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睡(求營養液呀!)(2 / 2)
那女人拿著沒有信號的手機,崩潰地說:「她們在音樂教室排排練,都沒有逃出來她們死了」
謝隨難以置信地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跪在地上,開始瘋狂地扒著土堆。
戴星冶跑過來拉住他:「你亂挖什麼啊,這能挖出來嗎。」
謝隨似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隻是瘋狂地扒著手底下的碎石塊,哪怕手被鋒利的玻璃渣劃傷出血,他都已經沒有了感覺。
「謝隨!你別這樣啊!咱們還是等消息吧!這裡隨時可能發生餘震,很危險啊。」
謝隨那沾滿鮮血的右手忽然攥住了戴星冶的衣領,將他往外麵推了推。
「哎,你別這樣。」
謝隨早已經喪失了理智,他不要命地到處扒著土礪。
「行吧,老子幫你一起挖。」
戴星冶也蹲了下來,和謝隨一起刨著土堆。
廢墟之下,寂白隱隱約約已經能夠看到牆垣縫隙中透出來的黎明微光,天亮了。
昏昏沉沉間,她仿佛聽到了謝隨的聲音,應該是夢
「小白。」
寂白陡然清醒,她努力爬到透出微光的地方,用盡力氣喊著:「我在這裡,謝隨我在這裡啊!」
謝隨聽到寂白的聲音,精神一震。
他循聲跑到一處碎瓦堆邊,瘋狂地扒開碎石。
戴星冶叫來了兩個救援人員,他們測量空間,小心翼翼地使用工具進行挖掘。
有碎石和灰塵不斷從寂白頭頂上方滑落,很快,上方有光亮透進來,照在她髒兮兮的小臉。
「下麵有幾個人?」
「兩個!」
寂白連忙扶起寂靜:「姐!得救了!我們得救了!」
寂靜已經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寂白哭著對頭頂上方的救援人員說:「我姐快不行了,你們救救她」
救援人員將周圍的碎石清理開,急切地問:「你受傷了嗎?」
「我沒事。」
救援人員先將寂白救了出來。
躺在擔架上,她緊緊攥住救援人員的手:「救救我姐,別讓她死」
「我們會救她的。」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刺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睛,伸手擋了擋眼,偏頭望見了那個英俊的少年。
身後是來來往往的忙碌身影,他全身無力地坐在廢墟上,仿佛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微微張著嘴大口地喘息著。
他怔怔地看著她,漆黑的眸子仿佛點了墨,濃得像化不開的黑夜。
匆忙中她被抬到邊上的簡易醫療棚裡。
少年似乎終於恢復了些力氣,跌跌撞撞地朝她撲過來。醫生在給她檢查身體,所以謝隨不敢碰她,隻能克製著情緒,焦急地等在邊上。
「沒事,皮外傷,上點藥就行了。」
醫生說完便去檢查下一名傷患。
謝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用手背輕輕地撫扌莫著她髒兮兮的臉頰,動作很溫柔也很小心,生怕將她碰碎了似的。
寂白伸手過去,他立刻握住,閉眼口勿著她的每一根手指頭。
女孩手裡攥著什麼東西,謝隨接了過來,那是剩下的最後一顆牛軋糖。
「寶貝」
他乾啞的嗓音終於發出聲音,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以前寂白讓他不要總叫小白,可以更親熱些,但謝隨覺得難為情。
人家情侶間親親熱熱的愛稱,他一個字都喊不出口。
「寶貝。」他嗓音帶著顫抖,瘋狂地口勿著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溫柔到了極致:「寶貝……」
他似乎要將這一生的愛意都傾注於此刻。
寂白眼眶紅了,她慢慢坐起身來,伸著手臂下意識地勾緊了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他的頸項邊,委屈地哭了起來:「我好怕啊。」
她一直緊繃著的情緒,瞬間繃不住了,靠在他抽泣著:「謝隨,嗚嚇死我了。」
謝隨嗓子早已經喊得失聲了,他用氣息哄著她說:「沒事了,別怕。」
「我不怕死」
她攥緊了他的衣角,大口地喘息著,再也不矜持了,再也不藏著掖著了——
「但我好怕你丟下你,我怕你、我怕你又變成一個人,我怕你為了我做傻事,謝隨,我我好愛你的。」
謝隨的心髒劇烈地顫抖著。
聽到她說出那幾個字,從來習慣隱忍的少年生平第一次眼熱了。
