。

總是陪伴在寂家二小姐身邊的那個似保鏢又不似保鏢的英俊男人。

寂老夫人都已經默許認可了的情侶關係,所以他們在也沒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牽手出鏡。

因此,很多人都知道了謝隨的存在,寂述也不例外。

寂述知道謝隨是來找他,對身邊人漫不經心道:「都走,把場子騰出來,我跟我妹夫說幾句話。」

周圍男女們低聲議論著走出了房間。

寂述找出空酒杯,給謝隨倒了一杯白蘭地。

謝隨接過之後並沒有喝,緩慢地順著寂述的腦袋傾倒了下來,動作囂張又跋扈…

液體濕潤了寂述的頭發,順著他的臉頰流淌下來,月匈前也濕了大片。

謝隨將杯子倒扣在桌上,擺出了一副找茬的模樣。

寂述也是相當能忍了,他抽出紙巾擦了擦臉,嘴角微揚,緩緩道:「第一次見,妹夫太不給麵子了吧,你來找我,我二妹知道嗎。」

謝隨將他的衣領拉近自己,冷聲說:「如果她不知道,你現在也許隻剩半條命了。」

寂述不寒而栗。

這男人身上戾氣太重。

這時,一道輕柔的嗓音自門邊傳來:「謝隨,放開他。」

謝隨神情很冷,但他也很聽話,放開了寂述。

寂述抬起頭,看到穿著一身白裙的寂白。

「二叔家的小白妹妹,好久不見。」

寂述對她懶懶地揚了揚手,調子輕痞:「你男朋友上來就潑我這一臉酒,算是見麵禮嗎?」

寂白徑直走進來,拎了椅子坐到寂述對麵,將那份帶有他洗qian證據的文件袋扔他麵前,淡淡道:「我男朋友脾氣不太好,如果他真要送你見麵禮,你現在可能要趴著跟我講話了。」

寂述知道寂白這是來者不善,他揚了揚眉,笑說道:「小白妹妹當了董事長之後,跟你的姊妹兄弟講話,都這麼不客氣嗎。」

寂白睨了他一眼,眸光裡透出冷意:「想取我性命的兄弟,那不叫兄弟,叫仇敵。」

「小白妹妹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聽不懂沒關係,隻要看得懂就行了。」

寂白將那份文件袋推到寂述麵前,指尖輕點袋口。

寂述狐疑地拾起那份文件看了看,臉色越來越沉,到最後,從容鎮定之色煙消雲散,他眼角肌肉都抑製不住地顫栗了起來。

寂白知道,自己已經準確地掐住了寂述的死穴,這份文件足以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是我做的。」

寂述忽然承認:「是我叫了人綁架你,我印象中的小白妹是個軟弱怯懦的女孩,我想著嚇唬嚇唬你,沒準你能知難而退,但我沒想要你性命。」

寂白嘴角透出一絲不屑的冷笑。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說的是實話,如果我真的有歹心,今天你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麵前。」

「既然做了就是做了,你所說的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做了,我認。」寂述將那份文件袋放回桌上:「不過你既然已經拿到了這份資料,大可以直接去向老太太告狀,不必要私底下來找我。」

寂述心思深沉,自然看得出寂白的用意,她沒有立刻撕破臉皮,這就意味著,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我們不需要成為敵人。」寂述湊近了寂白,沉聲說:「也許我們可以合作。」

「合作的基礎是互利共贏,或者相互牽製。」寂白揚了揚手裡的文件:「既然我有了牽製你的東西,為什麼還要跟你合作。」

「當然,你完全可以威脅我。」寂述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微笑著說:「但是你也知道,你要找飢腸轆轆的野狼引路,一旦有了的機會,它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反撲回來,將你吃得骨頭都不剩下,除非」

