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順(1 / 2)
江城的九月已然入秋了,可是酷暑的氣溫絲毫未退,高溫曬得樹上的知了咂咂咂鬧騰得沒完。
正午陽光充盈,市圖書館的自習室光線敞亮,沒多少人,很安靜。
謝隨和寂白喜歡到這裡來上自習,因為人少,她不時還可以為他講講題,不會打擾到別人。
謝隨坐在寂白身邊,用一柄街上發傳單給的廣告扇,有一搭沒一搭地為她扇風,驅散炎熱。
寂白垂著頭,專注地解著一道數學題,全然沒察覺男孩的旖旎心思。
她鼻尖綴著瑩潤的汗珠,漫不經心道:「謝隨,我好熱!」
「這樣還熱?你什麼體質啊。」
「就是好熱啊。」寂白拉了拉自己的衣領:「簡直快透不過氣了。」
謝隨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往她衣領裡麵飄。
「哎!」
他立刻別開了目光,無辜地望著天花板,加快扇風的頻率。
「你說你,這麼愛出汗,咱家床單不是每天都要換?」
「誰家還不開空調啊,再說了,我睡覺又不出汗。」
謝隨嘴角扯出一抹輕挑的笑:「咱們當然是睡要出汗的那種覺。」
「……」
寂白啞口無言。
這個年紀的男孩,一門心思都在想著性事。
寂白奪過了謝隨手裡的扇子,拍了拍他的腦門:「看你的書吧。」
騷話這麼多。
謝隨微笑著,視線落到了自己手裡的英文書上,不過翻了幾頁,便要開始打瞌睡了。
寂白看著他這昏昏欲睡的模樣,問道;「你昨晚沒休息好麼?」
謝隨不自然地悶哼了一聲,強打起精神,繼續看書,不過依舊嗬欠連天。
寂白見他這樣也是沒有效率的,索性道:「那你休息一會兒吧。」
謝隨如臨大赦,腦袋重重地砸在了桌上,挪了挪身子,緊挨著她。
「熱不熱啊你。」寂白想要推開他,不過這男人跟狗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她的懷裡拱,熾熱的身體緊緊地靠著她,跟個火爐似的。
「不熱,靠著小白,我睡得安心。」他蹭著她,像隻乖巧的小奶狗。
寂白無可奈何地撿起了扇子,環過了他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他的背,邊看書,邊給他扇風。
謝隨靠在她身邊,卻沒有睡,細密柔軟的長睫毛垂下來,輕輕地覆著下眼瞼——
「小白,也許我不能和你念同一所大學了。」他嗓音聽起來略顯低沉。
「先不講這個。」寂白輕輕地翻著書頁,漫不經心說:「先高考,能考多少我都接受,念什麼大學都行,但一定要念書。」
高考是謝隨這樣出身底層的男孩改變命運最安全的方式。
「老子真不是讀書的料,也完全不感興趣。」
謝隨舔了舔乾燥的唇,沉聲說:「如果你一定要我念書,我會為你去做。但是小白,我想過,考個普通的大學,找份普通的工作,一個月拿幾千的薪水,或許日子過得安穩順遂,但那樣的我不配站在你身邊。」
寂白蹙眉:「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我知道你不嫌棄。」
但謝隨不想過那種一眼望得到頭的人生,年少時,談夢想總是很容易,他寧肯放手搏命,掙一個光明磊落的前程。
他抬起頭,忽然興奮地說:「我賽車挺厲害,最近有個車隊在招人,沒有門檻,技術好就行,是跑商業賽所以獎金很高,也許我可以」
寂白的拿著扇子忽然頓住了,不等謝隨說完,她用力地拍了謝隨的腦袋一下。
謝隨吃疼地叫了起來,捂住了腦門:「什麼毛病啊你!」
「疼嗎。」
謝隨不滿道:「你說呢。」
「疼記住了。」寂白板著臉,一字一頓地教訓道:「我不許你賽車。」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謝隨眸色沉了沉,微怒:「凡事都有理由。」
寂白也生氣了:「要理由是吧!」
「講啊!講不出所以然來,老子」
她突然親了他一下。
下唇的位置,淺淺的一記口勿,宛若輕飄飄的鵝毛落下來。
女孩的唇好軟好甜,他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謝隨臉紅了,凶巴巴的混賬話也被堵在喉嚨裡,生生地給咽了回去。
「這個理由夠不夠。」女孩沒好氣地用手背揉揉嘴。
少年變回了溫順的小奶狗,呆了吧唧地倚在她身邊,乖乖地扌莫出了英文書翻開,低聲咕噥:「不去就是了。」
不就是看書嗎,看看看!