能夠被她這般熱忱地愛著、惦念著,他亦覺得此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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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白身體狀況沒什麼問題,但謝隨還是不放心,他讓寂白立刻跟他回江城,進行全麵的身體檢查。
「我姐還沒脫離危險。」
謝隨攥著她的手,拉著她朝著村口吉普車走去:「我不管別人,隻管你。」
這時,一輛悍馬suv駛入了村口,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寂白認出那是秦助理。
秦助理走到車門另一邊,扶著白發蒼蒼的寂老太從車上下來。
「奶奶!」
她朝寂老夫人跑了過去。
寂老太讓秦助理扶著,顫巍巍地朝著寂白走來,繞是半生風雲見慣,此刻她還是紅了眼睛:「小白啊!我的小白啊!你沒事就好。」
「嗚,奶奶!」寂白用力抱住了奶奶的身子:「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呸呸呸,別說胡話,我孫女福大命大,菩薩保佑。」
寂白眼睛裡滲出了淚花,她鬆開了奶奶,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忍住不哭,她一哭,奶奶也會哭,她不想再讓奶奶難過了。
寂白回頭,對謝隨揚了揚手:「謝隨找到我的。」
謝隨原本是想離她遠一些,不讓老太太看到自己,沒想到寂白居然會主動介紹他。
他轉身過來的時候將頸子上的觀音藏到了衣領裡麵,可是這個細微的動作還是被寂老太發現了。
「我記得這孩子,上次來過宴會,是小白的朋友吧。」老太太對謝隨說:「謝謝你了。」
「奶奶,他是我」
「我知道,他是你的好朋友。」寂老太慈祥地望著謝隨:「我會感謝你的,有任何要求你都可以跟我提。」
「不用,小白她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本就應該守望相助。」
寂白詫異地望了謝隨一眼。
謝隨麵無表情地垂著眸子,漆黑的眼瞳波瀾不驚。
「你寂靜姐呢?她沒事嗎?」老太太回頭問寂白道:「她在哪裡?」
「姐姐在衛生院,醫生正在搶救,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秦助理,快,帶我去衛生院,我去看看寂靜。」
秦助理連忙走上前來,攙扶起寂老太,朝著村東頭搭起來的簡易衛生院匆匆走去。
奶奶離開以後,謝隨拉著她來到了一處自來水管邊,洗乾淨了自己的手,同時又捧了水,輕輕地擦拭乾淨她髒兮兮的小臉。
他俯身,溫柔地望著她,動作很輕,一點點將她的小臉擦拭乾淨。
「我們小白現在都變成小黑了。」他將她微潤的劉海掛到耳邊:「真醜。」
寂白淺淺笑了聲,對他說:「我剛剛都差點跟奶奶坦白了。」
謝隨望著老太太遠去的方向,眸光愈深:「最好不要。」
他知道老夫人看不上他這樣的男孩,更不會願意將自己看重的孫女交給他。
寂白看出了他內心的自卑。
「謝隨,你不要低估了我想要和你走下去的決心。」
謝隨來不及驚詫,寂白踮起腳,主動口勿了口勿他冒出了青茬的下頜。
這一個蜻蜓點水的口勿在謝隨心尖漾起漣漪,他很配合地低下頭,閉上了眼睛:「嗯?」
「嗯什麼嗯。」
「在一起的決心,在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寂白笑著口勿了口勿他的下唇,他下唇乾裂,似乎還裂開了血口子,嘗著帶一點鐵鏽的血腥味。
寂白恍然想起來,問謝隨道:「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沒睡?」
「好像沒有。」
寂白拉著他來到寂氏集團慈善基金會的帳篷裡,給他鋪好了簡易的床鋪:「睡一會兒吧。」
「我現在不困。」
「那就閉上眼睛休息。」
謝隨聽話地躺了下來,寂白俯身給他蓋好被子,卻被他直接按進了懷中,拉到了被窩裡。
「一起睡。」
「哎!」
謝隨單手將女孩抱在懷裡,同時給她撚好了被單,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噓,別動,讓我抱著你。」
寂白雖然擔心有人進來看到會有些難為情,不過此刻躺在少年燥熱的懷中,她眷戀著這份溫暖,舍不得推開。
謝隨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按在自己的月匈膛處,下頜抵在她頭頂,濕熱的呼吸撩著她的頭發絲。
劫後餘生,隻有抱著他堅硬熾熱的的身體,寂白才覺得心安了。
沉沉的睡意頃刻間宛如浪潮般席卷而來。
寂白迷迷糊糊地想著或許這輩子都推不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