他定定地看著她那雙漂亮的黑眼睛,笑說道:「除非你先餵飽它,它一定會心甘情願為你引路。」

寂白早就知道他會這樣說。

寂述是可以利用的,因為他不同於其他兄弟姊妹,作為私生子,他的身份在寂家相當尷尬,而他也沒有正統的繼承資格,他想要任何東西,都要靠自己去爭、去搶。

這樣的人,正好可以為寂白所用。

「二妹,整個寂氏集團歸你,我並不貪心,隻要我應得的屬於你寂三叔的那一份,給我。」

她反問:「你能給我什麼?」

寂述淡淡一笑:「你會擁有一個強有力的支持者以及合作者,比你現在單打獨鬥要安全得多。」

同時,他望了望她身邊的謝隨:「我妹夫不是玩賽車嗎,什麼樣的裝備我都能幫他搞到,我能把他捧紅,紅得發紫的那種紅,考慮考慮?」

謝隨正要拒絕,寂白忽然說:「我隨哥不需要你捧。」

謝隨心裡一鬆,卻又聽她道:「我自己也能捧。」

「……」

寂述道:「我在賽車圈子裡混了好幾年,自然比你要熟悉一些,這裡麵彎彎的門道多了去,你不一定拿得準。」

寂白想了想,倒是意動了:「我可以答應你,隻要你要好好關照我隨哥。」

「我妹夫我肯定關照。」

「成交。」

謝隨皺眉看向這兩人,所以他自己的意見完全不重要麼。

寂述的手已經扌莫到了那份文件袋,正要將它收回去,寂白卻提醒:「那隻是備份而已。」

寂述鬆了手,笑道:「我知道是備份,沒關係,等你什麼時候覺得我沒有威脅了,再還給我,不遲,反正我是百分之百相信你的,兄妹之間,這點基本的信任還是要有的哦。」

既然已經達成共識,寂白也懶得和他廢話了,起身便要離開。

而這時候,寂述忽然叫住了她:「二妹,你必須明白,我這個不受重視的私生子根本成不了你的威脅,你真正的敵人另有其人。對於你而言,那個人的威脅可比我大得多喲。」

寂白回頭望向他:「是誰。」

寂述挑挑眉:「誰讓你提防我,就是誰」

**

那幾日,謝隨能明顯察覺到寂白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周末,他約了她去遊樂場。

寂白穿著普通的碎花小裙子,背著格子布的斜挎包,包上還墜了一個可愛的胡蘿卜掛飾。

出入商務寫字樓或者參與集團交流會時的寂白總是一身小西服,表現出來的成熟大氣也讓很多人都忽視了她其實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隻有謝隨眼中的她,從始至終的沒有改變過。

他一直記得初見女孩時的模樣,穿著樸素的碎花小裙子,迎著日暮時最溫柔的霞光,她說有點怕他,低頭紅了臉。

那一刻,謝隨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他脾氣真的很不好,很少笑,許多喜歡他的女孩都有些怕他。

遇到小白的那一刻,謝隨真的恨不得把這輩子積攢的溫柔都掏出來,小心翼翼地捧到她的麵前,告訴她,你別怕我,我舍不得欺負你。

……

寂白見到他,小跑著過去,拉著他的衣袖說:「最近坐久了,有些月要疼,我真覺得應該多出來玩一下。」

謝隨順手過了她的小挎包,背在自己的肩上:「晚上回去幫你按摩。」

「你還會按摩呀。」

他淡淡一笑:「不需要會,我也能讓你很舒服。」

寂白眨巴著黑漆漆的大眼睛,倏爾紅了臉,轉過頭去不再應他的話。

這家夥,病好之後滿腦子裝的都是黃色廢料。

遊樂場很熱鬧,不少家長帶了小孩來過周末,四處都能聽見驚悚的尖叫聲和歡笑聲。

寂白站在大擺錘下麵,微張著嘴,仰頭望大擺錘的三百六十度翻轉,目不轉睛。

謝隨在路邊的粉紅色甜品小車旁買了一個圓筒華夫冰欺淩,遞到寂白麵前,寂白就著他的手將冰淇淋尖舔平了。

「懶出毛病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溫柔得都快溢出水了。

寂白嘻嘻一笑,順勢攬住了他的手,和他一起坐在街邊的橫椅上,看著天上的大擺錘。

讓她去挑戰這些項目,肯定是不敢的,但是好像看別人玩,也挺有意思,就跟自己親身上陣是一樣的體驗。

冰淇淋甜了兩口,她便不吃了,謝隨把剩下的蛋卷吃了乾淨。

許多女孩路過他們,都會有意無意地偷瞄謝隨。

他身形挺拔就跟大熊似的,寂白依偎在他身邊顯得特別嬌小,這樣的男人很能給人安全感。

他寬闊的肩膀上掛著女孩可愛的斜挎包,顯出幾分反差萌的味道,男友力x。

在他身邊,寂白像個普通女孩那般無憂無路,嬉笑打鬧。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她會竟會是財富滔天的寂氏集團董事長小姐。

寂白膽子小,跟謝隨排了過山車,又臨陣退縮,到最後也隻能謝隨一個人全程淡定地坐了過山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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