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1 / 2)
吃完飯,外麵忽然下起雨來,而且是雷陣雨。
謝隨走到走到窗邊望了望,叉著月要沉聲說:「很快就會雨停,然後我送你回學校。」
女孩沒應聲,他轉過身,看到她居然已經爬上床了。
「吃完就睡,也是很幸福的。」她自顧自地說完,給自己裹著小毯子,看樣子是真的準備要睡大覺了。
「」
謝隨走過去,將毯子掀開,嚴肅道:「寂白,你想都別想」
「這麼大雨,就算撐傘都會淋濕,淋濕了就會感冒,你還要把我趕走麼。」寂白攥著被子,嘟噥著說:「這麼狠心。」
「這雨很快就停了。」
「那就等它停唄。」
謝隨倚在窗邊等雨停,等到晚上十點,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他眉頭也越擰越緊…
寂白蜷在沙發上看電視劇,看得也是嗬欠連天。
謝隨放棄了,這會兒別說等雨停,就算是停了她也回不去,寢室早鎖門了。
「去睡覺吧。」他無奈道:「但是下不為例。」
寂白拿到「特赦令」,愉快地跑去洗漱,然後坐到他的書桌邊,從櫃子裡翻出瓶瓶罐罐的護膚品。
他家有一半都已經變成她的家了,衣架上晾著她的裙子,櫃子裡裝著她的內衣褲,連書架上有一半都是她的書,更別說冰箱裡塞得滿滿當當都是給她買的零食。
這裡不僅僅是謝隨的家,這是他和寂白兩個人的家。
謝隨很難想象,如果有一天女孩真的離開他的身邊,這個家會變成什麼樣子,他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不管怎樣,他現在已經當不了她的男朋友了。
謝隨看著寂白將那些水啊乳啊往臉上拍,他覺得挺有意思,半坐在桌上,低頭垂眸,認真地看著她抹臉。
女孩有條不紊地進行按摩,揉搓,白皙柔嫩的臉蛋上了水乳而變得玲瓏透亮。
女孩終究不同於男孩,懶起來了臉都懶得洗。
女兒家精致,細膩入微,每一寸皮膚都精心嗬護著,一點點破皮的小傷都會大呼小叫,驚慌失措。
因此男人才進化出了保護和疼愛女人的本能。
不管別人有沒有,反正這一刻坐在她身邊的謝隨,神情溫柔到了極致。
他恨不得變成上天入地的大英雄,變成征戰四方的大將軍,亦或者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戲諸侯的君王……思慕她,愛戀她,保護她,為她怒發沖冠,也為她荒廢江山。
謝隨心中那遲來的中二少年浪漫的英雄主義情結,被身邊的女孩徹底催化出來了。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謝隨真恨不得立刻要了她,將她據為己有,把心掏出來給她,命也給她。
寂白完全不知道此刻謝隨腦子裡轟隆隆駛過了多少艘豪華巨輪。
她睡到床的內側,自然而然為他讓出了外側的位置。
謝隨坐在床畔,背影略顯沉重。
寂白偏頭往他,柔聲問:「怎麼了?」
「沒事。」
沒事,他忍忍就好了。
他們終究什麼都做不成。
關了燈,寂白很自然地就從後麵抱住了謝隨,蜷在他的身邊安安穩穩地睡覺。
這種感覺是很熟悉的,上一世寂白就愛這樣從後麵抱著他睡,就算什麼都不做,但那種溫暖而充實的感覺,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黑暗中,謝隨忽然開口:「小白,我們還是像家人一樣。」
「嗯。」
「你可以叫我一聲哥哥。」
十秒鍾後,寂白踹了他一腳,把他踹下床。
「餵!」
他狼狽地站起來,花褲衩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黑暗中居然還反夜光。
「你當哥哥當上癮了麼,我從來沒見過能抱在一起睡的兄妹。」寂白翻個身,撇嘴說:「你太虛偽了。」
「……」
謝隨氣呼呼地抱著毯子去沙發上睡,寂白也沒有攔他,這臭脾氣,也是沒誰了。
夜裡雷電交加,兩個人似乎都沒有睡著,謝隨抱著手臂躺在狹窄的沙發上,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良久,女孩悶聲問:「謝隨,你睡著了嗎。」
謝隨用鼻息發出一聲低醇的「嗯」。
「謝隨,你買短褲為啥買帶熒光的?」
「我他媽怎麼知道…」
買的時候是白天,他怎麼知道這短褲這麼騷。
於是女孩得出結論:「看吧,你連內褲都不會買。」
「想說什麼?」
寂白麵不改色地說:「沒有小白,你的熒光內褲穿給誰看。」
「……」
「沒有小白,你的生活會幸福嗎?」
謝隨枕著手臂,望著天花板,默不作聲。
誠然不會,但…
「我幸福與否不重要,我要你幸福。」
「你說的是…哪個xing福?」
「少跟老子開黃腔。」謝隨凶巴巴地說:「姑娘家,學這麼壞,怎麼嫁得出去。」
他倒是真的操持起兄長的調子,教訓起她來了。
「那我真的嫁不出去,你娶麼?」
她似乎沒睡意,操著淡淡的調子,要與他秉燭夜話,談談心。
謝隨說:「你不會嫁不出去。」
她這麼這麼好,會有大把的男人願意娶她進門,金屋藏嬌,一輩子嗬護疼惜。
寂白反問:「傻瓜,你會娶一個心裡永遠裝著其他男人的女人為妻麼?」
黑暗中,謝隨緩緩睜眼。
無可否認,他那顆蠢蠢欲動的少男心,又被撩到了。
因為她說永遠。
永遠有多遠,時間盡頭,滄海變桑田…都沒有到永遠。
隻有愛可以永遠。
他溫柔地說:「小白,睡吧。」
寂白輕輕地嘆了聲:「謝隨,我睡不著,有點害怕。」
謝隨枕著手臂,閉著眼睛說:「老子在這裡,你怕什麼。」
「你看廁所門那裡是不是有個鬼?」
「……」
謝隨終於又重新回到床上,聲音帶了些倦意:「行了,快睡,明天不是要開始軍訓了。」
「嗯。」
寂白依戀地抱住了他,這次是從正麵抱著,乖乖地貼進了他的懷裡。
謝隨聽著女孩的呼吸聲漸漸勻淨了,他才伸手扣住她的背,宛如扌莫貓咪一樣,輕輕地撫著。
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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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寂白被手機設置的鬧鍾吵醒了,她將腦袋鑽進被窩裡伸了個長長的懶月要。
被窩裡有謝隨的味道,她深深地呼吸,腦袋埋進鬆軟的枕頭裡滾了滾。
扌莫到身邊的空盪盪,她恍然坐起身,才發現房間裡空無一人,謝隨已經離開了。
寂白心說這家夥真的是起得比雞還早,應該是天還沒亮就出門了吧,今天是寂白軍訓的第一天,都沒他這麼積極呢。
謝隨掙錢的熱情可比他學習的熱情大多了。
寂白看著窗外暗沉沉的天空,今天軍訓她肯不能遲到,更不能讓教官發現她是留宿在校外。
迷彩軍裝被疊得整整齊齊跟豆腐塊似的地擺在床頭,像是在催她起床,寂白看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